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雪依然下的很大,正在思虑之间,忽然间,又是一股刺骨的凉风吹来,那一股刺骨的凉风吹在洪承畴的身上,不觉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洪承畴这才复又关上了门,焦急地四处走动着.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完全地爬上了山,这片广阔的大地上又一次迎来了崭新的一天,洪承畴算了算时辰,约莫已经是辰时了,都已经辰时了,为什么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只要江楚寒和徐文广,还有那个云不二一天不死,洪承畴的心里就一天不得安生。

“只要江楚寒和徐文广他们几个死了,就算是我洪承畴拥兵自重,独守江南一隅,朝廷也一定不会做更多过多的举动,反而只会继续与我保持眼下的这种君臣关系。”洪承畴在心里不住地盘算着。

眼看着日头已经缓缓地升了起来,按照洪承畴之前所计划的起事之时也还只有不过两个时辰,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洪承畴的起兵的确是有些仓促,甚至,就连这件事情也都只是洪承畴在仓促之间定下来的,然而,洪承畴依然有着八分的把握,一定能够马到成功!

洪承畴麾下所直命的应天府的士兵战斗力绝对不弱,各级将领更何况也都是经过自己的一手调教,军械,粮草,也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战时物资等等也一应由总督府掌控,这个时候,洪承畴还能需要准备些什么?

洪承畴在心中不住地盘算着,良久以后,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洪承畴这才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洪承畴的心情顿时跌落至了谷底,他有些不安地打开了门,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正挂在高高的天穹之上,正发出了夺目的耀眼之光,应该已经是到了午时了。

洪承畴忽然想起了适才那个被自己踢了一脚的小兵,他究竟去了哪里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这个令人极度不安的现象顿时猛地占据了洪承畴的心头,这让洪承畴的心跳顿时急剧地加快了起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此时此刻,洪承畴就如同一只恼怒了的狮子一般,在心里猛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怒吼!

洪承畴有些暴躁地打开了门,有些**地看着窗外的这一片景象,此时此刻,雪已经停了,一轮红日正挂在天际的中央,并没有显得有任何的温暖感,反而却显得有些清冷。

洪承畴有些失神地走在雪地上,他有些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洪承畴忽然发现,似乎,直到现在,就连一个扫雪的下人,至今也没有在自己的眼前出现过!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都哪去了?都给我滚出来!”洪承畴顿时喉间猛地爆发出一阵怒吼,然而这诺大的院子里,却只能依稀听见自己的一阵阵所传回来的回音。

洪承畴的脸上顿时有些狰狞,猛地将眉角合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向着院外走去。然而让洪承畴失望的是,院外,竟然没有人!

平日里,不管如何,这里总会有两名士兵守卫在这里,只是此时此刻,守卫的士兵究竟人哪去了?

洪承畴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急急忙忙地迈开步子向着前厅奔了过去,走廊,水榭,亭台,竟然……洪承畴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洪承畴猛地仰天大吼了一声,那张双眼因为愤怒而导致生出了些许丝丝的血丝:“人都哪去了?给本官出来!都死哪去了?”

只是,任凭洪承畴在如何的嘶吼,竟然在也看不见一个人影,这种巨大的变化和诡异的现象让洪承畴忽然全身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微凉的寒意,也猛地袭上了洪承畴的心头。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洪承畴喃喃地道,那寒刀一般的风刺到洪承畴的脸上,竟然忽地显得有些颓败。

这诺大的总督府衙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诺大的总督府,人都去哪了?难道还能是闹鬼了不成?

洪承畴出身戎马,怎可能相信鬼神之说,只是此时此刻,那一股寒冷的刀刺之感猛地爬在在了洪承畴的后背上,惊得洪承畴的额头上也是不住的落下一滴又一滴的冷汗来。

良久以后,一个人影,忽然远远地出现在了洪承畴的眼前。

远远的看去,那个人年纪也不过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袭白衣,后背一条诺大的上好皮裘将整个上身包裹了起来,腰间的一把宝剑只是单凭眼力,远远的望去也一定能断定,那一定是一把好剑!

那人一身的锦衣袍服,只是单看便知一定皆是上品,那人走的很缓慢,一步一步的向着洪承畴走来,就仿佛脚下拥有着千钧般的力量一般,每踏出那么一步都显得极为稳重。

然而,只是那人的样貌猛地落入洪承畴眼里的时候,却不由的让洪承畴的浑身猛地一个机灵!

“江楚寒!!!”

洪承畴在心中猛地惊叫了起来,此时此刻,江楚寒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沉稳,腰间的那一把宝剑在眼光下正闪着别样的耀眼之色!

“江楚寒!”洪承畴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如临大敌一般的死死地盯着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江楚寒,眼中露出了一股愤怒的怒火。

“你还没死?!”洪承畴沉下声音,双眼里那满是血丝的眼睛此时显得越发有些通红了,就犹如一只恼怒了的狮子一般,恶狠狠地沉声道。

“我还没死!”江楚寒微微地笑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不仅没死,还好端端地走到了你的面前来了。”

“你来我府上做什么。”洪承畴双拳紧握,全身猛地积蓄起一股力量,就待随便而发,有些紧张地看着正一脸微笑着的江楚寒。

江楚寒微微地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的时辰到了,洪承畴,我是来捉拿你的。”

“笑话。”洪承畴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他有些嘲笑地指着江楚寒的鼻子,猛地发出一声长笑:“你来捉我?笑话!我洪承畴贵为五省总督,麾下雄兵十万,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御史兼中散大夫,你捉拿我?”

说完以后,洪承畴脸上又一次阴阴地挂起一丝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好,很好!哈哈哈!!”

洪承畴猛地爆发出一阵冲天的笑意,似乎满意极了江楚寒的亲自登门,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洪承畴心里高兴,洪承畴的心里得意极了,此时此刻江楚寒竟然敢自己跑上了门来自投罗网,对于这样的不怕死的蠢人,洪承畴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一阵凉风吹过,吹的大树枝头上的白雪也不由得飘落了下来,一丝又一丝晶莹剔透的白雪如同纸片一般地飘落到了江楚寒的皮裘上,染成了点点白色。江楚寒轻轻地掸了一掸身上的那件皮裘,淡淡地一叹,道:“洪承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能够出现在你的面前么?”

“为什么?”被江楚寒的这一席话反问,洪承畴顿时怔在了当场,好半天以后,洪承畴这才终于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江楚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是洪承畴,却偏偏没有想过!

忽然之间,一股令洪承畴想也不敢想的,就连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一个可能性,忽地浮上了洪承畴的心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洪承畴咬牙切齿地叫了起来,猛地倒退两步,眼中露出了一股极为恐怖的目光,然后忽然间又爆发出一股长笑:“这不可能,我洪承畴麾下雄兵十万,就算是调集不起全部的力量,我还有应天卫所的士兵,我还有兵,我还有粮食,我还有武器!我一样可以将你杀了,我依然还是洪承畴,我依然是五省总督,而你……”

洪承畴冷冷地举起了一根食指,指着江楚寒的鼻子大吼道:“而你,只会成为我洪承畴刀下的亡魂!”

面对着洪承畴那chi裸裸的威胁,江楚寒仿佛丝毫不为所动一般,只是略带着一丝的怜悯看了洪承畴一眼,淡淡地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洪承畴,你还是放弃反抗吧。”

“笑话!要我放弃!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洪承畴的声音里满是怒气地吼了出来:“我麾下还有雄兵十万,还有无数的粮秣军械,你让我放弃反抗?江楚寒,我洪承畴马上就杀了你!”

洪承畴的声音极大,那满含着怒火的声音仿佛都要把房梁上的雪都要震下来一阵似得,江楚寒不为所动,低下头淡淡地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随着你去造反的。”

“什么?”洪承畴的脸色顿时变了起来,显得极为暴躁地顿时跳了起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我要杀了你!你骗我!”

洪承畴双拳紧紧地攥着,如同一只暴跳如雷的狮子一般四处乱吼着,江楚寒淡淡地道:“不信,你可以去门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