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寒现在的心情很不平静,是的,江楚寒很不平静,甚至有了想当场杀掉程国祥的念头了,

沒错,程国祥这个家伙,居然把我骗了,

江楚寒恨恨地想着,脑间急速地飞转着无数的可能性,然而,纵使眼下的这一切正在发生着,江楚寒也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愤怒,

将钦犯徐文广游街示众的路线,程国祥一开始并沒有和江楚寒商量过哪怕是半个字,从一开始,江楚寒也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准确的來说,是压根沒有想过,这位大人竟然会使诈,

而且,还是一件掉脑袋的行为,

程国祥所走的路线,乃是从大理寺卿的衙门出來,一路顺着顺天城东边的方向,一路來到顺天城的某一处热闹的繁华地段,一开始,江楚寒的心里只是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地方,然而,只是越走下去,江楚寒心里的那一股疑虑感便越來越强,那种深深的不安感开始占据在了江楚寒的心里,

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不安感,这种潜伏在江楚寒心里的第六感忽然涌了上來,

随着周围百姓的情绪膨胀,已经有了些许百姓冲出被围起來了的士兵包围圈,冲向了囚车要对着徐文广一顿拳打脚踢,幸亏被眼疾手快的官差们给拦了下來,这才沒有对徐文广造成任何的伤害,饶是如此,也让江楚寒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來了,

“乖乖的,这游街示众可真不是个好干的活,”江楚寒有些懊悔地想着,然而后悔归后悔,江楚寒也着实沒有办法改变眼前的这一切,程国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上官,以下官身份冲突上官,就凭着这一点,朝廷也能判江楚寒一个逾越之罪,

故然,江楚寒一直隐忍着,只希望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就这样一路走心一路提着的,队伍的一行人等终于來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是让江楚寒一听名字,心里就立即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一行的最终地点,竟然是在菜市口,

菜市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江楚寒沒有见过,可是后世里电视剧里放的那些段子,江楚寒就算是用脚指头也能推断的出來,那可是杀人的法场,是刑场,

他娘的,程国祥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个什么药,

此时此刻,江楚寒再也无法忍受了,一个侧踢踢在马身上,急忙又追了上去,冷冷地冲着程国祥道:“程大人,你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本官要做什么,岂容你來插嘴,”自从押着囚车上了街以后,程国祥就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张脸上满是冷酷的说道:“究竟本官是上官,还是你是上官,”

江楚寒强忍着一口气说道:“程大人,若是人犯出了任何事情,你我二人怎么像皇上交待,”

“那是本官的事,”程国祥冷冷地一梻袖子,冷冷地说道:“若是你江大人还不快闪开,就休叫本官不客气了,”

江楚寒顿时强压住一股火气,怒道:“程大人,这里是菜市口,你究竟想把犯人怎么样,”

“你若是再不住口,就休叫本官对你不客气了,”程国祥森然一笑,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奸党都沒有什么好东西,本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江楚寒脸色铁青,两人这一番争吵的声音极大,已然传入了周围的老百姓和官差们的耳朵里了,江楚寒微微地平息了一下怒气,抬眼一瞧,远远地,只见菜市口中央处隐隐的已连桌椅等物都准备妥当了,看这架势,也不知道程国祥究竟是打算想怎么办,

江楚寒已经不欲在与程国祥有任何争辩,拨马就向着身后的远方驶去,程国祥看着江楚寒远去的身影冷冷地一哼,忽然间向着左右猛地一喝道:“來人啊,缚下犯人,本官要在这里升堂审案,”

顿时之间,程国祥的这一席话立即语惊四座,周围的老百姓们只是微微地一沉默以后,就立即爆发出了一声山呼般的欢声了,

就在众官差的愣神之际,只见身旁的一个同僚忽然捅了捅身边的另一位正在发呆的同僚,有些紧张地低声道:“这么大的事……要不要通知沈少卿,这次可是我们大理寺卿出的这趟差事,”

那同僚有些紧张地咬了咬牙,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砸不中我们这些小喽啰,保住自己就行了,”

那官差的心里显然隐隐地感到了一股极其不安的感觉,复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楚寒骑马扬尘,早已经急急地驶向了远方,

“阿弥陀佛,可保佑不要出事才好,”那官差强忍着心里的那一阵不安感,忽然想起了家中刚出生还不足一个月大的儿子,急忙闭起了眼睛,念念有词地祈祷起來,

很显然,程国祥把江楚寒给骗了,

沒错,是骗了,而且连带着江楚寒的整个家底和身家性命也差一点儿一起骗了进去,

江楚寒面色如水,骑在马上,飞一般地就向着城里的某一处飞驰了过去,就在程国祥要将徐文广押往菜市口的那一刻起,江楚寒在潜意识里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绝不能与程国祥一起,陷入这个无底的深渊,

江楚寒想的很清楚,程国祥这一行,无异于玩火**,此时此刻,江楚寒也还不知道程国祥的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但是江楚寒很清楚,从他前后态度的转变來看,程国祥要做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绝对不可以跟着程国祥一起取死,绝对不能,

江楚寒骑着马,一路奔驰着,此时此刻,由于将朝廷钦犯徐文广游街示众这一时期,已经引起了全顺天城的轰动,整个城的老百姓们自发组织了起來向着菜市口一涌而去,满街的百姓都纷纷地向着菜市口那里跑去,却完全看不见有任何一个人正在往回走的迹象,

转过一个巷口,江楚寒要去的,正是锦衣卫的衙门,自己不过是程国祥的一个区区下属,可是自己绝不能跟着程国祥这样的满脑子里都是穷酸之极的激进思想的腐儒,自己人微言轻,又无法阻止程国祥,所以江楚寒第一想到的,就是锦衣卫,

除了皇上,恐怕眼下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锦衣卫,也只有锦衣卫可以阻止这一切了,

正思索间,江楚寒急急忙忙地刚拐过一个弯儿來,迎面正撞上一个同样骑着马儿的汉子,江楚寒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喜地叫了出來:“不二,”

“江大人,”马上的云不二也是无比的惊异,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都别说了,快跟我走,”江楚寒急忙面色一紧,急忙沉声道,

云不二一见江楚寒面色有异,急忙沉声道:“可是菜市口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怎么知道,”江楚寒立即心里一震,惊得叫出了声,

“我锦衣卫的探子不是白吃干饭的,”云不二微微一笑,“更何况,此时顺天城里已满是我锦衣卫的探子了,”

说完以后,云不二忽然面色也是一沉,低声道:“菜市口那里出什么事了,”

“我想……程国祥恐怕是要……”江楚寒想了想,攥紧了手心,冷冷地道:“我想,恐怕是要在百姓面前,开堂审案,”

在江楚寒说出了自己心中这个大胆的想法以后,云不二被唬的也是面无人色,云不二坐在马上怔了一怔,仿佛这才反应过來了似得,猛地一声惊叫道:“这……这是要出大事啊,”

程国祥要在菜市口当着顺天城的百姓面前审理徐文广,这是个什么意思,很显然,程国祥这是要在百姓面前,将徐文广所犯下的罪状,诏告与天下,诏告在这郎朗的乾坤之下,将朝廷里的这一项绝密的案件公布在所有人的面前,逼朝廷就范,,

这等骇人的大事,从江楚寒口中说了出來以后,不光是云不二的脸色剧变,就连江楚寒的脸色也是一阵急剧的变幻,江楚寒也开始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而且是非常的有可能!

当下江楚寒再也不敢马虎,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一个不慎,自己的整个身家性命也将陪着程国祥一起进了大狱,眼下的首要事情,就是阻止他,阻止程国祥,

“走,”第一个反应过來的还是江楚寒,只见江楚寒对着云不二大喝道:“带上你的人,走,去菜市口,阻止程国祥,”

“走,”云不二率先拨马而旋,咬了咬牙道:“來不及通知佥事大人了,走,现在就走,”

说完以后,云不二调转码头,和江楚寒一起急急忙忙地便向着菜市口的方向赶了去,

沈廷扬(1594年-1647年7月2日),字季明,号五梅,南直隶苏州府崇明(今属上海)人,少为诸生,慕忠义大节,崇祯中以国子生为武英殿中书舍人,历官户部主事、郎中、兵部侍郎,好谈经济之学,辑《海运书》五卷以上,曾造海舟试行,督舟师窥三吴,至鹿苑,遇风船坏,为清军所俘,1647年7月2日酉刻,五十三岁的沈廷扬身着方巾宽袍,被押往苏州三山街淮清桥,他端正衣冠,向南叩拜,高呼“为国而死,死而何憾”,慷慨就义,遗体由其甥黄仲融安葬在虎丘五人墓西边,年仅五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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