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大殿门口时老道士刚刚要出来,看见刘侨和侯良柱来了立即说道:“两位吃得真快,刚才小徒回来后我们先把他屋里的东西搬了过来,现在屋子已经腾出来了现在就可以住进去,不知道你们还缺什么?”

刘侨说:“如此给观主填麻烦了,我们什么都不缺,只是现在想问观主几句话,不知道观主现在方便不?”

老道士说:“小徒正在做饭估计还要小半个时辰,现在贫道正好有空,你们看是到外面边走边谈还是去屋子里坐下喝口茶?”

刘侨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外面去谈吧,你屋里刚刚搬了东西估计有些乱,我们也刚刚吃喝完不需要喝茶走一走可以消一下食‰记住本站的网址:。”说完吩咐旁边的卫士去叫人收拾老道士徒弟腾出来的那间屋子,顺便把旁边几间柴房腾出来。

三人出得道观向西走,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流过直到山套口,想必这就是进来时看见的那条小河的上游,看来这条小河是从西边的山缝间流出围绕道观而过,然后从山套口直流出去,估计士兵们做饭就是用的这条小河里的水。顺着河流向前望去,只见岸边长着很多并不高大的杂数,歪的歪斜的斜零乱无章大小不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野生的。河对岸靠山边有几处农家院落,河这边是一些稻田,田里的水已干稻子也抽出了穗只等太阳把稻穗晒成熟。

刘侨问道:“这些稻田都是这些农户的?”

老道士说:“以河为界本来都是观里的产业,但后来被农户们占去了也不再交租,当时我师父去县里打过官司但是没有结果,县令说了观里没两个人占这么多田没有道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我现在接任观主更不敢多事,他们不来侵占房子我都应该偷笑了,怎么还敢去自讨没趣?”

侯良柱奇怪道:“不可能有如此糊涂的县令吧?只要有田契在即便县令纵容村民也可以去州府告状啊,是不是你们本身来路不正或者根本就没有田契?”

老道士有些尴尬地说:“田契肯定有当地村民也知道这是观里的产业,只是当年有几个人因为观里的事死了,村民认为应该由观里负责任就强占观产强行耕种了,县令最后判由他们供给道观里所有人的口粮算交租。”

侯良柱说:“原来如此,因为你们的原因死了几个人,没有把你们拉去抵命就算可以了,县令这样判也算公道。”

刘侨没有理会老道士的陈年往事,只是问道:“这条河的源头在哪里?为什么如此清澈的河水你们还要挖井?”

老道士说:“这条河的源头是前面拐过山头约两里的一处泉水,这泉水可不得了冬天冒热水夏天出凉水,有人还见过从里面冒出一尺长的活鱼,应该是一处灵泉。现在是夏末秋初雨水多山上渗下的水也多,所以这条河里的水既清又多,但在冬春季节河水只有浅浅的一巴掌深,在河里挑水就没有打井水那么方便。而且听说观里的那口井不是有意挖的井,而是挖别的什么挖得深冒出了水,当时的观主也就是我师父才决定再挖深点最后用石头砌成一口井。”

刘侨看着老道士问道:“你说你师父是当时这里的观主,据我所知这道观建成最多不过六十年,建道观的人是不是你师父?他现在还在不在?在哪里?”

老道士望着天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想了一阵才说道:“我师父现在如果还活着也应该有八十多岁了,这道观确实是他一手建起来的,算起来那是五十年前的事,那时候贫道才七岁。三十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离开什么也没有说,后来想起他离开前是有那么不正常,也不怎么训斥我了只是把观里的一切事务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估计当时他就有离开的想法。”

侯良柱不管老道士的感受打断了他的回忆问道:“依你所说你师父三十年前离开,算起来当时他有五十多岁,现在就算还活着喘气能不能喘匀都成问题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多想。我只关心这口井是怎么回事,依你所说他原来并不是要挖井,只是挖出水了才改成的井,那么他原来要挖什么你知道吗?”

老道士摇了摇头说:“贫道当年才七岁,师父请人挖井时我并不在现场,后来过了一阵才来到道观拜他为师的。”

刘侨说:“既然你师是请人帮忙,那当时帮忙的人还有人在吗?”

老道士摇头说:“贫道当年七岁现在也已经五十七了,当年修建道观的大多都是族中之人,当时应该都是三十岁左右正当年,现在五十年过去应该都在七十多八十岁,贫道不记得族人中还有活得这么长的人在。”

刘侨说:“你说是族人,那你没出家之前也是生活在周围的本地人了?”

老道士说:“是啊,贫道俗家姓龙,转过这山沟外面的全是龙姓之人,据说当年修建这道观时师父买了地以后没有多少钱,跟族中商议好他出料族人免费出工,条件就是今后无论是谁当观主龙姓之人都可以来此地出家,贫道算是第一个享受这种好处之人。”

过着清贫的生活还说在享受好处,想一想这也是说得通的事,至少他们不用交税睡在观里就有人给粮吃,比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交税的普通百姓确实在享福。

正说着话就见老道士的徒弟来比划着让他回去吃饭,刘侨让他回去说自己还要在河边走一走→道士走后刘侨让卫士叫十个士兵带着工具来,准备去这条河的源头看一看,清澈的河水还是冬暖夏凉的,更奇怪的是据说偶尔还会冒鱼出来,其中没有古怪说什么也不相信,想到这里刘侨不由得有些期待。一会儿来了十个士带着铁锹锄头之类的工具,有个人还提了一个皮桶说可以捉鱼回去吃,刘侨点头夸奖后大家顺着河向源头出发。

大家顺着河向前而去,路过两户人家时被这两户的看家狗知道了消息,咆哮着连声吼叫惹得周围的狗都参与了进来举行声音群攻,只是看到这帮人提刀握棒太过凶狠只离得老远保持安全距离□侨等没把几条土狗放在眼里只是前行,除了想吃鱼的那位打量了一下几条狗的肥瘦,看着提桶这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几条狗叫得更凶了但也更远了,一路欢送着刘侨等一众人等直到老远才回家向主人邀功。

跟龙道士说的一样走了约两里路后到了一出山凹处,一个水面上覆盖了一半青苔和浮萍的小泉出现在大家眼前,从空着的水面看下去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活鱼,现在生活困难估计就算有也被人捞去吃了□侨围着泉凼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像是地眼的可疑之处,他不死心又接过一把锄头在泉水下面的石头底上捣了两下,除了少量泥沙漾起使水显得浑了些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侯良柱轻声问道:“刘大哥,我已经发现了冒泉水的地方,需不需要把泉眼挖大点看看究竟?或者说把周围的土地都挖一遍看看是否有你找的那地方?”

刘侨想了想说:“把泉眼挖大就没必要了,叫弟兄们先把周围的草锄掉再看,假如真有古怪一定能看得出来。”

这世事本来就难料,大家用手中的工具把泉水岸边的草都锄去后发现除了石头就是泥土,没有特别显眼之处,正在这时有人报告说远处路边有两个年轻人要来挑水,见有官军在此吓得不敢过来□侨走过去问道:“你们是这里的村民吗?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可疑之处?”

两个年轻人中一个人很紧张,死死地抱住挑水的扁担咬住嘴巴不敢应声,另外一个胆子稍大些回答道:“就算有可疑的地方也不是这里,这泉凼我们春天才清理过除了有两个大蚌壳外什么也没有,真要说附近有可以的地方也应该是后面的山上,家里的老人一再叮嘱大家不许上去。”

刘侨问:“是因为你没去过就感觉可疑还是你亲眼看见过什么?”

年轻人说:“从没上去能看见什么?不瞒官爷说周围的山我都跑了个遍,唯独后面那座山没去过,因此才觉得可疑啊。”

刘侨说:“打扰你们挑水了,我们马上走你们继续挑水吧。”

回来的路上侯良柱说:“刘大哥,我想起早上那两个书办向导说的话,他们说很多年前曾经有二十多个年轻人在后山上遇到仙女被害死的事,会不会跟龙道士说因为替观里办事而死了人,村民们不依强占田产的事有关?”

刘侨想了想说:“很有可能,龙道士说只死了几个人,那两个书办说死了二十多个,只不过一个是夸大其词另外一个是有意少说。不过这没有关系只要知道山上有古怪就是了,我们先回去问一问龙道士山上的事,明天找个机会上山查看究竟。”

两人回到观中时龙道士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大殿中等他们,见他们回来就说道:“山上多茶树,我们一般自己摘茶搓茶烘茶然后自己喝,两位不嫌弃本地岔难喝的话贫道可以给你们泡一壶。”

刘侨点头说:“正好口渴了就劳烦观主泡一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