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慕瑄在做着一个梦,梦里,女儿还没有长大,喜欢抱着她的脖颈撒娇,喜欢让他哄她睡觉。

她总是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把他当成是她的英雄,每当他困了,她会递上一杯咖啡,而且还会用胖嘟嘟的小手给他揉发胀的太阳穴。

抱着她的时候,欧慕瑄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圆满的,所以他不想醒来,睁开眼看不到她,他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

“爹地,女儿最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了!”她总是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哄他。

“来,帅爹地,给乖女儿笑一个。”

“爹地,不要皱着眉头嘛,这样我会心疼的!”

“只要爹地笑笑,女儿就没有任何烦恼了!”

梦,这么美好,让他怎么忍心醒过来?

可是如果不睁开眼睛,他的丫头……要怎么办?

要她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么?没有他陪着,安慰着,她一个人可以撑过去么?会不会她现在角落里哭泣着?

想到这里,欧慕瑄看着梦境中的女儿,女儿像是在对她说,要好好照顾妈咪。

是啊,女儿已经不在了,他必须要把女儿的爱也给叶芊沫才行,他要让她知道,就算少了一个人,他也依旧会让他的丫头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终于睁开眼的时候,外面,正是下午,猩红的夕阳惨烈地映了进来。

身边,叶芊沫趴在床边静静地说着,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眉宇间有深深的疲惫。

欧慕瑄缓缓地坐起来,小心翼翼地下床,轻轻地将叶芊沫抱在**。

身上的伤不容乐观,抱着叶芊沫的时候,甚至痛得无法呼吸,可是欧慕瑄固执地将叶芊沫抱起来,放在**,用被子盖好。

换了一件衣服之后,缓步地走了出去。

欧慕瑄一步步地走下楼,身上有伤,所以动作很缓慢。

“爹地,让开啦,让我过去,快点快点,我上班要迟到了!”甜美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欧慕瑄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然后转身,然而身后,却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没有一个甜美的女孩儿在对着他做鬼脸。

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欧慕瑄继续往下走。

客厅里,仿佛有一个甜美的身影在懒懒地坐着,看着他走过来,撒娇般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脖颈,“爹地,又不叫人家起床,害人家迟到了吧?罚你做早餐!”

“爹地,你做的饭好好吃哦,万一以后离开了你,那我只能饿死了!”

欧慕瑄知道,此刻自己眼睛看到的,是幻觉,耳朵里听到的,只不过是幻听而已,所以,他继续往外面走。

花园里,她看到女儿穿着高跟鞋冲他跑了过去,他让她小心一点,而她总是说,因为看到爹地,太激动了呀。

她总是有那么多的大道理,让他无法反驳。

从大门口到住的地方,是一条宽阔的路,欧慕瑄仿佛看到了一辆车歪歪斜斜地开了过来。

“爹地爹地,你看你看,我开得很好吧?”车子的驾驶座上,开车的昕昕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哈哈,我是不是很有开车的天赋?”

“爹地,我觉得我可以去做赛车手哦!”

小时候,是欧慕瑄教会她说话,教会她走路,教会吃饭,穿衣,写字。

欧慕瑄记得,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喊的爸爸,第一次学会写字一定写他的名字,她说,她觉得爹地的名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然后抱怨爹地给她起的名字太复杂,她怎么都写不好。

可是明明欧慕瑄三个字要比欧梓昕还难写,可是她却写得很好。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是上辈子她已经负了她一次了,这辈子,又没保护好他,这样他,女儿还会喜欢他么?

欧慕瑄仰起头,看着已经有些苍白的天空,湛蓝的天空中飘着一朵又一朵的白云。

“女儿,你在看着爹地么?”欧慕瑄喃喃自语,“你看,爹地没有继续颓废下去,以后也不会了,爹地会好好的活着,放心吧!”

气风了,很冷!

欧慕瑄下意识地抱紧身体,人家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可是他的小棉袄不在了,所以才会这么冷吧?

琥珀色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天空,痛苦,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绝,像是即将要去杀戮的一匹狼,无情又嗜血!

周身凝聚起的杀气仿佛形成了无形的风,吹动他的发,吹动他的衣角,是不是他把自己的锋芒隐藏得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欺负到他们欧家头上?

门口,欧逸泽拿着一件风衣走了过去,将风衣披在欧慕瑄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杀气,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爹地,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撑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欧逸泽仿佛知道欧慕瑄的意思。

“小逸怎么样了?”欧慕瑄收起满身的杀意,淡淡地问着。

“他比爹地要坚强一些。”

“……”欧慕瑄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睡着的时候,听到有很大的动静,不是你在打小逸吧?”

“那是我们兄弟间的游戏,爹地就不要担心了,倒是妈咪,她很担心你,所以一直装作很坚强的样子。”

欧慕瑄叹了一口气,“去查查银狼的住所,还有他具体的势力,不惜一切去查!”

“我正在查,”欧逸泽看着欧慕瑄,“只是爹地,狼是一种群居的动物,它们在围攻猎物的时候,总是一起上的。”

欧慕瑄看着儿子,看着他眸子隐隐透露出的狠绝,“听说你有一把锋利的军刀?”

“是。”

“很久没用了吧?”欧慕瑄转身,“给小逸一点养伤的时间,然后我们一起出发!”说完走回家。

欧逸泽立刻跟上欧慕瑄的脚步,“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的调查,好好的布局。”

“多陪陪诺诺,她一定是最自责的人。”欧慕瑄淡声地说着。

“爹地,她也比你坚强。”

欧慕瑄转头看着儿子,“小泽,你很鄙视你爹地么?”

“不敢不敢,”欧逸泽笑着扶着欧慕瑄,“只是爹地,你表现得真的很脆弱。”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