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强压下厌恶的表情望向说话之人,之间那人眉毛挑着,看来是得意之极,眼前这小小的仆役弟子看来不敢和自己作对。当下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子,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怎么太和你计较,来吧,若是让我满意,定然放你走。”甘平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说道:“请问这位师兄怎么称呼?”“我呸,就凭你也配叫师兄?知道你眼前的是谁么?李兴安李师兄,炼气高阶的修为,哪是你这卑贱的小杂种可以高攀的。”听的甘平询问,没等李兴安出声,旁边早有一个外门弟子跳出来指着甘平的鼻子大骂道。

心中一丝怒火闪过,撇了一眼跳出来辱骂自己的马屁精,心中将其相貌暗暗记下。甘平因为修为太低,无法消化所有的元神碎片,所以过往的一切全部无法记得,对于身世来历极为敏感,这外门弟子骂其为杂种,正深深的触痛了他的心底,炼气高阶又怎么样,当日轻若道人亦是炼气高阶,可在化血神刀刀芒之下也化为了飞灰,连魂魄也没能逃出一丝。

打定了日后定要将这番折辱讨教回来的主意,甘平朗声说道:“李兴安师兄,此地是妙成宗之内,在下虽然是一介妙成宗外门记名弟子,但是还是可以来得的,既然师兄已经发话,我已经退去,不知为何还要刁难于我?”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那红衣女子方媛婷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眼前这仆役弟子居然如此的不卑不亢,竟然质问起这李兴安来。

那抢先跳出来拍马屁的外门弟子见甘平直接的无视自己,感到在同门面前大为丢面子,不禁脸上一阵的涨红,刚要再次张嘴大声喝骂,却被身边的李兴安伸手拦下,只好恶狠狠的瞪了甘平一眼,退到了后面。甘平没有理会他想要生吞了自己一般的神情,只是望向那李兴安,看他想要如何。

这李兴安美女在侧,被甘平如此的抢白,不禁也大为恼火,若不是为了保持自己在佳人心中的形象,早就出手教训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你一个卑贱的仆役弟子,竟然如此和外门弟子说话,已经是大不敬,更遑论其他?”李兴安恼怒的骂道:“你这卑贱的仆役,还不赶快认错,莫非是要找打么?”左一句卑贱右一句仆役,早已经听的甘平大为恼火,就连方媛婷闻言也大为皱眉,感到李兴安太失体面,不露痕迹的悄悄向边上挪了些,离他远了一点。

“李师兄,请问我何罪之有?门中哪一条规定外门记名弟子要对门中弟子卑躬屈膝?就连共处一地也不可?况且我已经退让,不依不饶的是你。我倒要问一问李师兄,若是此事闹到执律殿,会是怎样一番结果呢?”闻得此言,李兴安不禁一阵色变,就连他身后的弟子也深色颇为不自然,执律殿那群疯子可不管你是谁?若是抓到了把柄的话,定然一查到底,不只是外门弟子,就连内门弟子也惧怕三分。

这外门欺辱仆役弟子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若是摆到明面上来,却也是难辞其咎。门规第一条便是不得欺辱残害同门,这记名弟子也算是同门了,只是以往欺压这些仆役弟子,他们个个忍气吞声不敢声张罢了,可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一个愣头青,这小子不知道执律殿的规矩么?任何事情闹到了执律殿,不论对错双方都要先抽上十计蛟蟒鞭,以示公平严正。那蛟蟒鞭是数百年年龄的蛇妖之皮炼制而成,一鞭下去定然皮开肉绽,挨上十记,想想都让人惧怕。

闻得甘平如此之说,李兴安面上稍露了一些之色,但旋即又鼓起了胸膛,大声喝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想去执律殿诬陷我等?告诉你,别说你去不了,就是去了,人家也不会理会你这个卑贱的杂种。”说完一个眼色撇向了身后众人,看来那些外门弟子在李兴安身边这等恶事也没少做,见其如此,立刻会意,一哄而上,将甘平围在了中央。

李兴安狞笑着对甘平说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近山门之内居然还带着一只猴子,你在入门之时怕不是耍猴的吧?”听得此话,围着甘平的众弟子不禁一阵得意的大笑。那方媛婷见甘平被人围住,翕合了几下嘴巴,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她知道李兴安这等长辈庇佑的恶少,若是顺了他的心意还好,如若不然,定然吃尽苦头,自己也多亏有长辈庇佑,所以他才不敢对自己如何,若是换了其他弟子,这李兴安都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甘平面色微冷,打量着身前面色不善的李兴安,“原本以为妙成宗内全是苦心修炼之人,没想到居然有这等恶人,看来这修真界和俗世之中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弱肉强食天地至理。这李兴安不动手还好,若是动手定然给他些苦头吃吃,只是在这宗门之内,天魔化血神刀不便使用,说不准会有哪位大神通的修士在窥探。”

想到这里,甘平将丹田内那一缕跃跃欲试的刀芒强行安抚下去,但双拳紧握,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虽然对方是炼气高阶的修为,身边几个弟子修为也不差,不过甘平有信心出其不意的重创那李兴安。虽然自己修为还不到炼气中期,但身体强度已经可以用变态来形容,销金境界的丙火融元决早就将甘平的身体锤炼得比筑基的修士还要坚韧,若不是以锋利为主要特性的法宝,凭借这肉身硬抗也也是能接几下的。

摸了摸火儿的头,将它从肩膀上托下,一扬手抛到了一旁的树上,火儿甚是机灵,立刻明白主人没有让自己插手的意思,乖乖的蹲在了树枝之上。若是火儿出手,凭借着迅捷如风的速度和飞天神猱的血脉神通,眼前这些人转眼间都会横尸当场,这并不是甘平想要看到的。

李兴安目光闪烁不定的望着甘平,一阵迟疑之色浮现在脸上,面前这小子竟然敢和自己当面作对,还摆出一副应战的样子。看其修为还没到炼气中期,为何会有如此胆色?并且这卑贱的仆役身上竟然隐隐散发出让自己有些惧怕的气势,他有些怀疑,自己一声令下,倒地不起的会不会是自己。他却不知道,甘平身上的气势正是在啸月城斩杀炼气高阶的轻若带来的强大自信,况且还屠尽了方宁两家近千口人命血祭,这斩杀千余人的杀气岂是李兴安这等在山中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能承受得了的?

惊疑的神色在脸上转换不定,李兴安咬了咬牙,正想要指挥众人冲上去教训这个该死的仆役弟子,甘平见他神色一动,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耳边传来了一连串的拍掌之声。双方原本剑拔弩张的对峙因为这掌声的牵动也缓和了下来。

从不远处的树上飘然落下一道青色的人影,看服饰正是一位内门弟子。众人心中一凛,这内门弟子地位尊崇,可不是自己这等人能招惹的,原本以为在这僻静无人之处狠狠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贱小子,想来也没人能理会,可居然引来内门弟子现身,若是有内门弟子作证,自己欺辱同门,那执律殿定然会找上门来。

想到那十记蛟蟒鞭,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甘平见身青衣的内门服饰弟子站在树下,正含笑着向自己往来,连忙也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自己还被围在这圈子里呢,不能妄动。李兴安望向来人,脸色一阵的难看,憋闷了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曾琪,竟然是你?”来人哈哈一笑说道:“李兴安,你怎么还在做这等无聊的事情,莫非你没其他的事情要做了么?许久不见,你还是没一点长进啊。”

李兴安被曾琪这两句话噎得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恨声说道:“曾琪,别以为自己成了内门弟子就目空一切,说不准年底我也进内门了。”“哦?”曾琪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兴安,“莫非是你那祖父有什么门路么?那你更不应该每日惹是生非了,早早闭关修炼,若是修为能进一分,入内门的机会也就大一些,莫非在这里欺压仆役弟子能增进修为么?莫非这是你们李家秘传的修炼之术?“

不得不说曾琪这话说得实在有些恶毒,听的一旁的方媛婷也不由皱眉,怪不得这曾琪在内门也也颇不讨人喜欢,这李兴安确是是过分了一些,但是这李家却不是曾琪一个人能得罪起的,这句话无疑连李家的长辈都侮辱了。果然李兴安闻听此此言,脑门的青筋剧烈的暴跳了几下,双眼圆睁戟指怒骂道:“曾琪,别以为你进了内门我就怕你,莫非你忘记了当初怎样求饶么?你现在在内门也只是垫底的小角色,没准今年的大考你就被内门赶出来,到时候你再次穿上白衣,我倒要看看哪个为你撑腰。”

甘平闻言心中微动,看来这曾琪与李兴安也有着一段仇怨啊,心中定是怨念极深,若是不然,也不会出言如此恶毒伤人。只见曾琪微微冷笑道:“我会不会被赶出内门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至于说我垫底么••••若是我这凭实力进入内门的算是垫底,那你年终大考进入内门又是什么呢?”眉角微扬,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李兴安,你这等货色也只能欺负一下新入门的仆役弟子,简直是个废物。”

李兴安闻得此言,恼怒之极,此番出来原本奉长辈之命是想要讨好一下方媛婷,这方家也算是门内颇有实力的一股势力,若是能和其结成道侣,自家在门内威势定然大涨。更何况这方媛婷也算是一位一等一的美女,自己对其也垂涎已久。可没想到却接连受辱,先是那仆役弟子抢白了自己一通,现在又被曾琪狠狠的羞辱,他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眼下在美女面前更是放不下面子,若是就此灰头土脸的回去,自家长辈呵斥不说,就连那方媛婷定然也看不起自己了。想到此处,李兴安大骂道:“曾琪你个王八蛋,辱我太甚。”说着接连向身后围着甘平的外门弟子打眼色,那几个外门弟子却萎缩了起来,不复方才张牙舞爪冲向甘平的神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