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顺说完,取下脸上的面具,脸上奥凸不平,已经严重变形,简直惨不忍睹。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言悫鹉琻

事实已经基本清晰,就算蒙强不是杀害蒙氏一门的凶手,起码也是杀死赵姨娘的人。

所有人都十分激动,方言当即下令,“仔细检查那些尸体,看有无蒙强此人!”

左寺正跃跃欲试道:“对,蒙顺说了,蒙强身材高大异于常人,他的特征很好判断,即便是烧成了干尸,高矮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方言吩咐人将准备好的火把点着,刚才为了不惊扰蒙顺,并未点火把,此时全都燃起,蒙府一下子亮如白昼。

官差们将所有尸体摆在一起,除了小孩,所有的尸体高矮都差得不太多。

蒙顺忽然指着一具女尸道:“这就是赵姨娘,我认得她手上的镯子,是金镶玉的!”

众人细细一看,果然,那女尸手腕上还有一个环形的东西,方言让人取了下来,擦去表面的尘灰,果然是一个金镶玉的镯子。

“其他人呢?”方言指着其他的尸体,蒙顺一一仔细检查,摇摇头:“蒙强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里面没有他。”

赵姨娘的尸体,加上蒙强自己并不在此,如此一来,蒙强作案的嫌疑又大大提高了。

当然,仅凭蒙顺一人之言,还不足以信服,方言想到了不远处的几间破房子,带了人过去。

李若晴看着众人忙忙碌碌,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自告奋勇地要求前往。

方言想了想,她留在这里对着这么多死人,还不如跟自己走一趟,于是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李若晴兴奋起来,“太好了,对着那些尸体,明天吃饭一定都没了胃口!真恶心!”

“我看你如此镇定,倒不知道你竟然也害怕!对不起!”方言掀掀眉头,他还以为她不怕呢!

是他欠考虑了,怎么会答应她一同前来?

李若晴皱着小脸,有些不舒服,还是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说着,她忽然觉得胃肠里面一阵翻涌,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哗啦”一声,就开始呕吐起来。

方言见她如此,有些不忍心,过了一会儿,呕吐声小了些,他走近些:“你还好吧?”

“……”李若晴无力地点点头,刚要说话,又是一阵酸意翻涌,直让她险些将肠子都吐了出来。

之后好久,李若晴都没有说一句话,生怕耽误方言的正事,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

方言忙上前扶着她,“我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

李若晴白了他一眼,缓了口气才道:“大人,我是弱女子诶,你见过有那个女流之辈,大晚上的对着一地的死尸?我没当场吓晕过去,已经很不易了!”

“怎么没有?谁规定女人就是天生的弱者,什么都怕?”

“难道,你见过这样的女子?真厉害!”李若晴想,若是她也那样就好了。

方言沉默了,的确是有那么一位女子,她就好像一个异类,一下子闯入他的生活中,可是又出现在错的时间,让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她就已经是人家的了。

“抱歉!”他硬邦邦的道,没有回答李若晴的问题。

看来,那样的异类只有一个,他在奢求什么?

李若晴发现方言似乎不高兴,加快了几步跟上他,方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手上的火把塞到她手里:“拿着,不要再摔倒了!”

说完,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之前看到的几间破房子,没有灯光,不知是没人还是睡下了。

方言示意李若晴灭了火把,四处安静下来,他将耳朵贴在门上,过了一会儿,清楚地听到里面有了动静。

“叩叩叩——叩叩叩——”敲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应声,方言退后半步,一脚踢向大门,门应声而开。

“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李若晴忙又打燃了火折子,在屋里寻到油灯点上,这才看清,一个老汉缩着身子跪在地上,样子十分惊恐。

“老大爷,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们没有恶意!”她安慰道,看了方言一眼。

方言意识到,该是自己强势的态度吓到老汉了,也顺着她的话头道:“对,老伯,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问一些事。”

老汉这才抬起头来,布满皱纹的脸上犹如一张枯树皮似的,怯怯地看着方言。

“我只问你一句,可认识蒙府的大少爷蒙强?他长什么样子?”

老汉明显地闪过一丝惧色,方言鼓励地看着他,才听他说道:“蒙大少啊,自然是认识的,他足足有九尺高,咱们这些蒙府的佃户,都怕他!”

弄清这一点,方言认同了蒙顺的话。

又问了些蒙府灭门的事,老汉却不清楚了,方言也没有强迫他,带着李若晴离开了。

回到蒙府的废墟,方言立即下令道:“来人,将蒙顺带回京城!另外,全国通缉那个叫蒙强的疑犯!”

“是!”手下人纷纷应道,激愤不已。

方言连夜请了山阳县衙帮忙,将所有的尸体都带回了衙门,又搜集了一些证据,紧张如荼地展开调查。

李若晴自从跟他去了一趟蒙府之后,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那样惨不忍睹的场面,她只好强迫自己睁开眼,一直枯坐到天明

吴掌柜来敲门的时候,李若晴才刚刚合了会儿眼,听见声音又猛地惊醒了,猛地想起今天要回京城了,连忙一骨碌从**爬起来,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裳,打开门来。

“你这小子,昨晚到哪里野去了?”一打开门,吴掌柜劈头就问。

“额……”想要撒谎,她又说不出来。

“他跟我一起逛街去了!”方言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两人俱是一惊,李若晴想,他昨天应该没睡吧,怎么比她还精神。而吴掌柜是看见熟人,有些诧异:“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来办案子的!”方言如实道。

“原来,你是官府中人?失敬失敬?”吴掌柜并不知道方言的身份,只是最近他时常来喝酒,还发酒疯,对他并无多好的印象。

“放肆,我们方大人跟前,如此不懂礼数?”左寺正走过来,斥道。

吴掌柜不明所以,还是低下身子,左寺正道:“我们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官居五品,以后记住了!”

“左大人!”方言皱了皱眉,这人向来把规矩看得很重。

吴掌柜连忙行了一个大礼,又拉着李若晴行礼,左寺正才满意了。

这次回京城,吴掌柜倒雇了马车,李若晴暗道,谢天谢地,昨晚折腾了那一场,又没睡好,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回京城去?

吴掌柜还真是个好人!她心里暗道。

回到京城,一切又变得跟以前一样,李若晴继续在长乐酒坊酿酒,她每天都去一趟衙门打听,得到的都是府尹大人未归的消息,渐渐地她也不问了,人家堂堂府尹,要管这么一点芝麻绿豆的小案子,可是太强人所难了。

这一日,久不见面的方言方大人再次光临长乐酒坊,吴掌柜连忙喊了所有人前来迎接,那场面可谓是隆重,连前来吃酒的客人也被他弄了来。

李若晴腹诽道,吴掌柜还真厉害,客人竟然也买他的帐

其实,大家并非卖吴掌柜的面子,而是听说有一位大理寺的大官要来吃酒,都起了兴致,不用吴掌柜多说,都自发地列队迎接。

“欢迎方大人光临敝店!”吴掌柜急急地迎了出来。

方言踏进门槛,就见到众人呼啦啦地分列两排站着,愣怔了片刻,不觉好笑。

“掌柜的,快撤了,你这是什么样子?”他一点都不习惯这样招摇。

吴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钦差驾到,这不是礼仪吗?”

“陋习,以后不可如此!”他看了眼李若晴,她站在队列中,接收到他的视线,心虚地低下头去,方言心中有数,扯了扯唇:“我是来履行约定的!”

李若晴只好硬着头皮接待贵客,待上了酒,方言还未喝,就看着她的眼睛:“你骗了我!”是肯定,不是疑问。

李若晴自知瞒不了他多久,只好老实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那不是穷途末路了吗?我想让掌柜的收下我,所以杜撰了个忘川酒,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不是,哪里有什么忘川啊?自然也没有忘川酒了。所有的事物,只要时过境迁,什么都淡去了,可不比劳什子的忘川酒更实在?”

“时间?真的能让一切淡去吗?”方言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他忽然发现,最近,他饮酒的时候越来越少,虽然也时时想起那张脸,但已经没有了那样锥心刺骨的心痛。这就是她所说的忘却了吗?难道,他已经将她忘记了?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猛地一悸,不,他不想忘记,如果连牵挂都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

手中的酒盏滑落在地,骨碌碌地滚了一圈,酒全撒了。

他豁然起身:“胡说八道,有的东西,不是想忘就忘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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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提前完成,亲们鼓掌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