整个一晚上,我们都没睡踏实,不过还好,条子没有找上门。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办了退房,然后匆匆忙忙去火车站买票回邢州。

结果我们在路上走的时候,不时就能看到警察和武警的车子在来回穿梭,我心里不由一阵阵心虚。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心里有些害怕了,而且害怕的不是一点半点。

在我们打上车之前,我深吸一口气说:“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把身上的枪都扔到下水道里,分开扔,别扔一起了。”

一听说要扔枪,兄弟们都有些舍不得了,王彬更是说:“小峰,万一路上咱们碰到条子抓我们,没有枪,我们怎么干啊?”

我直接说:“如果碰到条子抓我们,那我们就束手就擒,我们再怎么厉害,一旦得罪了条子那就是死路一条,要是反抗,那我们就只能死的更惨。”

我顿了一下又说:“相反,如果我们束手就擒,条子也不一定有证据证明那些事儿就是咱们做的,咱们没枪,就是吃了顿饭。”

接着我们几个人,就找了几处人少的下水道,然后打开井盖,把手枪和子弹都扔了进去,做好了这些,我又对每个人说:“都尽量淡定一点,别自己先把自己吓着了。”

我们七个人到了火车站,才发现,这周围警察也是不少,在售票厅的门口,就站着两个持枪的武警。

为了不引起警察的怀疑,我就带着杨图一个去买票,其他的人,我就让他们到候车厅的门口等我们。

我心里虽然跳的厉害,不过表情却还算是淡定,从那两个武警身边经过,一切正常,果然,他们只是来加强防范维持治安的,并不是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这么一想,心里就长长松了口气。

至于杨图,这小子也算是平静,没有露出啥马脚。

买好了票,我们就去了候车厅门口找王彬、暴徒和小刀他们,把票分了一下,我们几个分成三组开始进站。

进站的时候,我发现门口也是站了几个警察,手里拿了一个检查危险品的仪器,抽查那些经过的人。

我心里顿时庆幸在路上让兄弟把枪都给扔了。

一切如常,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等我们都进站后,我们就坐在长椅上开始休息,此时就听我身后几个人在议论。

“今天火车站怎么这么多警察,又要开啥会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子问附近一个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

那个保洁阿姨据说:“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我听说昨天在回民街那边发生了枪战,死了八个人,凶手没找着,这不就全城戒严了吗。”

“死了八个?”男子一脸惊讶。

此时旁边一个女子也是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家就在鼓楼那边,昨晚我和我老公出去散步,正好听到枪声,‘劈来啪啦’的和放鞭炮似的。”

女子的老公就说:“没错,当时我们还以为那家铺子放鞭炮呢,后来看到四散逃跑的人群才知道是出了枪击案。”

“……”

这话匣子一打开,这一片的人都开始讨论这件事儿,恰好这个时候,候车厅进来一个老头,他手里拿着一叠报纸和地图,一边走他就开始喊:“卖报了,卖报了,回民街枪战,黑社会大火拼,七死一伤,警察全城追凶……”

“七死一伤!”我的心里不由愣了一下,竟然还有活口。

于是我就把那个老头喊了过来,买了一份,他在递给我报纸的时候还说:“这可是昨晚报社加班,加点新加的一篇报道,连夜下的印刷,头条大新闻哦。”

我点点头说:“我一早起就听火车站全是议论这事儿的!”

王彬和小刀也是一人买了一份。

我们买了报纸,附近不少人也是纷纷找那个老头买报纸,估计他这卖报的生意很少会像这么好做吧。

不经意间,我这些人干的一些事儿还给报社创收了……

我们这算不算为社会之间建设做出了贡献了呢!

我摇摇头结束自己无厘头的思绪,把报纸翻到“枪击案”那一页,醒目的标题引入我的眼帘——《回民街发生恶性枪击事件》。

副标题——《黑帮火拼,七死一伤,一老大当场毙命》。

好引人注目的标题。

里面的大致内容就是把昨晚的事儿定义成黑社会火拼,而且报道指出,死的八个人全系是黑社会成员,是钟鼓楼附近恶霸火疖子,原名宗大宝的手下,其中宗大宝当场毙命。

另外报道还指出火疖子以往的种种劣迹:欺行霸市、奸污民女、抢劫、杀人等。

这片报道给人的感觉是这火疖子该死,死的好,死的妙。

在报道结尾的时候,是警方发言,大致意思是不管这起案件的性质如何,反正是危害到了社会治安,给社会带来了严重的危害,警察会彻查到底。

篇幅很小,很不引人注意,一般人都会被前面的内容的吸引,而把后面这一段内容给忽略了。

我心中暗叹写这篇报道的人是一个高手,这篇报道这么写,肯定也是警方和政府的意思,其目的再简单不过,降低昨晚那件事情的社会影响力和带来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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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昨晚死的是普通人,那大部分普通人都会人心惶惶,而且社会舆论会把直接把矛头指向社会治安和警察的刑侦能力。

可如果是黑社会火拼,那普通民众心理就会安定不少,同时还会有人觉得那些人死的该,死的好!更多的人会去八卦剩下黑社会势力的存留问题。

这样一来警方和政府面临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他们只要打掉几个黑势力,那这件谁让也就能平息了,至于真凶,说不定就是被打掉的几个黑势力之一。

这恐怕才是连夜赶出这版报纸,并且这么早发放的原因吧,再者说,今天的电视早间新闻肯定也会报道这件事儿,不过大致情况应该和报纸上描述差不多。

一边读这篇报道,我心里的佩服就俞强,操控舆论,并不是单纯的限制和阻止,有时候换个角度去引导舆论的走向,才是控制舆论的最高境界。

对着一片报道我最关心的是“七死一伤”这四个人,我要在报道里看看哪个伤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伤,是清醒的还是昏迷,以及他有没有说出另一伙人的样貌之类的。

读完整篇报道,我发现这段内容,便到的拟写人估计用了简短的字一带而过,只写了有一个重伤住院,其他情况一律没写。

这就让我心里不由七上八下,同时我开始努力回忆,是哪一个人可能存活下来。

而就在陷入沉思的时候,暴徒就在我旁边小声说:“疯哥,要不要我回去把那个人给……”

我瞪了暴徒一眼,暴徒就不说话。

接着我小声对暴徒说:“这他妈是什么场合,话是能乱说的吗?”

暴徒低头不说了。

就在我们正在看报纸的时候,外面进来一队武警,全部配枪,还牵了一条警犬。

我心里不由吓了跳,昨天晚上回去,全部洗了澡,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扔楼下的垃圾桶烧成了灰,我检查过,烧的很干净,我们身上应该不会残留什么气味。

看到那条警犬,我心里有些发慌。

不过一切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警察牵着警犬在候车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就又到入口那边去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他妈,他们再多来几遭,我就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我看了一下周边几个兄弟,比我好不到那里,暴徒的鬓角更是留下了几滴冷汗。

从西安到邢州的车不多,一般都在下午和晚上,我们这趟车就是下午两点多的一列。

而现在到那个时候还有五六个小时需要熬!

至于那个伤员,除了暴徒他可能认识之外,我们这些人他不可能认识,可如果暴徒落网了,那我们这些人肯定也会接二连三的被挖出来。

妈的,怎么还活了一个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姚佩佩的名字。

接了电话,我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易峰,是不是你们杀的火疖子?”姚佩佩突兀就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就道:“姚佩佩,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会害死人的。”

姚佩佩也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就又说:“易峰,我知道你们身份不一般,我看的出来,刚才的话当我没问,不过火疖子死了,你们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现在满大街的报纸上都报道着这件事儿。”

姚佩佩就说:“我妹妹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歇了,恶有恶报,老天终于开眼了。”

老天开眼,明明是我疯子开眼了。

姚佩佩打电话和我说这些,我实在是有些无语,我现在可没工夫和她耽搁,所以我就说:“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挂电话了,我今天回邢州。”

姚佩佩没再说什么,就给我说了声抱歉,然后主动挂了电话。

我刚挂了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次的号码是陌生号,接了电话,我厌烦地“喂”了一声。

“易峰,疯子,干的不错啊,才到西安两天就把火疖子干掉了,不过你们下手不干净,还活了一个,他要醒过来的话,可能会把你的那个叫暴徒的好兄弟给供出,暴徒在西安可是名人,认识他的人可是很多哦,到那个时候你们也会很麻烦,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下,你们帮我做件事儿,我帮你们干掉那个人!”这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很陌生。

我确定我不认识他,可他仿佛对我的行踪很了解,妈的,难道我被人监视了?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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