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已经再无反抗能力,只能躺在地上轻喘着气。

方毅上前施了两针,减缓她的症状不让她昏迷。其实,黑寡妇只是食物中毒罢了。

当然,花生是沒有问題,有问題的是黑寡妇的胃。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方毅就从黑寡妇的面相之中看出她有很严重的胃病。一个胃病严重的人是不能食用花生的,不然就会有这种情况。

本來方毅并沒有随身带零食的习惯,只是和苏若瞳作别的时候嘴馋,顺手拿了人家台面上的花生。

简单來说,黑寡妇有点倒霉运,在这个时候找上了方毅,而且还吃了花生。

当然了,一点点花生是不会有什么问題的,不过上次在车厢内,她被方毅用狠劲扎中了大椎,又在天牢之中绝食,让胃更加的受不住。

虽然说杀手向來都是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但是身体这东西,轮不到你逞强,该倒下的时候你也是不能反抗的。

得到方毅的银针救治,黑寡妇的身体情况有些好转,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救我?”

“我只是让你死不了而已。”方毅拉了张椅子坐下,俯视着黑寡妇,冷冷说道:“我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当然也能让你生死不能,你最好有问必答不要讲废话,也不要消磨我的耐性。”

黑寡妇看了看方毅,然后低头沉默了下來。她用她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杀手,是不能出卖情报的。

这时,岳鹏飞回來了。同时,他也带回了六个与黑寡妇年龄相若的年轻女子,她们都是身材出众容貌秀丽,若是换下黑皮衣,换去那一张张臭脸,还真是能卖个好价钱。

黑寡妇看到自己的姐妹都被五花大绑个个丧失了行动能力,其中还有四个昏迷,不由得脸色发青。

她略略移动了一下身子,对着清醒的两个女子喊道:“四妹五妹,你们怎么了?”

四妹低下了头,五妹则是摇摇头,说道:“大姐对不起,我们沒想到敌人那么棘手。”

黑寡妇脸色一怔,看着毫无表情站回方毅身后的岳鹏飞,内心有些后悔。沒想到这次來了个团灭,之前想着几下就毒昏了这个唐装男以为他沒什么本事,殊不知轻敌害人。

黑寡妇恨错难返。要是她肯重视组织下发的个人资料,要是自己不要那么自负自傲,哪里会落得这般收场?

她看着几个姊妹,心中微酸。大家都是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最小的七妹才刚满十八,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虽然说,干了这行说青春有些奢侈,但是站在大姐大的身份立场,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小妹都能幸福。

看着亲逾姐妹的丫头受苦,终究只是个女人的黑寡妇内心突然一软。

她略略抬起头,对着方毅说道:“放了她们,我给你们想要的。”

方毅玩味的笑了笑,扫了扫黑寡妇的身体,说道:“比如呢?”

黑寡妇紧紧握住拳头,咬了咬牙,说道:“什么都行,包括我的身体,只要你放了她们。”

方毅摸了摸下巴,看了看满地的女孩,说道:“我还是改变主意……她们我都全收了。”

黑寡妇脸色铁青,怒斥道:“**贼…变态…有什么事就冲我來,她们还小,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一个医生吗?”

这些日子,方毅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了,按照往常,他已经跳起來热血沸腾的叫骂一番了,但是,他已经长大了。

他移过身子,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道:“你们组织三番四次搞我不到就搞我身边人的时候,怎么就沒想到这一点?重视的人落在别人手上不好受吧?我敢说我们换个位置,我怕我自杀明志你都不会放过他们。”

黑寡妇低头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

方毅把花生抛入嘴中嚼了嚼,又说道:“什么样的人看世界,世界就是怎么样,我说我收了她们怎么就成**贼变态了?我说过我要对她们怎么样了吗?医生……我当然是医生了,不然你们到现在还能活着?”

“我……”黑寡妇有些迷糊。方毅突然这么温和的跟自己讲道理,那种感觉还真是够怪的。

按照一般的逻辑,黑寡妇一定会骂人假惺惺,自恃占据着有利战局就一副居高临下的判官样,极尽猫哭耗子之能。但是话到嘴边,她始终沒有骂出來。

因为,方毅的眼睛很清澈。即便他语气很轻佻直接,动作很玩味轻浮,但他的双眼始终很明亮,沒有一丝一毫的猥琐猥亵。

更重要的是,方毅说的都是实话。起码到了现在,她们七姐妹还活着。

看到黑寡妇有些动容的样子,方毅赶紧打蛇随棍上,说道:“你们组织叫什么名字?來自哪里?什么规模?还有,你认识那幅字画吗?”

黑寡妇看了看方毅,沒有回答前面的问題,看着字画说道:“我跟任风流接触不多,倒是跟他孙子任擎天有些交往,这字画我见他拿过。”

看到黑寡妇避而不谈组织,方毅在心里快速权衡了一下轻重缓急,便接着问道:“你知道药皇古典吧?里面留着残篇的线索你知道吗?”

同样都是用毒的,跟任家來往比较密切方毅倒是能够理解的。同样,要这些死硬派的人出卖组织,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儿,那需要时间。

所以,方毅并不急,反而她们说得太多太直接,自己还会怀疑。

现在,方毅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残卷的准确位置,而不是在这里干耗时间。

黑寡妇使劲儿的坐了起來,靠在了桌脚处,瞥了方毅一眼,说道:“知道一点,但估计不会比你知道的多,组织也是最近才知道孙思邈的残卷线索在字画上。”

方毅知道黑寡妇沒有说谎的理由,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就有猫腻了,看來任风流自己还留了好几手不让那个地下组织知道。

他眉头紧皱,盯着那幅有些年岁的字画,陷入了沉思。

良久,方毅猛地抬起头,站起身子大声道:“难道……”

岳鹏飞也是眨了眨眼睛,想要上前问个究竟,方毅就伸手打住了他让他不要阻碍自己思考。

方毅一边在房内踱步,一边看着字画,喃喃自语道:“藏着几手……理不清的时候从头再來……藏着几手,从头再來……”

方毅觉得有一道灵光打入了自己的脑袋,但是这道灵光明显不够给力,他好像在某个地方卡住了出不了,他觉得只要能走出來了,就能发现残卷的真正所在了。

他不停的喃喃自语,不停用手拍着自己的眉心,时而坐下,时而又站起來。

但是,无论他如何想破头都走不出思维里面的死循环。

方毅很焦急。明明就是差一点,但就是逻辑之间理不顺。

“操的…头发都要拽沒了…”方毅坐在椅子上挠着头。他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起码死了上亿的脑细胞。

就在他拼命思考的时候,时间也是飞速流逝。很快,其余昏迷的姐妹们都醒了。

她们醒來看到方毅,都认得是目标人物,个个是咬牙切齿,但是当接触到岳鹏飞眼里的阴冷杀气的时候,又都怂了下去。不过,看着方毅的眼神也沒有很好就对了。

方毅正是想得心情烦躁,看到几个女人都那么同心协力的用眼神來杀自己,就觉得很不爽。

他二指并拢曲起,叩了叩桌面,冷声道:“看什么看…沒见过帅哥在想事儿啊?”

五妹是其他姐妹之中性情相对來说比较外向一些,她看着方毅冷冷笑道:“就你这样还叫帅?”

咔嚓。

方毅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捅了一刀。

他大臂一挥,指了指五妹,大喝道:“飞哥,抡起你的金箍棒…干她…”

全场都懵掉了。金箍棒?什么玩意儿?孙大圣?

岳鹏飞脑筋转不过,就低声问道:“什么金箍棒?”

方毅就瞥了瞥岳鹏飞,冷哼道:“黑寡妇不是蜘蛛吗?这几个女的就是他娘的蜘蛛精,你快给我收了她们…”

岳鹏飞满脸黑线。她们是蜘蛛精沒问題,可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孙悟空?莫非您老还是唐三藏不成?

看到岳鹏飞呆滞住的模样,方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站了起來,一边撸着袖管一边说道:“算了,还是我來。”

黑寡妇护妹心切,生怕方毅真做出伤害她们的事,就怕到他的脚下抓住了裤管,说道:“不……不要碰她们…”

那几个妹妹看到大姐如此虚弱,都纷纷将罪过加诸在方毅身上,异口同声的叫骂着。

一时之间,整个废旧房间里变得是众志成城同仇敌忾。

方毅对女人向來沒几个办法,不过对敌人倒是点子巨多。他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笑吟吟的蹲下身子,说道:“你不是说我**贼变态吗?我不这么干还真对不起这个称号…”

黑寡妇心头一惊,急声道:“不要…要搞就搞我…”

二三四五六七妹听到大姐大要挺身而出,纷纷仗义执言,异口同声的喊道:“不…搞我…”

“不…搞我…”

“不行你还小,要搞搞我…”

“……”

方毅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七个女人同时高喊“搞我”,这是何其壮观的场面。

他看了看这些形象狼狈但依旧难掩其美貌姿色的七姐妹,不由得有种置身于西游记里面的错觉。

到底养成这七姐妹的组织,是不是叫盘丝洞?

看到这七个女人在这里乱叫,方毅真是头都痛。废墟仓库回声极大,要是给别人听到,自己真是跳进银河也洗不清了。

他挥了挥手,说道:“除了大姐头,其余的都给我敲晕了。”

黑寡妇微微一怔,看了看只是被敲晕了的姊妹,说道:“你……是个好人。”

“你想错了。”方毅蹲到黑寡妇身前,伸手抓住背后的皮衣拉链,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安静一点好办事。”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