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姑娘。”沈如心笑意款款,向着身边的姐妹一笑,好似告诉众人,东方初见是自己人,都是极好的朋友。

众人皆向着东方初见看去,却见她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惶恐。

众人心下不免嘲讽,果真是一个平常女子罢了,上不得台面。

也不知道镇国王温莱,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个地方,竟是整个王府,都将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姑娘,当做了主母一般对待。

“东方姑娘可是身子不适?”沈如心状似担忧,忙向着东方初见靠近。

浓郁的香粉气息,充斥在亭子里。

沈如心眉头微蹙,这才好似无意地向着地上的人看去。

“这不是……沈嫔娘娘身边的人吗?”随着沈如心的视线,众人也看向了地上的女子。

正是樱桃了,樱桃是沈如心的贴身婢女,平日里沈如心的身边,都是樱桃跟着的,这宫中的人,大多也是认识樱桃的。

“樱桃。”沈如心惊呼一声,忙就向着樱桃而去。

“啊……”杂乱的尖叫声响起,在沈如心向着樱桃靠近的时候,众人已经看到,樱桃的心脏,分明插着一把匕首。

而樱桃,整个人面色已经是惨白如紙,毫无血色。

“东方姑娘……”沈如心双唇轻轻颤抖,将樱桃的尸体抱在了自己怀中。

随着沈如心看向樱桃的视线,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将樱桃能够离开的路封了起来。

“镇国王是乱臣贼子,有谋逆大罪,这东方姑娘也是个凶狠的,倒也是绝配。”不知道是谁,率先这么说了一句,引得在场的人,都纷纷附和了起来。

方才她们来的时候,这个亭子里就只有东方初见一个人罢了,显然,樱桃就是被东方初见杀害的了。

也难怪方才东方初见面色惶恐得很。

沈如心身子有些颤抖,看在别人的眼里,只好像是她不敢接受,樱桃去了的事实。

但这些人谁也想不到,樱桃心脏的匕首,分明是沈如心亲手插上的。

论起蛇蝎心肠,整个宫中,怕是没有人能够胜过沈如心了。

“为什么?”沈如心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笑容,满面都是不可置信。

“这还用说?沈嫔姐姐,你与慧嫔娘娘关系极好的。这慧嫔娘娘,又最是在意东方姑娘,怕是东方姑娘与镇国王一道,做了错事,樱桃姑娘好心相劝,却激怒了东方姑娘吧。”这宫中的人,一向都是戏精来的。

不过是那么须臾之间,这在唱的人,就已经给东方初见,找到了不少杀了樱桃的理由。

一个个说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好似真是亲眼见到的一般。

“不……”东方初见一个踉跄,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面对着众人怀疑的眼神,东方初见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似乎,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这边的状况,很快就又有人知晓了。

樱桃的尸体,被人带了下去,好生放着,因为这件事情,牵扯着沈如心与东方初见,自然是不能

不了了之的,只等着仵作验尸后,再看怎么处理。

静贵妃的人,将西池的一众人,都唤了过去。

顾晚晚得到消息,跑过去的时候,便传来了仵作的验尸结果。

只说樱桃死的时辰,正是沈如心等人见到东方初见的时候,也的确是心脏被人插了一刀,这才导致樱桃身亡的。

因为仵作的话,东方初见杀人的罪名,也就这么坐实了。

顾晚晚心中冷笑连连,有意无意地瞟了沈如心一眼。

樱桃分明是自己杀的,早在昨日就已经死了。

自己让研二,将樱桃的尸体,给沈如心送去,本是想要给沈如心一个警告罢了。

却没有想到,沈如心却是利用樱桃的尸体,又给自己摆上了一道。

这次,顾晚晚定要撕开沈如心,面上那伪善的面皮。

初春的阳光,明媚得很,从大门口射了进来。

沈如心却是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寒毛,随着顾晚晚的一瞥,都竖了起来。

“樱桃虽是下人,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沈如心挺着肚子,走到了静贵妃的面前,缓缓跪了下去,“还忘贵妃娘娘,为妾身做主。”

静贵妃刚忙让人,将沈如心给搀扶了起来。

宫中的嫔妃,都没有子嗣,沈如心的肚子,便宝贝得很,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沈嫔也觉得,是姐姐害了樱桃?”顾晚晚唇角的嘲讽,丝毫也不掩饰。

沈如心一慌,眼中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看向了顾晚晚,只见顾晚晚已经落座,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如此多的人看着,还能有什么差错?”不等沈如心回答,沈如意便冷冷嗤笑。

在宫中许多年了,沈如心依旧是半点脑子也没有长。她说的话,分明是这里的许多人都想说的,偏偏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

“仵作也说了,樱桃死亡的时间,正好就是那个时候。”沈如心丝毫也不觉得,旁人看她的目光,有什么不对的。

静贵妃的视线,落在了众人的身上。众人犹犹豫豫,却都点了头,也是认可了沈如意的话。

顾晚晚深得温琏宠爱,本就遭了许多人的记恨。能给顾晚晚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如今的状况,任是谁,都觉得东方初见没救了。

周遭的人都开始谈论,难怪东方初见能与温莱一起,原来都是目无法纪的乱臣贼子。

“我没有。”东方初见看向顾晚晚,目光却有一些躲闪。

她知道,顾晚晚将她禁足在清歌小筑,是为了自己好。是自己偷偷离开,是自己对不起顾晚晚的一番心意。

如今,还惹上这样的祸事,似乎是人证物证都在,无法辩驳的,自己更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面对顾晚晚了。

可是东方初见目光的躲闪,落在了别人的眼中,可就是因为她心虚了。

顾晚晚自然是相信东方初见的。

“在宫中行凶,可是大罪,若是真的有人这般做了,我也不会维护她的

。”顾晚晚缓缓开口,一句话说得清脆悦耳,可是却让东方初见,白了面庞。

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涩感,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魔鬼,在自己的心中肆无忌惮地膨胀。

“晚晚不信我。”这是东方初见心里的想法,内心被酸涩感充斥着,竟没了最初的恐惧。

静贵妃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晚晚,本以为,凭着顾晚晚与东方初见的交情,顾晚晚定然是会帮着东方初见的。

“慧嫔果然深明大义。”沈如心开口,只是看着顾晚晚的眼睛,她却莫名害怕了起来。

顾晚晚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却好似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采,怪异得很。

顾晚晚勾唇一笑,她自然是深明大义的,因为樱桃的死,和东方初见根本就没有关系。

“只是,樱桃当真是今日才死亡的吗?”顾晚晚此话一出,静贵妃都疑惑了起来。

仵作是这么说的,应当便是了。

那仵作,最是耿直了,那些玩弄权术的事情,他是不会的。

“我还说,今晨,我便看到樱桃被带到了西池的亭子里。樱桃也不曾动过,就好像死了一般。”顾晚晚声音平静得很。

可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却觉得顾晚晚是在做无用的挣扎。

只沈如心眼中布上了阴霾,因为,确确实实是在今晨,她才让人将东方初见,送到了西池的亭子里。

难不成,顾晚晚这般平静,是真的有办法,让现在的局面扭转?

“口说无凭!慧嫔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么多人的眼睛都老眼昏花,看错了?就是仵作,也验错了?”孟如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孟如然的眼中,带着一丝高傲,好似一切都不看在眼中一般。

沈如意得意洋洋地看着顾晚晚,却在顾晚晚的视线,飘过自己的时候,躲闪了一下。

她可还记得,那日在御花园,自己是怎么被顾晚晚欺辱的,心里还带着一丝惧怕的。

但顾晚晚,却并没有在沈如意的身上,多做停留。

“这就要问沈嫔娘娘了。”顾晚晚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慵懒地看着自己手指的丹蔻。

“说起来,今晨扛着樱桃去西池的人,背影可是熟悉得很。就好像……”顾晚晚刻意挺多了一下。

除了沈如心,所有人都只当顾晚晚在说谎,可是还是被顾晚晚勾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顾晚晚要说些什么。

“就好像是一个故人。”顾晚晚声音轻柔,“像是沈嫔娘娘的大哥。”

沈如心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心里莫名慌张了起来,总觉得,好像自己做的事情,顾晚晚全都知道了一样。

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谁都以为沈剑是死了的。

顾晚晚越说越离谱,自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另外,我还听说了一种药,能够让尸体保持新鲜,好似刚死一般。”顾晚晚言罢,沈如心的面色越发惨白了起来。

沈如心身子踉跄一下,撞到了一边的桌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