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这蒙见尓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她顾晚晚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晚晚这般说了一句话后 ,便抬起了自己的眸子,正视蒙见尓,似乎自己坦坦荡荡。

“慧嫔娘娘可 听说过苗疆多家?” 但即便是如此,蒙见尓既然特意来见了顾晚晚,当然就没有三两句话,就被顾晚晚说走的道理的。

听他提及多家,顾晚晚目光闪烁了一下,她可不会忘了,自己的娘亲本姓可就是姓多的。

而多库尔找到自己,也是与自己的娘亲有关的吧。

自己与苗疆多家,当真是有莫大的联系的。

但不知道,眼前的人,与多家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了。

“倒是听闻过,多家是苗疆的战神。”顾晚晚客观地评价了一句。这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大汉有顾舟峰与温莱,保家卫国,所向无敌。

而苗疆 便是多家的大将军,上阵杀敌,也是战无不胜。

过去但凡是大汉的军队,遇见了多家将军领兵,两边便总是僵持了下来,谁也胜不了谁。

只是在好几年前,多家的人,就再也不上战场了,这苗疆与大汉的战争再起,苗疆便再也没有胜过。

苗疆的人便更是敬重多家了,但虽是敬重,这多家的人,一直没有在有什么功勋,渐渐的,终究好是衰败了下去。

见顾晚晚神色不变,说出来的话,也是客观得很。蒙见尓有些错愕,心道:“难不成真是老夫错了,此女 与多家真没有什么联系?”

蒙见尓在猜测着顾晚晚与多家的 关系,顾晚晚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心在计较,蒙见尓与多家可是有什么恩怨。

“但晚晚倒是认识一个多家的人。”顾晚晚双目微眯,打算试探一下什么,“ 却已经是满头白发了,也不知道丞相认不认识。”

这多家的人,除了苗疆的大将军多隆佳 的女儿,都是没有来过大汉的。也不知道 ,顾晚晚这口中的老人,会是什么人。

“娘娘请说。”蒙见尓掩饰住自己的急切,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 。

“ 晚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老者自称是叫多库尔。”顾晚晚停顿了片刻,“听闻多是苗疆王给多家的姓氏,意味着多家多子多福。”

“晚晚想来,若不是多家的人,也定不会敢用多这个姓氏。”顾晚晚说得好似在与朋友闲聊一般,倒是也可以称得上是闲适得很。

只蒙见尓却再也不像刚才那般平静了,顾晚晚看到,蒙见尓身子两侧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许是胆大的骗子罢了,苗疆不曾有这号人。” 蒙见尓虽是说得平淡,但是脸上,却已经没有了原本总是带着的笑容。

顾晚晚这就明白,想必他是在说什么谎话了吧?

“那大抵就是骗子了,如今的骗子胆子也越发猖獗了起来,竟然什么话也敢编造的。”顾晚晚将手中的树叶扔在了地上,而后看了一眼宋真儿,眼底噙着

笑意,好似是有什么好笑的乐事,要与宋真儿分享一般。

“说出来丞相大人也可能不信,那人非但敢冒充多家的人,还大胆议论丞相,说丞相是贤人的外表残暴的心思,一副慈祥的样子,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这些话,自然不是多库尔说的。

宋真儿愣在了原地,在顾晚晚再瞪了一眼自己的时候。她这才慌忙点了点头,道:“是是是。”

宋真儿看起来不像是胆子大得敢胡乱撒谎的,对于顾晚晚的话,蒙见尓也就相信了 几分。

“无稽之谈。”蒙见尓又恢复了脸上那一贯的笑容,顾晚晚看在了眼底,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她可是看得清楚,蒙见尓那两侧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看来,这个苗疆的贤人,可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心胸宽广。

“晚晚和这么认为。”看是站在蒙见尓这一边的,说是也认为多库尔说的话,实属无稽之谈。但顾晚晚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在说,她也认为,眼前 的人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宋真儿在一边看着,对于顾晚晚这般有人说话,她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顾晚晚可是连温琏都敢说的。

说到底,这蒙见尓不过是苗疆的丞相罢了。况且,苗疆也不过是大汉的战败国,若不是温琏心系万千百姓,不忍战争之下,百姓流离失所,又怎么会见这些个苗疆使臣呢?

其实按着宋真儿的意思,大汉就应该趁着自己的本事,直接压军边境,直接在苗疆攻城掠池,保不准,在彻底攻陷了苗疆后,还能够一统天下。

顾晚晚若是知道了宋真儿的想法,也就只能叹一句,宋真儿未免也太过于 天真了些。

不说别的,就说苗疆与大汉征战多年,已经是夙敌了,这要是真的攻陷了苗疆,那苗疆的子民们,又哪里肯就这么臣服于大汉呢?

但顾晚晚也没有想要给宋真儿解释这些,按着顾晚晚的心思。是要找一个好人家,将宋真儿给嫁了的。

“刚到苗疆,老夫就听闻娘娘, 制香的本事堪称一绝,也不知道 娘娘有没有想要去苗疆做客的心思,我苗疆别的东西没有,但香料却是多的。” 蒙见尓瞥了一眼顾晚晚的脸庞,还在怀疑顾晚晚的身份。

顾晚晚忍俊不禁,这苗疆什么时候成了蒙见尓的了,为人臣子,竟是这般的狼子野心。

这苗疆的惹,眼睛都要瞎了不成,竟然会将这样的人,当作了贤人。

再说,苗疆的太子完沙玉,可是还有信物在自己的手里的。就算是要去苗疆,需要什么东西,那也是找完沙玉要的。

难不成这个丞相,还能够有比苗疆的 太子,更大的权力吗?

“承蒙丞相大人厚爱,晚晚要是多有机会,一定去感受一番苗疆 的风情。”一语成谶,顾晚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这么一句敷衍的 话,却当真很快就来了机会。

蒙见尓又与顾晚晚说了些什么,但话语中,都是对顾晚晚身份的试探

,除此之外,还有对并肩王府会的打探。

顾晚晚也都含糊其辞,应对过去了,但是被蒙见尓这般不断地问,顾晚晚也着实是有些厌恶的。

于是,顾晚晚只说是自己累了,便想着回到清歌小筑。

算起来,这很快也要到温琏面见苗疆使臣的日子了,顾晚晚想来,自己现在回到清歌小筑,还能够去拿点药在身上。

这宫宴什么的,向来总是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晚晚只怕,是又会有一些不安定的人,在宫宴上做什么手脚,自己去准备些防身的东西,有备无患,倒是极好的。

回到清歌小筑,顾晚晚才踏进自己的房间,便看到了温琏。

顾晚晚方才的郁结,登时就烟消云散。笑意盈盈地走向了温琏,扑在了温琏的怀中,笑问:“你是来等我一起走的吗?”

倘若今日,温琏当着苗疆使臣与文武百官的面,带着自己一起出现,那便是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在温琏心中的地位。

但凡是一个女子,便都是想要得到自己夫君的宠爱的。顾晚晚自然也是一样的。

但温琏到底是大汉的天下,许多的时候,也都是身不由己的。

顾晚晚倒也不是贪图富贵荣华的人,也没有想要温琏宣告自己的地位的 意思,但温琏若是自己这般做了,顾晚晚要是说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

“你多心了。”温琏伸手,覆上了顾晚晚的脑袋,而后发现顾晚晚头上的才子有些倾斜,于是又认真地给顾晚晚整理起来。

顾晚晚低垂着脑袋,纵然与温琏相处,已经有了 差不多一年之久,但每每温琏这般亲近自己,她总还是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态的。

“还说不是了,明明就是特意来带我的。”顾晚晚小声嘀咕着,温琏听了,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的意思。

顾晚晚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此生,能够得人生死不离,又事事都将自己带在身边,她便也无憾了。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蒙见尓,顾晚晚咬着自己的嘴唇,看向了温琏,缓缓开口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温琏低头,与顾晚晚四目相对,却见顾晚晚的眼中,满是严谨,看来,她即将说出来的话,非同小可。

顾晚晚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平素不管是沈如心的事情,还是沈姚雅 的事情,她都是自己就处理了。如今这般严肃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

温琏拉住了顾晚晚的手,将她安置在了座椅上,问:“何事?”

感受着手上,是温琏手掌的温度,顾晚晚松了一口气道:“倘若我是苗疆女子,你可还会与我一起?”

二人同生共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顾晚晚心底,自然是相信,温琏会说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的。可就是如此,她也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苗疆与大汉是夙敌。 自己若真是苗疆人,温琏也不好与朝中的大臣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