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问起,冯选侍急忙说:“臣妾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人肯定在这里有着自己的算计,只是臣妾还没想明白。”

天启叹了口气说:“朕明白了。”

见皇后和冯选侍望着自己,天启对冯选侍说:“你先说说你从哪里感觉到不对劲的?”

冯选侍说:“开始宫里各处让人交来的一共是七百万,其中真正的银子只有几十万两都装了二十几箱,剩下的六百多万是各大钱庄的银票,据王体乾说各大钱庄要十天左右才能收回银票换给实银,那么如果七百万全换成银子就要换几百箱。”

见皇后睁大了眼睛冯选侍继续说道:“据皇上说马上成立的中央钱庄要造币,就是说五千万两都得是真正的白银,不然怎么铸银币?以此算来就得是几千上万箱,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白银?”

天启说:“在十多年前,福王之国时造王府用了三十万左右就算富丽堂皇得不得了,现在信王花了五十万建府跟福王府相比都差得太远,为什么?因为银子不值钱了。为什么银子不值钱呢?因为银子变多了。”

冯选侍也想起了什么说:“臣妾小时候听大人们说以前用银子换黄金打首饰,一两金子只能换七两还是八两银子,现在估计一两金子换银子要换十两以上,这是不是就是皇上说的银子不值钱了呢?”

天启说:“对,就是这样。这十几年来大户们用钱买地,地多了就种桑养蚕用生丝从海外换回白银,更有可恶的人直接用粮食资敌,从蒙古人和女真人那儿换银子回来。这样一来他们兼并土地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家里的粮食和白银越来越多,老百姓和朝廷越来越穷。”说到这里天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皇后这时问道:“现在他们为什么又要把银子拿出来了呢?”

冯选侍说:“臣妾想来是因为皇上一开始不许他们种桑只许种粮食,后来强迫各大户退田并且所有人的地今年开始都得上一成税,皇上带头给朝廷交税他们也没话可说。尤其是福王等皇族开始挂出田地对百姓开卖后,他们手中的银子也就没地方用了,听说皇上要改银锭为银币,所以就亮出家底换了钱好名正言顺地存入,因为他们看准了皇上诚信宽厚的弱点,知道财露了白也没事。”

天启说:“是啊,朕不能失信于天下,吃完饭你们多几个人商议一下怎么办,他们手里的巨额银子买什么什么都会涨价太可怕,一不小心国家就会大乱,朕不能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悬把剑在朝廷的头上。”

吃完午饭后天启来到军务院,由于马上要打仗所以大家都在,坐下后顺便问了问袁可立:“不是让袁大人休息两天吗?怎么马上就来了?”

袁可立说:“臣见过皇上后还没出宫就被孙大人拉过来了,再说前方战事紧急臣在家也坐不住啊。”

天启点了点头问孙承宗:“先生,明天朕让侯恂去辽东前线和东江镇传旨,一是不许水师陆战营驻守觉华岛,二是允许毛文龙自由决定是否出击牵制,先生看还有什么安排?”

孙承宗说:“臣没有什么说的了,袁大人刚来,看他有什么新的看法。”

袁可立说:“臣刚刚看了一下前线布局,宁远城和宁远关都应该是坚不可摧的,尤其是它们之间的月字关城很有意思,军队可以很方便地自由出入不受常规的城门限制,敌人一来就会受到全方位打击。其精义是不跟敌人纠缠,军队藏身于月字关城中趁其不备就偷袭一下,敌人反扑就退回去,就像……就像……”

天启说:“袁大人是不是想说就像偷咬人的狗?趁其不备就冲出去咬一口,咬完了马上跑回来等机会?”

袁可立说:“这比喻虽不好听但贴切。”说得大家都哈哈笑。

天启说:“那朕就让侯恂跟他们强调,守城的人不许出战确保城不破,寻机攻击的人不许恋战,要像鹰一样一击之后不管中与不中马上远走。还有就是为了确保宁远关和宁远城不失,正月十五之后张祥安、孙传庭还有倪元璐立即带人去协助守城。”

张祥安、孙传庭和倪元璐一听齐声说:“臣遵旨。”

天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孙承宗说:“朝廷缺钱,朕让户部出面组建了中央钱庄和路商局,先生的字磅礴大气,朕想请先生写个‘大明路商总局’的横匾,请先生不要推辞。”

见孙承宗应允了天启转向倪元璐对他说:“他们说你的字写得好颇有古意,用在钱庄上能增加信任感,也请你写个匾,就写‘大明中央钱庄’就可以。”

倪元璐也答应了,一会儿孙承宗和倪元璐就写好了,天启一看非常满意,让杨公春带人捧着两人的字去做匾,并让他通知信王尽快与出资的代表商议中央钱庄和路商局的开业事宜。

又说了会儿闲话天启回到乾清宫休息,天天想东想西也确实很累,躺**一会儿就睡着了还做起了梦,在梦里他梦到自己在天上飞来飞去,稍微用力一蹬就会飞起老高老远,但一不用力就会慢慢落地。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动物,也说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反正是朦朦胧胧的,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你还没有找到我吗?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一惊之后就醒了,一看都睡了一个多时辰,这时门外的宫女说:“皇上醒了。”

听了宫女的话谈敬进来了,说皇后有请。天启定了定神来到坤宁宫,一进门就听到皇后、张春英张选侍、冯思琴冯选侍的贺喜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王体乾、杨公春、谈敬等随同太监也一起跪下道:“奴才恭喜皇上!”

天启让大家都平身问道:“你们恭喜朕什么?”

皇后说:“张选侍的月信期过了五六天没来,太医把过脉说是有喜了。”

天启一听不知是喜是忧,扶春英坐下后问道:“是男是女?”

春英说道:“太医没说,臣妾不知。”

天启笑了下说:“那你要好好休息,再增加几名宫女和太监侍候。”

待众人应声答是后转头看想冯思琴,皇后说:“冯选侍也是月信迟了两天没来但还不能确定,如果真是也有了,就是皇上算得太准了。”

天启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朕先算过?”

皇后说:“开始不知道皇上你叫三浪准备哪个单子做什么,后来慢慢就明白了。”

天启说:“对了,三浪呢?”

皇后说:“三浪这一阵很辛苦,天天陪几位老太妃打麻将,一边打麻将一边把皇上的投资赚钱理论反复讲,这才这么快凑够七百万的。”

天启说:“有功之臣,你们都是有功之臣。”说完搂住春英问冯思琴:“下午商议个什么结果?”

冯选侍说:“臣妾跟皇后商议后觉得全国大户太多他们手里的钱也多,既然堵不住不如只在关键地方禁止其参与,其它地方还是要允许他们赚钱。”

天启说:“有道理,就像治水一样光堵是堵不住的还要疏导,那你们商议结果是哪些地方禁止他们介入呢?”

冯选侍说:“盐铁自不必说,再加上一个粮和棉,保证百姓的温饱问题不受大户们的威胁。”

天启问:“确保的具体方法是什么?”

冯选侍说:“就是把金子、银币、铜钱、粮食的比价定下来,在全国各省的番库和银库中存入一定量的银币、铜钱和粮食,一旦价格有浮动就出库调节,保证比价不变才能稳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