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聂闻溪终于被说服了,“也对。”

将聂闻溪送到宿舍楼下后,路屿拍了拍自己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步行回到了距离单位不远的家。

仔细算算,这一天过得实在算不上轻松,大老远地跑到苏蒻家里去核实案情,来回四个小时的车也不是坐着玩的,更何况还到刑侦大队去跟影鬼打了一架,耗费了不少体力,一进家门,路屿就瘫倒在沙发上。

沙发上放了好些个做工精致的小抱枕,就是数量太多,他往沙发上一躺,立马掉地上好几个。买那么多小抱枕的原因路屿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因为工作的性质,他向来是没有什么时间也没兴趣逛街的,他想到要买啥就逛个淘宝,把能看得上眼的统统加购物车,等着有空好好筛选。

可这加购物车的时间和他真正有空去筛选的时间,间隔通常是很长的,这期间保不准哪天就和晏庭闹点小别扭。有钱人家出身的晏少爷,哄老婆的固定招式就是清空购物车,才不管有没有重复的物件,路屿敢加他就敢下单。

路屿自己也改不掉东西丢购物车的习惯,就为这个,这对小情侣没少买些有用没用的回家。

路屿挣扎着把几个抱枕捡回沙发上,后来想着他都起来了,就索性挪了个位置,回**去躺,床终究是要比沙发舒服那么一些的。

躺到**之后,路屿掏出手机玩小游戏,想要打发时间等着晏庭回来。谁想他实在是太困了,在第三次被手机砸脸之后,他终于决定放弃和困意的抗争,脑袋一歪立马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距离他进家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却恍惚听见晏庭在卧室门外和别人对话的声音。

晏庭带朋友回来了吗?

路屿瞬间清醒过来,从**翻身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晏庭踏进家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一过十二点,整个小区都没有几户还在亮灯的了。路屿给他在玄关处留了盏灯,其他屋子也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下午路屿去走访幸存的受害者,点名道姓不带晏庭,说不乐意让人小姑娘看他,一如既往地小心眼,但晏庭丝毫不觉得怎样,心里甚至还溢出丝丝甜意。

只不过闲着也没事,晏庭干脆应了几个好友的邀约,出去聚一聚。这一次社情局高层年会已经在两天前结束了,但考虑到路屿目前记忆紊乱的状况,晏庭索性休了年假,打算在恶城再留几天,修补一下他和路屿的关系。可年假一共也没有几天,他也不能一直任性地留在恶城不顾工作,所以能待在一块儿的时间真的是紧着用的。

一进门,晏庭就敏锐地察觉了到这个屋子里另外一个人的响动,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路屿并没有待在卧室或者是客厅的沙发上。晏庭站在进门处用视线扫了一下,惊讶地在厨房里看见了路屿。

路屿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站在厨房里磨一把剔骨刀。

晏庭见状,着实感到诧异:“宝宝,你怎么还不睡?”

路屿闻言,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噢,你回来了呀。”

晏庭一时判断不出他是否高兴,只能凭着直觉先去安抚:“抱歉,回来得有点晚,我把那几个喝醉的送回家,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路屿保持着扭头的姿势,朝晏庭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刚好等你。”晏庭看着那个笑脸,心里突然“咯噔”一响——那个笑容,让这张晏庭无比熟悉的脸,陡然变得陌生起来。晏庭和路屿少年夫妻,他甚至敢拍着胸脯说,路屿所有喜怒哀乐他都见过,但他从来没有看他这样陌生且令人不适地微笑过。

“这么晚了,你磨刀做什么?”晏庭性格沉稳,遇事也不慌乱,他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退后一步,将路屿的一举一动都纳入了视野之中。

“啊”路屿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刀,扭头冲晏庭甜甜地笑,“我有一个很讨厌的人,这把刀,是我送给他的礼物。”路屿说着,整个人朝晏庭贴了过去,软若无骨的身子靠在晏庭身上摩擦着,晏庭伸手将他扶正:“送给谁?”

“你猜呀。”

“我猜不到。”晏庭扶正了路屿的身子后,开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太对劲儿,眼前的这个,显然也不是他心爱的太太。

“那这样吧。”路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是谁。”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好奇。”

“是吗?”路屿笑嘻嘻地凑近晏庭,趁他躲闪不及,一口亲到了他的脸上,“那换我亲你也行啊!”

晏庭猛地往后撤去,就在他后撤的当口,一个东西与他擦肩而过,狠狠地砸在了路屿的脸上——是一只拖鞋。

晏庭朝着拖鞋来的方向回过头,只见卧室门前,路屿穿着宽大的棉T恤,靸着只剩一只的拖鞋,正冷冷地看着他面前的路屿。看到他,晏庭突然安了心,这一个才是他的路屿。

“死一次还不够是吧?”路屿走上前来,扶住晏庭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后带,“还敢碰他?就你?也配?”

与此同时,聂闻溪躺在**,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响动。不多时,明薇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彻了整个走廊:“闻溪!快出来,我买了夜宵,烧烤炸鸡麻小应有尽有,快出来!”

聂闻溪翻身坐起,愣了数秒,过去给她开了门。明薇拎着大兜小兜挤进了门:“快快快,我一个人吃不完。”

“那你还买那么多。”聂闻溪无奈。

“买一种我吃得不满足,我得都尝尝。”明薇一边辩解,一边在聂闻溪的桌子上铺开她的各式食物。末了,她瞥了聂闻溪一眼,问:“你身上怎么还是这一身,不换睡衣不难受吗?”

“忘了。”聂闻溪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忘了?”明薇往嘴里塞了一串牛筋,“遇上什么事了?跟姐说说。”

老实本分的聂闻溪便在她身边坐下,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说了:“总觉得内疚,老大手伤得那么重,还得安慰我。我跟着他去,啥也没帮上。”

“我当什么事呢。”明薇给自己剥了个小龙虾,“他说没事你得听,他都不嫌你碍事你嫌弃自己做什么?”

“可是我确实也没帮上忙。”

“正常,他那人吧,能自己解决的就不会劳烦他人,不管遇上什么事,表面上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那事实上呢?”

“事实上也确实游刃有余啊。”明薇扯了张纸擦了擦手,“跟着能干的老大,就是这样幸福。”

“薇姐,咱们老大是不是脾气很好啊?”

“脾气好?”明薇咂了咂嘴,“不算吧,你是没见过他生气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会生气啊?”

“有人动到他底线的时候。”明薇啧了一声,“可吓人!”

“那老大的底线是什么?”

“晏庭啊。”明薇瞥了聂闻溪一眼,“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