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晚晚唇角的 嘲讽,银儿便明白,她是不相信自己的。

“娘娘可知道,过去夫人还不曾对娘娘痛下杀手,为何这几个月,却处处想要置娘娘于死地吗?”银儿注意着顾晚晚 的神色,见顾晚晚似乎是有了些兴趣 ,银儿这才放下心来。

“为何?”明知道自己不问,银儿也自会告诉自己的,可是顾晚晚还是没有忍住。

过去,沈姚雅便一直打压自己,但却不曾对顾晚晚下杀手,正因为如此,顾晚晚虽说在并肩王府的生活并不好过,但是性命却是保住的。

“夫人的父亲是死在了苗疆人的手中,而娘娘,可不就是苗疆女的女儿?”银儿自顾自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晚晚 也不理会她这一举动,默认了银儿的话。

“即便在这并肩王府中,知晓这件事情的,也只有王爷,夫人还有奴婢了。”银儿沉默了片刻,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到了顾晚晚的面前,“夫人与王爷都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若是让天下人知晓,王爷竟然与苗疆女子欢好,还诞下了一个女儿,只怕这并肩王府的好日子也长不了了。”

“但是奴婢却是不惧怕那么多的,奴婢去了尚书府,这并肩王府的兴衰与奴婢有什么干系?” 银儿这话近乎于威胁了,只要顾晚晚不将她带在身边,她便将顾晚晚的身世说出去。

苗疆与大汉年年征战,两国更是不相往来。这大汉的人都将苗疆人当作了夙敌,若是知道了顾晚晚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接受顾晚晚的。

“虽说奴婢没有证据,但是这消息只要放出去了,自然是有人关心的。”银儿见顾晚晚的脸色没有变化,心下也有些焦急了起来。

“银儿啊银儿,你当我是傻的吗?”顾晚晚一手捏住了银儿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银儿,这才发现,银儿也是极美的,怪不得她向来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抵她从来就不甘心,只做一个丫鬟的吧。

“你不敢说的。”顾晚晚笃定道,随即放开了银儿,手上微微用力,银儿就这么被摔倒在了地上。

“你怕死,你宁愿接受尚书府那几乎看不见光明的未来,也不愿意留下一个贞洁烈女的名声。”顾晚晚笑话道,“你若是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只怕你也就活不久了,你怎么可能愿意去死呢?”

银儿咬着自己的下唇, 顾晚晚说得没有错,自己是怕死的。

方才这般说,不过是想要顾晚晚救下自己罢了,却没有想到,顾晚晚却是一个聪明的,着实是不好忽悠。

“但是我也不想你这么小小年纪,就落得这般下场,你若真是去了尚书府,想必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吧。”顾晚晚认真地说着,这话,却是让银儿整个人身子一僵。

“是奴婢大胆了,请娘娘恕罪。从今往后,奴婢唯娘娘是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银儿的反应是极快的,见自己威胁不了顾晚晚,便在这一瞬间又跪在了地上,头不断地磕在了地上。

听着银儿磕头的

声音,顾晚晚心里烦躁得厉害,这个银儿可不是一个心善的,与其让银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倒不如让银儿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免得多了什么变故。

“我要怎么救你?世人都知道,你与沈公子之间那龌蹉的事情,若是你不是银儿,我倒是可以帮你的。”状似烦恼地这么说了一句,顾晚晚明白,这银儿是一个聪明人,自己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定然是明白应该怎么做的。

不再与银儿多说什么,顾晚晚跨出了房间,留下银儿一人,独自在房间中想着对策。

温琏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走到了清歌小筑。

在门口站了一会,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习惯性地,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就想要来看望顾晚晚,却忘了,顾晚晚此刻在并肩王府。

“皇上。”温琏正要离去,沈如心却出现在了温琏的面前,沈如心穿着初次与温琏相识的时候,同样的款式。对着温琏行了礼,颇有一番大家闺秀的味道。

温琏瞥了一眼沈如心,笑道:“你也来看晚晚了?她并不在宫中。”

沈如心收回了看向清歌小筑的视线,状似失望地低下了头。

“如心是知道慧嫔娘娘不在宫中的,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沈如心说得好听,好似自己与顾晚晚当真有多深厚的感情一般。

“娘娘与慧嫔娘娘,似乎有些误会,娘娘总想来解释清楚的,只是,多日来,也没有与慧嫔娘娘相处的机会。我家娘娘待慧嫔娘娘如同姐妹一般,可是慧嫔娘娘却总是误会了我家娘娘,说起来真是让人心寒。”樱桃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那眼中闪烁着一些泪花,似乎是很为沈如心感到不值的。

“住口。”沈如心呵斥了一句。

“说起来,当初皇上化名温玉,与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如心现在还记在心里,要是还有机会,那一定是再好不过的了。”沈如心突然一笑,但那话语间却是有一些心酸的。

温琏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沈如心了,沈如心身在宫中,是自己误了她的大好年华。

“父亲为如心送来了一些好茶,不知如心是否有机会,请温玉温 公子一起品茶?”沈如心不说皇上,反倒是说温玉温 公子,这分明是 在告诉温琏,他们只是像朋友一般喝茶聊天罢了。

温琏露出了笑容,都说沈如心是少见的才女,如今看来,沈如心与一般的女子着实是不一样的。

沈如心眼中划过了一丝得逞,看温琏的样子,是要应下来了。

温琏本也是准备应下 的。只是话刚要说出口,却闻道了一阵烧鸡的香味,温琏这便明白,大抵是顾晚晚说的那个多老头就在附近。

那烧鸡的味道是从清歌小筑里出来的,温琏目光一闪,随即人便向着清歌小筑走去,慌忙与沈如心道:“你先回去吧 ,今日,朕另有他事。”

话落,温琏已经消失在了沈如心的眼中。

沈如心深深吸了

一口气,手中的锦帕被她抓成了一团。

她是知道温琏每日这个时辰,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就会前来清歌小筑,今日,便是趁着顾晚晚不在,特意来撞温琏的,只要顾晚晚不在宫中,她相信,她是一定能将温琏,请到自己的宫中去的。

本以为已经成功了,倒是没有想到,温琏竟然临时改了主意。

看着清歌小筑的大门,沈如心沉默了半晌。

“回去。”沈如心目光里充满了怨恨,这顾家 的姐妹还真都是自己的绊脚石呢。

清歌小筑并没有什么人,温琏进去了,宋真儿也未曾发觉。

温琏本手冲着那多老头来的,自然是是不愿意惊动其他人的。

经过前两次的教训,温琏便已经知晓,这多库尔可不是一个容易被人逮住的。

在温琏靠近的时候,多库尔已经有所察觉。抱着自己刚偷来的烧鸡,随意地进了一间房间。

而后紧闭着房门,朝着大门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分明就是一个孩子的做派 。

而后,多库尔大摇大摆帝地坐在了榻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应当是女子的闺房。

多库尔切了一声,什么礼数,在他这里,全都没有遵守的必要。

正想要吃自己的烧鸡,却看见那梳妆台上有许多的瓶瓶罐罐。

多库尔来了兴趣,将那手中的烧鸡放在了榻上,自己就向着那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去了。

一个一个瓶子慢慢打开,里边都是各种香料,且每一种,他都叫不出名字来。

多库尔的眼睛慢慢湿润了起来,嘟着嘴巴,好像是想到了往事。

满屋馨香,温琏站在了门外。他本已经不知道多库尔又藏在了什么地方,真想要再去寻找,却是闻道了这浓郁的香气。

这屋子是顾晚晚的房间 ,这多库尔却私自闯进女子的房间,实在不知是何道理。

温琏有些不悦,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

本以为,这次会和前两次一样,根本就看不到多库尔人的,可是映入温琏眼帘的,却是多库尔抱着许多的瓶瓶罐罐,眼睛里满是泪水。

“老先生……”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让温琏一惊,险些忘了,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多库尔瞥了一眼温琏,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一般,又嘟着嘴别过了头去。

“我问你,这些香是谁弄的?”沉默了片刻,多库尔又将这些瓶瓶罐罐一瓶一瓶放回梳妆台上。

第一次,多库尔没有想着怎么避开温琏,反倒是与温琏交谈了起来。

温琏目光扫过了这些瓶子,犹豫了片刻,不明白多库尔为什么会这么问。

见温琏不开口,多库尔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脑门:“是不是那个姓顾的小姑娘?”

“是了,是了,她前些日子能够闻出老头我香袋 的气味,也只有她又这本事,能够炼出这么多香了。”还不等温琏回答,多库尔眼中就冒出来了精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