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回到了清歌小筑,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道:“研一研二。”

顾晚晚话罢,当真有两名男子,站在了顾晚晚的身前。

顾晚晚方才在想,似乎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温琏叫来处理事情的,都是研一研二,她便想着,是不是研一研二都是跟着自己的。

温琏担心自己,这一点顾晚晚是可以肯定的。

如今看来,自己所料不差,研一研二当真是在自己身边的。

“我怕李公公身上,会多了些东西。你们去好生看着点。”原本只是想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在。

可是当这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顾晚晚也总不好说,自己根本就没事吧?于是这才这般,说到了李公公的事情。

研一研二不疑有他,一个忙向着地牢那边去了,另一个人却是又隐匿住了身形,跟在了顾晚晚的身边。

顾晚晚兀自勾起了唇角,这般有人保护着的感觉,却是极好的。

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却是会给朝堂,带来多大的风波。

或者说,即便顾晚晚不说,也会发生这样的风波,只是顾晚晚的这句话,让事情提前了些罢了。

研一研二都是影卫,宫中并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们,但他们却都有腰牌,表明是温琏的人。

研一去了地牢,倒是没有人敢阻拦他。

他想到了顾晚晚的话,就要让人搜身。

可是却没有想到,搜到的是温莱的令牌。

研一眉头一蹙,当然知道温莱与温琏的关系。

温莱对温琏最是忠诚,所以温琏离开的那一段时间,朝中的大事,都是交给了温莱的。

研一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会和温莱有什么关系。

研一偷偷将令牌收了起来,蹙眉看着那将令牌交给自己的狱卒。

犹豫了片刻,研一手里的长剑出鞘,竟然在瞬间,就取走了狱卒的性命。

事关温琏,重要得很,研一是怕这狱卒刚才看了令牌,出去乱说些什么。

他是影卫,从小学的就是给主子解决麻烦,也都是学的杀人的本事。

研一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杀了这个狱卒,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一了百了。

突然就那么一个人,死在了地牢中,将地牢里其他的狱卒吓得瑟瑟发抖。

研一握紧了温莱的令牌,就要离开,想着这样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还是去将令牌交给温琏,至于温琏怎么想,就不是他可以说了算的了。

李公公看着那狱卒的尸体,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鸷。

“与镇国王无关啊。”李公公扯开了声音,耗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喊到。

唯恐有人听不到自己的话,研一停住了步子,回头想要捂住李公公的嘴。

当下,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研一。难不成,方才那狱卒搜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镇国王的。

“镇国王什

么也不知道。”李公公喷着嗓子的不适,继续大声吼着。

所有的人的猜测着,方才在李公公的身上,搜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镇国王的令牌,是奴才偷的。”李公公紧张地道,但字字清晰,分明是故意让人听到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李公公身上,是镇国王的令牌。难不成,李公公行凶,竟然是镇国王安排的?

要知道,李公公在地牢里,一直是不吭不响的。也从来没有为自己叫冤过。

可是现在,却故意那么大声地和温莱撇清关系,却越发让人觉得这件事情,就是真的和温莱有关系。

方才狱卒手中的东西,好似真的像是令牌。

前段时间,朝中的许多大事,确实是温莱在处理的,要是说温莱对权利起了贪恋,这才指使李公公,对温琏行凶,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但凡不是蠢的人,都觉得李公公的目标是温琏,而不是顾晚晚。毕竟他们谁都没有看到,李公公垂死挣扎的时候,是一心想要顾晚晚的命的。

一个人看到了令牌,研一可以为了简单,直接杀了他。

可是如今,却是整个地牢里的人,都知道搜出来的是温莱的令牌了。

研一总不能将地牢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吧。

他是影卫,平日里,只要执行主子的命令就是了,倒是没怎么动过脑子。

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研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闭嘴。”研一狠狠凶了李公公,可就是这样的怒气,却让人越发相信,李公公当真是与温莱有关系的了。

“无关啊。”李公公终是不再大喊大闹了,只是口中依旧重复着与镇国王无关。

“是否是镇国王指使的,也不是你一个奴才说了算的。”研一怒气冲冲,恨不得杀了李公公。

研一的话,本意是想说,这事情绝对不会与温莱有关系,李公公这般随便乱咬人,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可是听到了其他人的耳中,却只觉得研一是说,温莱究竟做了什么,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不管李公公怎么与温莱解释,都不能掩盖温莱犯错的事实。

李公公听了研一的话,眸子里一片死寂,好似在暗恨自己,害了自家主子一般。

“王爷,奴才对不住你。”李公公突然向着墙壁撞去,竟是在牢中,自杀而亡。

研一慌忙去查看李公公的状况,慌乱间,那令牌落在了地上,这般,就让眼尖的人看得清楚了,那确确实实是温莱的令牌。

李公公是受到了温莱的指使,特意刺杀温琏。事情暴露后,李公公自觉没有完成任务,还露出了马脚,羞愧难当,在地牢中自尽了。

这样的话,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朝堂与后宫。

温琏在御书房内,有些浮躁。

研一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惹出了祸事了。

温莱是什么样的人,温琏自然是了解的。

谁都有可能对

自己不利,但温莱,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温莱也是一个耿直的性子,从来就不懂得这些个阴算计。

这件事情,是落在了别人的陷阱里了。

顾晚晚知道消息的时候,也是气急。

自己与温莱也见过几面,却也是相信温莱的。

可是她相信,又有什么办法?温莱沉默寡言,谁也不给面子,朝中得罪的人可不少,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趁着这个机会,对温莱落井下石。

况且温莱前段时间,处理朝中的大事,他是一个耿直的性子,朝中许多的官员,在这段时间,可没有少吃亏,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指不定寻思着怎么对付温莱。

以为沈如心会给李公公什么保命的东西,却没有想到,沈如心竟然是让李公公,最后再帮她嫁祸给其他人。

顾晚晚这便明白,这刺杀的事情,就是沈如心做的了。

但是如今,李公公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顾晚晚还真拿沈如心没有办法。

而温琏,这一次只怕也不好解决,他的令牌,确确实实是在李公公身上找到的,这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李公公临死前,说的是对不起王爷,温莱这次,是当真百口莫辩了。

李公公一死,温莱不管怎么说,都是死无对证,那其他人,必定都会以为温莱在说谎。

顾晚晚眉头紧锁,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只是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其实这个李公公倒真是忠心的。

当初与沈如心做了苟且之事,而后就自断灵根,让自己即便是想要说出当初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证据。

如今也是,为了沈如心,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他若是肯好好反思,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招来,凭着他在静贵妃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一条命应当还是能够保得住的。

沈如心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偏她丝毫不懂得珍惜,当真是无情之人。

想来,如今温琏应当也不好受,顾晚晚亲自熬了些药膳,想要给温琏端去。

如今温莱看似陷入了死局之中,那她们便更不能自乱阵脚。既然是冤枉的,总能找到办法,洗清冤屈的。

顾晚晚却没有想到,如今参奏温莱的帖子,已经堆成了小山。

或说温莱与官员勾结,狼子野心,意图谋权篡位。或说温莱自矜功伐,佣兵自重,藐视皇威。

各种各样的罪名,看得温琏头晕脑乱,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众口铄金。

偏偏温莱就是一个实诚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出来解释什么,只是呆在他的镇国王府,什么也不做。总觉得清者自清,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

就是镇国王府的下人,偷偷谈论李公公的事情,温莱也不阻止。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也不怕别人谈论什么。

这假的当不了真,温莱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哪里想到整个帝都,都因为他的事情,炸开了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