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造军备算是个清闲活,制造得最多的就是一些军官用的盔甲,像八瓣盔鱼鳞甲等都是些做熟了的东西沒什么技术含量,工匠们一边打磕睡一边做都沒有问題天启风云。要花点心思的就是一些有一定名气供皇帝专门拿來赏人用的衣甲盔饰,这些东西穿着好看但沒有什么实用价值只需要做得外表光鲜就行。普通士兵的盔甲多为烂皮和碎布做成,很多人领到都需要钉补后才能用,有钱的就自己掏腰包买或定做。

武器方面最多的是步兵用的长枪和骑兵用的马刀,长枪只需要做个枪头简单实用铁还用得省,接上一根枪杆双手一握就能杀敌保命,行军走累了还可以拄地上当拐杖用。骑兵的马刀因为是单手握所以也很轻,兵部造这些既简单又不费可以说不用花多大心思,最多有人要做些奇怪的武器如铁锤钢鞭之类的东西,但这样的人毕竟很少还可以让他们自己掏钱,技术方面也沒有什么难度。

后來随着火器的使用兵备制造就是个麻烦事,造出來的火枪大炮很多时候不一定能用,造起來麻烦不说还容易炸膛伤人,前方每次抱怨兵部武库司的人都要受到斥责,有时候战事失利打仗的将领也会把武器不好用拿來做挡箭牌。天启后來让武库司名副其实成为专门存放武器装备的库房,制造方面的事就让军务院军备处找人采购,同时在博学院里成立军工部专门研究装备的升级和改进。

其实找人采购最后还是找的原來那批人,沒什么原因因为只有他们能做其他人都不会,就算有民间的铁匠皮匠会一些但也沒有那么大的产能沒法跟这些做惯了的人竞争♀人就是怪,以前做事也拿钱但大家都懒心懒肠不想做,后來采购了说好做一批是多少银子,工匠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被调动起來了,因为他们算清了做一件自己能得多少钱,跟以前做多做少都一样的时候像是都变了个人。

但是这样也有问題,就是大家都想着去做多而不想把时间花在钻研琢磨让自己的技艺精进上,拿大炮小型化这事來说,两年前就已经提出这个构想而且军工部也从理论上经过认定可以做出來,但是两年多过去了不是这里出问題就是那里有暇疵。天启经过仔细分析也听取了各处的意见,发现理论和实践脱节是最大的问題,理论与实践脱了节也沒有人放在心上,因为做好了大家沒什么多余的好处,做不好也不会受到什么处罚,谁也不愿意操野心得罪人天启风云。

对这种现象冯思琴的建议是先悬重奖然后招标,让有能力的人來竞争做出成果获得利益,天启认为这想法是对的但是还缺一个步骤,就是要打破原來在兵部做事那些人的垄断。打破垄断的最好方法就是引进外來力量与其竞争,但现在大明还沒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够做军备,就算有心怀叵测的人私下藏了这么些匠人会造兵器装备也不敢出來,不然的话只要有人问他在哪里组织的这么些人,组织人造军备有什么目的时他就会傻眼,因为私造兵器盔甲是大罪。

天启想既然不能从外面增加就从内部将其分开,想好主意后立即叫北京军区的监军倪元璐到军务院來接受问话,跟倪元璐一起來的还有博学院的茅元仪和孙元化。茅元仪和孙元化以前在宁远协助袁崇焕造炮,由于两人对造炮都有一定的独到见解所以深得袁崇焕的赞扬,并将其推荐给孙承宗后來又被天启知道,天启让他们入博学院在军工部进行理论研究,顺便把泰西人带來的跟军工有关的书籍作个清理并学习其精义,空闲时还让他们去渤海军区看看船。

茅元仪和孙元化两人知道天启的意思是要让他们把大炮装到船上,上船的大炮要做得小巧还要威力不减,当然能够增大射程那就更好。但是无论他们设计得如何好工匠一做起來就会出问題,不是放不远就是炮管炸裂让人很恼火,试验做了无数次材料也用了无数种但结果总不理想。好在这些都是天启从赤树公司拿的钱出來,这让朝中大臣沒有话说,好多人还暗暗庆幸自己沒有头脑发热入股赤树公司,心理阴暗的人还在盘算如此下去赤树公司什么时候破产。

这天倪元璐、茅元仪还有孙元化來到军务院后见天启和孙承宗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了,三人忙躬身行礼并说自己來晚了请恕罪的话,天启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们的话然后让他们坐,他们刚一坐下就听天启问道:“今天找你们來就想问个准信,就是两年前就提出大炮小型化然后上船或者上车炮营的大车的想法,你们今天说说还有多久能做出來?”

倪元璐硬着头皮说:“皇上,臣现在一般都在两河口研制手雷做炮弹的事,大炮小型化是孙元化孙大人和茅元仪茅大人在主管天启-

-绝不是在推诿责任,如果皇上要责罚臣领受责罚就是。”

天启不满地看了看倪元璐然后说:“如果什么东西通过责罚你能责罚出來,朕就天天打你一顿,问題是就算把你屁股打烂也无济于事,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什么责罚多说点有用的建议。你现在有别的事对这事不清楚就别说话,让孙、茅两位大人说一说现状,不过你以前在主管所以叫你來是为了一会儿让你补充提意见。”

孙元化见天启虽然做出不满的样子但语气轻松还跟倪元璐开玩笑,知道天启心情还可以不会无缘无故发火,于是说道:“臣等觉得很惭愧沒有及时做出來,皇上现在要准信臣也不敢打包票,新生事物有很大的运气成份在里面,运气好做对了也许明天就能成,运气不好沒找对问題的症结也许一年也还是有问題,请皇上恕罪。”

听了孙元化的话天启沒有生气,反而点头说:“朕就知道是这么样的结果,好在朕有心理准备不会失望,你们沒來时朕跟孙先生商议了一件事,就是把你们现在手下的人拆开來组建四个部门,你们看有沒有什么意见?”

孙元化一听要把现在搞军备的人拆开组合成四个部门,顿时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他想了想说:“皇上,臣等现在都觉得人不够用,再拆分开不是更不够用了吗?这样一來大炮小型化的事恐怕就会拖得更久。”

天启说:“大炮小型化的事你们现在能搞好固然很好,但是如果你们一时半会儿做不好朕也不急,变通的法子还是有那么一条两条关系不大。像这个连环船的事就很好办,不就是在沒有特别大的船之前用两条大船连环成特大船吗?连环船的目的也是增加承载力好让大炮上船,两条不行就连三条嘛总能达到目的。在船甲板和外面装上铁板的事也好说,不抗砸就加厚容易碎就就搞成双层夹棉布,也就是说就算你们都搞不成功都关系不大。”

孙元化一听就更纳闷了,问道:“既然如此皇上的真实用意是什么呢?”

天启说:“朕让你们加紧做的目的是培养一大批人才出來,无论是专做理论研究的进士举人,还是实际操作的能工巧匠,对大明來说是多多益善天启风云。但是从这两年的现状看你们并沒有发掘和培养出多少人才出來,真正具体做事的还是几副老面孔,而且都是说得头头是道但实际上沒见建树。”

孙元化和茅元仪等心理虽然都不服气,但也沒有辩驳只是低头说道:“臣等无能让皇上失望了!”

天启摇头说:“你们这样说就说明你们还沒有发现问題的真正症结在哪里,说不准心中还对朕的话不以为然,朕现在问你们几句话你们认真做答,先问一下大炮发射炮弹的原理是什么?”

孙元化想了想说:“大炮中的炮弹之所以能发射,是因为当炮膛里的火药爆炸时除了炮管的方向是空的外,其它方向都是厚厚的铁壁无处释放力道,最后只有顺着炮管把爆炸的力道释放出去。因为有炮弹堵在炮管里,这股力道要完全释放必须先把炮弹送出去,相当于攻城时围三阙一加速攻打让敌人从缺口逃跑。”

天启点了点头问:“那么你们有沒有一个具体数据,就是在一定的药量下最多有多厚的炮膛炮管会被炸裂开,至少有多薄的炮膛炮管不会炸膛是安全的呢?”

孙元化摇了摇头说:“臣惭愧!臣等沒做过这方面的记载。”

天启又问道:“造炮不仅仅需要知道原理还要知道具体细节,用数据來代替粗疏的分析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你们知道铸炮具体的过程吗?知道钻孔时用什么工具钻孔及其原理吗?知道淬火使钻头变硬而退火使炮管变软好加工的具体火侯吗?”

孙元化和茅元仪都摇头说:“臣等不知道,这些都是由工匠凭经验自己掌握,他们一般都不会外传。”

天启说:“那些工匠又理解你们写的那些造炮原理吗?说不准他们好多人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这就是朕说你们是理论和实际脱节的原因,朕需要的人才是既要懂理论又要会实际操作,你们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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