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又逼婚了!(一更)

武昙站在院子里没动。

青瓷和蓝釉走上前来劝她:“燕北的医术不错的,有他在,王爷不会有事的,主子还是听王爷的,先回房吧。”

说完,见武昙还是不动,就也拥簇着她进了萧樾隔壁的房间。

这个院子很大,虽然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也听不见萧樾那屋子里太明显的动静。

青瓷打了水来,想伺候武昙洗脸。

武昙挽了袖子,一边把绑在手臂上的袖箭机关解下来,不知怎的,想想萧樾那边的情况还是越想就越担心。

她以前没见过萧樾吃亏,总以为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叫人仰望的模样……

“主子?先过来洗把脸吧?要不奴婢再叫她们送洗澡水来?”青瓷两个见她呆坐不动,就又试着过来催促她。

武昙却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撇开两个丫头又跑了出去:“我去隔壁看看。”

“哎……”两个丫头想拦她但又觉得好像没理由拦着,犹豫之下就只能作罢。

隔壁的房门虚掩,窗户也开着。

萧樾靠着床柱坐在**,闭着眼,脸色是一种极不正常的潮红。

他面上的表情分明是在隐忍克制什么。

燕北半跪在床榻边上在给他把脉。

尉迟远为了没能及时提醒萧樾而连累他中了药还颇为自责,也站在旁边,神情紧张不已的看着。

燕北诊脉之后还没站起来,尉迟远就上前一步,急急地问:“王爷怎么样了?”

燕北面上略有迟疑,最后抿抿唇,还是问萧樾:“这药效极霸道,而且前面耽误的时间长了,已经蔓延全身,属下先写个方子让他们熬了药水给王爷泡澡,然后要想彻底清除……属下得继续给王爷施针,把毒血都逼到一块再一点一点的引出来,可能……需要点时间。”

萧樾中了这种药,该怎么能方便快捷的解决他自己最清楚,现在忍了半夜没提——

那就说明他是没那个意思。

燕北只是自顾的禀报完,也不多等,转身就去外间暖阁的桌案前磨墨提笔写药方。

尉迟远帮不上忙,站在那里干着急,其实心里一直有句话想说,可是想着萧樾那个脾气又不太敢,此刻看着萧樾脸上明显痛苦的表情,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试着开口,迟疑道:“王爷,其实……您要是舍不得委屈二小姐,莫不如……”

女人么,还不有的是么?何必这么折腾委屈自己?

他们王爷这样的身份,何必受这份苦?

门外的武昙听得心肝儿一颤。

她跟萧樾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一早她就是默认并且接受了的,并且也没再想过他们之间还会有另外一条走向的路,只是现在事出突然,她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就这么跟他再更进一步。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有点紧张和无措,想要走进去,但又不是很敢……

尉迟远也是鼓足了勇气了,可是话没说完已经被萧樾怒斥:“闭嘴!”

他的语气压抑,声音里能听出明显的怒火。

尉迟远其实也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可就是这种情况下太着急了,总想着得帮忙快些解决了问题,所以被萧樾骂了,他也没什么负面情绪,就还是着急罢了。

说话间,燕北已经拿着刚写好的方子从暖阁里出来了,听见他跟萧樾的对话就出声叫他:“尉迟!”

尉迟远转身快走过去。

燕北看了萧樾那边一眼,又冲他隐晦的摇了摇头,一边把药方递给他:“你快去准备药材,用大锅烧,煮沸即可,拿过来给王爷泡药浴。”

尉迟远拿着药方在手,还是免不了忧心忡忡。

燕北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有我在,没事的。”

主要是主子自己不愿意,他们谁都无可奈何,跟着折腾吧!

“嗯!”尉迟远终于点点头,拿着药方快步出了门。

武昙回过神来,本来想躲的,可是一时没来得及,尉迟远埋头出来,刚好两人碰了个正着。

尉迟远没想到她会站在门口,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屋子里,再想到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定然被她听到了,登时就尴尬的脸涨得通红,匆忙的道了句:“二小姐!”

然后就回避她的视线,埋头快步出了院子。

彼时燕北已经回了内室继续给萧樾扎针引血,那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武昙走到旁边的窗口站了会儿,终究是没进去,可她心里装着事儿,也不想回去睡,就干脆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瞎溜达。

青瓷和蓝釉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往外看。

蓝釉不解:“主子这是干嘛呢?”

一开始她们没好意思跟出去,是以为武昙去隔壁找萧樾了,而这一找——

还能不能出来,就两说了。

现在既然没去,怎么也不回来睡?在院子里溜达什么劲?

其实严格说来,这两个丫头跟武昙的时间都不算长,不过对她那性子倒是了解的差不多的,都知道她不是个很愿意较真的人,一向不藏心事的……

“约莫……就是担心王爷吧。”青瓷道,小心翼翼的合上了窗户,“别盯着了,省得一会儿被发现了还尴尬。”

两个丫头退回屋子里。

蓝釉还是有点理解不了现在的这个状况,想了又想就又忍不住的问青瓷:“你说主子为什么没进去找王爷?这是……还不情愿呢?”

反正这些年了,萧樾身边一直也没见过第二个女人,王爷对这武家小姐的心思,没半点藏着掖着,总不能是到了这个份上,这小祖宗还犹犹豫豫的藏着二心吧?

青瓷白她一眼:“就算主子肯,王爷也不会答应的。”

她们两个都是暗卫,虽说有时候撞见萧樾和武昙腻歪也会觉得尴尬不自在,但私底下有些话题还是聊的开的。

蓝釉就更是不解:“为什么?”

“你瞎啊?”青瓷道:“主子刚住到王府去的那两个晚上,她自己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王爷都是下半夜就自己睡外书房去了。而且从胤京出来这一路,个把月了……你真当孤男寡女俩人住一个院子里分房睡就能避嫌了?想什么呢?”

这么一说,蓝釉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但随后表情就纠结的很有点扭曲了起来,咋舌道:“王爷这是刻意留着想忍到大婚去么?武家可还没同意这门婚事呢,估计到时候还有的扯皮……”

主子们都没睡,两个丫头也好自己去睡,就坐在灯下唠嗑。

武昙一直也没回来。

后来尉迟远就带人把熬好的药汤子送过来了。

萧樾要沐浴,尉迟远等人走之前把门窗都关了,还是只留了一个燕北在屋子里。

武昙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一夜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磨完了。

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燕北收拾了针灸用的东西出来。

守了萧樾一夜没睡,他也有点心不在焉,开门之后一个没注意,险些就一脚绊在蹲在门口拿草叶子戳蚂蚁窝的武昙。

“二小姐?”燕北连忙刹住脚步,左右一看,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丫头都不在,再看武昙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入宫时候穿的那身衣裳,立刻就明白了——

她这别是一夜没睡,就蹲在王爷的房门外边吧?

燕北有些着慌,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昙已经拍拍裙子站起来。

她踮脚越过燕北去看屋子里面,咬着嘴唇,神色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晟王爷没事了吗?我……现在能进去吗?”

萧樾也是一晚上没睡,泡了药浴,又被燕北用银针引血逼着放了几次血,才刚拾掇好上床躺下。

燕北沉吟,正在犹豫,屋子里就传出萧樾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是!”燕北应诺一声,这才走出门来顺便给武昙让了路,斟酌了一下,还是提醒武昙,“王爷还需要休息,二小姐尽量不要滞留太久。”

“嗯!”武昙点点头,抬脚进了门。

燕北带上房门就也下去休息了。

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空气有点潮湿,屏风撤掉了,浴桶周边落了好些水渍,随意搁在旁边的两个铜盆里都是殷红的血水。

因为天还没大亮,萧樾也没叫人进来收拾,屋子里看着有点乱。

武昙绕过障碍走到床边。

萧樾正养躺在**闭目养神。

他的神色略显的疲惫,但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感知到她走过来,他就睁开了眼,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就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夜没睡?”

武昙没承认也没否认,站在他的床前咬着嘴唇看他,微垂着眼睫,神色间却难得的带了几分扭捏和纠结,憋了半天也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