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绝清楚的记得,十二年前那个拼死抱着自己的粉衣女子,曾向她提到过亘国和冷国。没想到的是,她这才刚出深山,就让她碰上两国交手了。很好,这戏正对她胃口。黑亮的眸子,瞬间已深邃无比。

厮杀中,冷国为首的黑衣人对上的正是那个叫郎平的黑衣男人。为首的黑衣人挥着大刀,狂喝一声,对着那郎平肩上就要砍去。

“呲——”但见郎平身形一闪,为首黑衣人大刀下猛地一空,刀刃径直朝地面的大石扑了去,伴随发出一连串响亮的尖锐声。为首黑衣人一愣,拔出大刀,不甘的大吼一声,转身又朝郎平腰身攻去。那郎平注视着为首黑衣人,眸光中有些许无奈,微闭了闭双眼,再睁眼时已然是冷冷的杀意。

“铿——”郎平的手中赫然执着一把银光宝剑,白亮的剑刃在空中划过一丝优美的弧度,那为首黑衣人的大刀已被郎平挑落在地。为首的黑衣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大刀在地上跳动,眸中尽是不敢相信。但当冰冷的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直透进骨髓时,为首的黑衣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确败了。

“你又输了,左秋。”郎平冷冷说道,像是在陈诉一件乏味的事情。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冷国为首的黑衣人左秋横声说道,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的。”郎平冷笑道,有一丝不屑。可是他的黑眸,却满是痛苦。十二年了,他背负这个忘恩负义的恶名已经十二年了。

多少次梦回牵绕,都是那夜的噩梦。他多么想解脱出来,可是他还不能。他必须等,等到那个贱人得到报应的那一天。他才有脸去见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曾经将他从死人堆救出来的,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是那般好听。

怯生生抬头,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郎……郎平。”

“我叫冷紫烟,是这冷国王宫的长公主。从今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温柔如水,那是郎平永远无法忘记的初识。

要不是陈妃那个贱人,他的长公主又怎么会死?想到这,郎平的眸子猛地一寒。收回剑,冷冷开口,“回去告诉你们的王,要杀郎平,请他亲自来。”

“郎平,你会后悔的。”冷国为首黑衣人,恶狠狠说道。手一挥,带着残余的手下,快速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断魂崖上,又只剩郎平独自立着。冷眼瞥了瞥死去的手下,郎平低叹一声。猛地神情又是一片冷静,“朋友,看了这么久的戏,该到现身的时候了吧。”

冷清绝勾唇一笑,竟是个高手,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气息。迈着悠闲的步子,冷清绝一步一步从林间走了出来。郎平的眸子冷冷地朝冷清绝走出的方向看去,平静的脸慢慢皱起了眉头。

朦胧的夜色下,一个窈窕的女子慢步而出。短短的虎皮靴上斜系着一段狐尾,雪白的狐尾横绑在女子如玉的肌肤上,别致而野性。顺着狐尾往上看,是如雪的及膝紧身狐衣裙。

雪白的狐衣紧贴在女子身上,将女子的窈窕曲线完全忖托,诱惑至极。当瞥到狐衣的雪白在女子的胸前消失时,郎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赫然成了一个川字,眸子也立刻移到了一边。

冷清绝冷冷的眸子,已然将郎平的情绪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都说是朋友了,怎么?我都出来了,你竟不敢瞧我了?”

银铃般的嗓音,满是戏谑。听到女子的声音,郎平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猛然一震,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扯下身上套着的黑袍,眸子都未抬,手一扬便将黑袍朝女子扔了过去,“不介意的话,穿上吧。姑娘这身打扮,会被当成异类的。”

冷清绝冷冷的接过男子扔来的黑袍,微挑了挑眉。她的这身打扮,几乎是现代常穿的裹胸紧身裙的样式。对她来说,完全是为了方便而已。这个男人的提醒没错,她既然已经走出了深山,就必须换上合适的衣服。薄唇微扬,将黑袍套在了自己身上,微微有些宽大。

“接着。”男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根长长的黑带,轻喝一声,又扔了过来。

冷清绝满意地将黑带系在了自己的腰身。葡萄般黑亮的眸子,再次冷冷朝男人看去。男人蒙着面,只有一双眸子**在外,隐约有些沧桑。看着男人至始至终都不敢看她,冷清绝眼中闪过一丝恶劣,“我都穿好了,你都不敢瞧我吗?”

不待男人自己反应过来,冷清绝已迈着大步走到了男人面前。邪笑一声,纤手捏上男人的下颚,慢慢将男人的的脸抬起。

女子的指尖,在他的颚下冰凉有力。郎平一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起,让他来不及抗拒,眸子已不自觉朝女子看去。一张无比秀气的脸,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玲珑。两轮黛眉下,一双眸子清澈幽黑,正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如葱玉鼻挺立下,点缀着的是樱唇一点。眉眼之间,竟有那么几分熟悉,郎平微张了张嘴,有丝不敢相信。

这张年轻秀气的脸,真的很像那个女人。眸中浮起一丝复杂,有欣喜,也有失落。到底只是像而已,究竟不是她。伸手,轻轻将捏在他下颚的女子的手臂拂了开,眸子已一片冰冷,“姑娘请自重。今晚之事,在下劝你还是忘了为好。”

忘了?冷清绝漠然挑了挑眉。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已经记得了就是记得了。怎么能轻易忘了呢?就像她,就算重生,前世的一切还是清楚的印在了脑海里。什么叫忘了为好?他喜欢自欺欺人,她冷清绝可不是。冷冷的抚了抚额,“灰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