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全,沈如心终究是没有能够洗清自己。只是念着她尚有身孕,即便罪不可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了沈如心的性命。

顾晚晚也特意为沈如心求了情,不管沈如心犯下了什么样的罪,也等到她平安诞下孩子再说。

温琏下了旨意,沈如心被关了禁闭,只等着孩子出身的时候,便是沈如心的归西之日。

此番,沈如心既然犯下了这样的罪过,始终是难逃一死,对于她犯下的其他事情,顾晚晚也没有将其公之于众。

始终,她总是受到了应该承受的结果。

因着沈如心认了罪,温莱便明显是受到了冤枉,温琏便二话不说,就将温莱放了岀来。

可见,温琏是真心在意自己的这个皇弟的,打从心底里,就不想温莱受到一丁点苦。

只是纵然如此,却还是有人,一直纠结着李公公的指认不放,硬说温莱即便没有谋害温琏,但是不臣之心始终还是有的。

温莱却一直声称,自己那玉佩,早就已经不见了。李公公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得到了玉佩,这才冤枉了自己的。

温莱既然这般说了,若是因为李公公的一面之词,就囚禁了温莱,也着实是让人寒心。

温琏终究是将温莱送回了镇国王府,东方初见也不曾在宫中多做停留,也跟着去了镇国王府。

虽是有人不想放过温莱,可偏偏又拿不出温莱作乱的证据,而温琏,倒是一直对温莱信任得很,其他人也就慢慢收了心思。

温莱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表明的平静,不过是为了掩藏更大的风暴。

半个月后,镇国公府查出江南总督,贪了赈灾的白银,弄得江南一带,怨声载道。

去年冬天,江南一带起了雪灾,庄稼被毁得七七八八。

那个时候,温莱正与顾舟峰一起,协同打理朝中大事。

也是温莱当机立断,让大臣都捐了银子,筹备赈灾的物资。

本以为赈灾之后,一切都会很快就好起来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江南一带,灾情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是发生了暴乱,民众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百姓千人血书,道是江南总督曹大人,私吞了赈灾的银两。

但事情闹得这么大,到了如今才传到了帝都,那必然是当初,有人将事情压了下来。

朝中的大臣,都将矛头指向了温莱。

江南总督曹大人,受过温莱的提拔,前些日子,曹大人还有心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托付给温莱。

若不是镇国王府那边,传出了东方初见才是未来的主母,只怕如今,镇国王府与江南总督,已经是亲家了。

虽说亲事没成,但温莱与江南总督,近几个月来,来往也算得上是密切,这般江南总督赈灾吞了银两,难免让人怀疑到,背后是温莱再撑腰。

无名仙人此番,倒是去了江南,说是江南病患多了去,她便去略尽绵薄之力。

顾晚晚却是知道,无名仙人并不是这

般善心的人,不过是见自己一直愁眉不展,有心为自己分忧罢了。

其中缘故,大抵是无名仙人,觉得对不起多库尔一家,也对不起多朵婉罢了。想来,如今是想要赎罪了。

更何况,江南虽是受了雪灾,但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或许此番去了,还能够找到什么不一样的药材,对救活多库尔,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张太医自然是二话不说,收拾了行囊,便跟着无名仙人去了。

顾晚晚亲自送了无名仙人离去,回头,却见温琏站在自己的身后。

“此番,晚晚回来,宫中便多了许多血腥,你可怪我?”顾晚晚低下了脑袋,自己此番回宫,沈家兄妹,也便都绝了,顾晚晚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怕温琏会觉得自己心狠。

温琏从宫人的手中,接过了一副披风,披在了顾晚晚的身上。

“怪你做什么,左右你心狠手辣,刁蛮任性,我都习惯了。”温琏轻轻刮了顾晚晚的鼻尖,话说得难听,但是眼中,却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顾晚晚,听了这话,长长舒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却见温琏的眼中,满是宠溺。

顾晚晚不自觉地唇角上扬,得到人如此维护,她便什么都知足了。但却还是不想,温琏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于是又道:“若不是他们心术不正,我定不会对付他们。”

温琏牵过了顾晚晚的手,春日阳光明媚得很,清风拂过,还有阵阵花香,美妙极了。

“我知道。”温琏点头,身为帝王,又怎么可能是无脑之人?

将沈家兄妹的事情一联系起来,温琏便明白,是沈如心救下了沈剑,又意图用樱桃的死来对付顾晚晚。沈如意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这般看来,当初顾晚晚险些被大火烧死,也定是沈如心的手法了。

亏得自己还相信了沈如心,以为沈如心与顾晚晚关系挺好。是自己的疏忽,让顾晚晚受了太多的苦。

“苦了你了。”温琏突然叹了一口气。想到顾晚晚初入宫时,对自己的叫嚣,她说遇到自己,是她最大的不幸,如今看来,也确实有许多的道理。

只是,即便自己是她的不幸,温琏也舍不得放手了。

拉着顾晚晚的手,加重了力道,就怕顾晚晚,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不见。

顾晚晚抿唇一笑,不需要温琏再多说什么,她便已经明白,温琏什么都知道了。

“对了,江南的事情,仙人与张太医去了,想必百姓伤病也会好许多。只是,这件事情,怎么也不会是镇国王做的。”顾晚晚突然蹙眉,听闻东方初见最近茶饭不思,消瘦了许多。

顾晚晚自然是心疼的,明白东方初见是因为温莱的事情,太过于担忧了。

如今半个朝堂,都将矛头指向了温莱,温莱着实是不好过的。

温莱回京的时候,顾晚晚是见过的。温莱此人,憨厚耿直,断不会做那些以公谋私的事情。

温琏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天边的日光。

对于温莱,他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如今满朝文武,多的是想要对付温莱的人,他想要护着温莱,又谈何容易呢?

偏偏温莱还是一个不懂得解释的人,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认为,清者自清,什么事情也不做。

花香窜进了顾晚晚的鼻子,顾晚晚鼻尖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是,镇国王也不解释什么,想要化解此劫,谈何容易?”

见顾晚晚忧心忡忡的模样,温琏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指腹触上了顾晚晚的眉心,想要将顾晚晚紧锁的眉头抚平。

“无须担心。”虽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解决,但是他是大汉的天子,他信温莱,总还是能够护得了他的。

眉心传来了灼热的烫意,顾晚晚面色一红,宫墙边上,站着一列侍卫,顾晚晚娇羞地垂下了脑袋,而后忙离开了此地。

温琏也是一笑,便跟了上去。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他真想去捉住顾晚晚,与顾晚晚嬉戏打闹。

“茹妃娘娘,可是病好了,怎么有心思,到我清歌小筑来了?”顾晚晚才到清歌小筑的门口,便见到了孟如然。

因着自己离宫的时候,孟如然对柳珍英下手,顾晚晚便与孟如然又结上了梁子。

更何况,沈如心的事情,只怕孟如然也掺合了不少,这般,顾晚晚自然不会对孟如然,有什么好脸色了。

“慧嫔说笑了,本宫前来,不过是好心,替慧嫔送些药来。”孟如然在顾晚晚说话的时候,一双手都已经紧握了起来。只是不消片刻,就又挂起了笑容。

都说茹妃娘娘擅长谋略,顾晚晚自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茹妃身后的丫头,当真端着一个小瓷瓶。

“这药,是当初先王赐给大皇子的,能清心明目。”孟如然将小瓷瓶递给了顾晚晚。

顾晚晚接过,在手中把药了片刻,拔开了塞子,里边窜起一股清香。

顾晚晚轻轻一嗅,便已经知晓了里边的成分,的确是清心明目的好东西。

只是,柳珍英在自己的医治下,眼睛也快要复明了,顾晚晚倒是不稀罕孟如然的东西。

况且,孟如然此人,心机深沉,谁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茹妃娘娘费心了,东西珍贵,可我却是用不着的。”顾晚晚将瓶子扔进了宫人的盘子里,宫人慌张地接过,好在那小瓷瓶倒是没有打碎。

茹妃娘娘面色一沉,唇角的笑容却是越发张扬了起来。

她早就听闻,顾晚晚在设法医治柳珍英的眼镜,这才将这宝贝给顾晚晚送来。要知道,此番顾晚晚和三个月前,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孟如然又不争宠,自然是不与顾晚晚为敌的好。

只是二人素有恩怨,如今,沈如心已经败了,顾晚晚接下来对付的必然是自己。

可是自己曾经,也多次对顾晚晚手下留情,在最后的时候,放了顾晚晚一马。这次孟如然心存侥幸,本以为,自己示好了,顾晚晚便会接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