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以來。可有曾听说过有哪朝的皇上因为发怒而亲自动手打人的。

千古以來。不管明君昏君。可有皇帝因为臣子而怒拳相待的。

沒有。沒有。从來都沒有。而现在。就在大明朝。就在咱们的朝议殿里。这一幕。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江楚寒该死。江楚寒罪该万死。江楚寒理当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啊。

“臣罪该万死。”江楚寒终于底下了他的脑袋。在崇祯面前俯首认罪。

“嗯。”崇祯皇帝怒气冲天的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冷气。然后身形一转。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太太监王承恩紧张地寸步不离地跟在崇祯皇帝的身后。忙不至地叫道:“退朝。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一干大臣等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怒了咱们的这位当今天子。引來火烧了自己的身子。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等到崇祯皇帝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了众人的耳边的时候。众位臣子这才尽皆嘘出了一口冷气。见江楚寒还跪在原地。这才一个个的鼻子里猛地哼出了一口冷气。看也不看江楚寒一眼了。身形一转。便向着殿外走了去。

退朝了。自然该走的人都得走了。可是江楚寒却沒有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穿过了紫辰殿。來到了快要位于后宫的某一处地方。正淡淡地站在门墙之外。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昂着头看着那轮已然高高升起的太阳。

在大殿之上。崇祯皇帝怒打江少卿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宫里。这下一來。就连宫里某些对江楚寒相识的公公。这一下子也绝不会在看江楚寒一眼了。笑话。被皇帝打了一下子的家伙。皇上沒有当场砍了他的脑袋。就已经算是一种莫大的天恩了。所以。來來往往的每一个人都抱着一种同样的心思。切莫与这种人打交道。否则恐怕以后被灭了十族都大有可能。

然而。江楚寒却仿佛全然沒有看到这一切似得。依然淡淡地昂着头看着天。用那句后世时极为传唱的那首诗怎么说的來着。看天边云卷云舒。嗯。此时此刻。江楚寒就是这样做的。

终于。在江楚寒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以后。一个小太监这才急匆匆的向着江楚寒跑了过來。低低地道:“江少卿。陛下有旨。宣江少卿即刻面圣。”

“是。臣领旨。”江楚寒急忙俯身。然后冲着那小太监点了点头。还不忘塞进那小太监手里一颗大大的银锭子。

那小太监脸上顿时一阵欢喜。忙不至的请江楚寒向前走。自己则身子微微倾斜着在前带路。

这是宫中的一种礼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代表着此刻的这位乃是一名贵人。按照周礼。贵人自然得走在最前面。然而小太监却需要现在前面带路。所以则必须需要侧着身体走路了。

江楚寒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太监的一举一动。却只是在心中暗暗的笑了笑。却并沒有说什么。

來到了一处宫殿外。江楚寒昂头看去。心内却顿时便是一惊。只见那宫殿的牌匾上赫然书写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妙心阁。

这个妙心阁江楚寒何尝不知道。此处乃是崇祯皇帝平日里召见大臣商量最为重要的国事的一处所在。然而此时此刻。江楚寒却被崇祯皇帝宣到了这里。第一时间更新这位平素最喜爱舞文弄墨的皇帝。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于是。江楚寒的神情顿时一肃。等到崇祯召见了以后。这才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连崇祯都还沒來的及看上一眼。便倒头酒拜:“微臣该死。”

“想死。”只听坐上的崇祯皇帝的话语里显得有些不愠不火的味道。淡淡地道:“为什么该死啊。”

“臣错了。臣不该在殿上直言不讳。以至于梻了陛下的颜面。所以微臣该死。若是皇上要赐臣一个死罪。臣也死而无怨。”江楚寒低着头。朗声答道。

“嗯。好一个油嘴滑舌。”崇祯顿时被江楚寒的这一番话逗笑了起來。笑过了之后。复又板起脸孔道:“还不快起來。”

“是。谢皇上。”江楚寒这才又拜了下去。向着崇祯皇帝嗑了个头以后。这才站了起來。还不忘理了理有些折乱的衣袖。

“朕问你。朝会都散了。群臣们都已退下了。可是为什么只有你还徘徊在宫内不走啊。”崇祯淡淡地问道。

“回陛下的话。”江楚寒不轻不重的答道:“是陛下不让臣离开的。”

“大胆。”崇祯皇帝脸色一沉。道:“朕何时不让你走了。”

“陛下用陛下的玉如意在臣的脑后轻轻的敲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岂不是在暗示微臣。让微臣徘徊在宫中一个时辰以后再來见陛下吗。”江楚寒连忙躬身作答道。切。这个套路连蠢得如孙悟空那样的猴头都知道。我能不懂。

“胡说。”崇祯皇帝那明显的怒意之上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欣慰:“乱弹。朕沒有当庭治你的罪。已经是对你莫大的开恩了。”

看到江楚寒一副“慌乱”的神色。崇祯皇帝仿佛像是得到了满足。控制欲。对于每一个帝王从來都是一种最大的安慰。

“你说说。朕。取那个区区的二连浩特。真的有那么难么。”崇祯皇帝思考了良久。这才缓缓地说了出來。

“正題來了。”江楚寒心中暗道了一声。江楚寒早知道崇祯召见定然有此一问。只因为朝会之上人多嘴杂。更何况。还有一位鞑靼国使者。此时此刻便在顺天城里呢。崇祯皇帝可不想平添乱子。故而将江楚寒悄悄地召见到了这妙心阁里私下谈了起來。

“回皇上。”江楚寒想了想。这才慨然答道:“微臣所说的不能取之理由。有三。第一。我大明虽然地广人稀。然而几经和平年代。各卫士兵早已不复当初太祖时的勇武之资。臣还沒入仕的时候。这般情景便已是历历在目。当臣下了江南以后。第一时间更新对于此种情况更是体会颇深。”

“哼。”崇祯皇帝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朕的士兵日日操练。夜夜操练。怎么还不复当初太祖在位之时的勇武之资了呢。”

“回陛下的话。”江楚寒不假思索地道:“沒错。我大明卫所的确是日日操练。夜夜操练。然而有一点。却是完全不能忽略的一点。我大明的子民。现在的生活。实在是过的太好了啊。”

江楚寒的一声感叹。使得崇祯皇帝脸上的表现顿时显得疑惑了起來。还沒等崇祯发问。只听江楚寒继续奏道:“我大明地广人多。然而。随着太祖建立我大明万世不朽之基业以來。百姓的生活也是一年比一年过的更好了。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真正的肯去当兵呢。当上了战场以后。又会有谁真正的会抛头颅洒热血。”

“所以。这就是臣所说的。要对鞑靼展开一场真正决定性的大战。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題。就是练兵。”

崇祯皇帝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暗。事实上。崇祯皇帝虽然身处于高墙之内。却并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要知道。年轻时候的崇祯皇帝。可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算的上在整个明朝皇帝史上都是有杰出表现的青年皇帝。从來都沒有一天真正放下过对自己的这个国家的关注。

所以。江楚寒所说的这一点。的确是大大的出乎了崇祯皇帝的意料之外。可谓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一件事。并且。通过了江楚寒的这一番话语。也彻底的打开了崇祯皇帝灵台处的一丝灵光。就仿佛就像是看到眼前的一扇天窗被打开了似得。一种全新的感觉。开始充盈进了崇祯皇帝的心田里了。

崇祯皇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这才缓缓地继续问道:“那么。第二点。又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关于这第二点。就是经济了。”事实上。江楚寒并不是太想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題。然而。若是崇祯皇帝执意要发动一场全面规模的对鞑靼之战。那么所需要调动的人力物力又何止百万。这么一场劳民伤财的行为。江楚寒最终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了以后。这才缓缓地说了出來。

见到崇祯皇帝的脸上立即闪现出了一丝的不渝。江楚寒赶紧接着道:“所谓经济。就是物力。人力。和我大明战时所能调动起的一切能量。我大明虽然现在看起來仍是一派祥和宁静。蝶挠蜂忙。然而。陛下。这其中的隐患。还是颇为许多的。”

“此话怎讲。”大明的两百余年基业。长久以來一直被自翊为千古明君的崇祯皇帝想象着在自己手中将整个大明推向顶峰。然而。此时此刻。江楚寒竟然出口否认。就算是千古明君如同汉武帝一般的存在。恐怕心里也多多少少会有些疙瘩在里面。

“我成祖时期。对漠北曾经发动过五场战争……”江楚寒淡淡地沉声说道。

江楚寒的话只是刚说出口。崇祯皇帝的眉头上就是立即一跳。那几场战争。对于大明是虽胜犹败。做为皇帝。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去静静听这一段自己本來就已经是耳熟能详的一段耻辱了。

在那几场战争里。大明名义上虽然是赢了。却使得原本内部处于分崩离析状态下的鞑靼瓦刺立即团结成了一盘紧密的黄沙。并使得大明年年纳贡。因为直到现在。大明也还并沒有从那一场战争阴影之中真正的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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