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绝冷笑着,右手紧紧抓着受伤的左手臂,带着灰狼快速朝深沟处跑去。那方传来的是一阵阵激烈的野兽咆哮。冷清绝跌靠在石块上,听到这份震动声响,不禁扯出一抹冷笑。

野兽之王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挑弄得打起来了。发呆之余,左手臂忽的一阵湿热。低眸看去,只见灰狼不知何时已走至她的身边,用它那长长的舌头舔着她手臂上的伤处。

冷清绝唇角一勾,猛地抱住灰狼的头晃了晃,慢慢又松开了去,重重地摸了摸灰狼的头“我的血的味道很好吧?瞧你都添得入迷了。你听那边,似乎已经没了声音呢。你说,谁会赢了呢?”

“……”灰狼闷声低喝着,摇了摇尾巴,继续舔着冷清绝流出的血。

“我猜,定是两败俱伤。”冷清绝深邃地眸子,悠悠地望着声音静下来的那方,小小的薄唇微扬,带着点玩味,幽然说道。两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更何况丛林处隐藏的等着渔翁得利的野兽比比皆是。

夜,深沉得诡异。冷清绝却是一夜好眠。

冷清绝带着灰狼,在深沟前将养了半月之久,身上的伤这才慢慢结痂好了起来。这也得幸亏冷清绝懂得一些中药医理,知道如何在山林中采得一些治伤调养的草药。否则恐怕她与灰狼不痛死,也会因流血过多而死。

倒是这半月功夫,深山中的温度急降了不少,冷清绝身上裹着的那块布明显已无法御寒。好几次冷清绝醒来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不觉不知中窝进了灰狼身侧。起先还能靠汲取灰狼的体温保暖,可是今日一早醒来,冷清绝却发现整个深山老林中的树木和杂草上都是湿漉漉的,竟是起了霜露。

冷清绝冰冷的指尖,触碰着一根杂草上的一滴露水,凉意甚寒。将露水接在指尖,伸出小舌,轻轻一舔,冷气从舌尖直逼进她的心脏,冷清绝猛地一颤。

微眯着眼,看着身前朝自己走来的灰狼,灰狼的狼嘴中一如既往叼着一抹绿色,心里不由一暖。冷清绝这段日子的食物,都是灰狼帮她找回来的,有时候是桑果,有时候是小野果,偶尔还会有小人参,都是她能裹腹的食物。

和灰狼慢慢相处下来,她也渐渐习惯了它的存在。落崖那刻,冷清绝的心就跟着死了。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信任何人了。她之所以留灰狼在身边,也只因灰狼不是人而已。

一阵冷风,忽的吹过。把冷清绝从深思中猛地拉了回来。伸出左手,接过灰狼叼回来的食物,右手习惯性的在灰狼头上摸了两把。嘴角微翘,慢慢将裹着的绿叶打了开,从里面露出的是一颗颗饱满的小野果。满意地拾起一颗小野果,递进嘴中慢慢吮吸着里面甘甜的汁液。

“有点想吃肉了。”冷清绝冷冷开口,像随意的突发奇想。可是眸间的一抹深沉,却证明着她并不是随口一说。一边冷清绝说道,一边又把几颗野果入了腹中。灰狼朝她摆摆尾,用头蹭了蹭她的左手臂,哼唧一声,像是已经会意。幽绿的眸中,有一丝可疑的兴奋。

看着灰狼的反应,冷清绝满意地勾了勾唇,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她要开始狩猎了,野兽的皮毛做衣服的话,应该会很保暖吧。冷清绝这般想着,眼眯得更深了,小小的一弯,如月牙般好看。

沿深沟往东千米,有一棵巨大的老树。这棵树较深山的其他树木,确实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放眼望去,树粗旷茹胖,如一个绿色的蓬盖。从树的气息,形态可以初步判断出,树的年轮至少有上百年甚至千年。而在现代,这种树在全世界都是鲜见的。

冷清绝带着灰狼立在树的不远处,冷冷的眸子在老树上仔细地打量着。毫无遮掩的精光,不断从冷清绝黑亮的眸中溢出。老树对她的眼睛冲击力只有那么一刻,老树下的白狐窝才是是她真正最感兴趣的。在千年老树下生长的野兽,必有灵性。自然,皮毛也是最好的。

抬眸,感受到深林中的光线愈加昏暗,冷清绝薄情的勾起嘴角。手在一侧的灰狼毛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皎白的秋月,慢慢探出了头,淅淅沥沥的月光,落在了深山某些处。老树下,忽的一阵细微的窸窣。一抹白色在绿草丛中清晰摇晃着。

白狐昼伏夜出,生性谨慎。为了不让白狐嗅到他们的味道,冷清绝已将一种清香的草的汁液涂抹在了自己和灰狼身上,暂时遮住了他们原本的味道。除此之外,冷清绝还在灰狼的鼻尖涂了一种特别的药草,那是一种能让灰狼不被狐臭所伤的药草。做杀手的时候,她可经常用这种草药来防狐狸呢,她可不喜欢嗅到狐狸的骚臭味。

为了这只猎物,冷清绝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作为世界顶级杀手,她的智商身手可都不是吃素的,从来没有猎物能逃出过她的掌心。手,终于在灰狼的后背停了下来。一抹嗜血的浅笑,在冷清绝稚嫩的脸上浮现。轻拍了拍灰狼的头,粉红的唇轻启,“去吧,灰狼。”

“嗖~”灰狼像得到主人的命令一般,一个纵身已如离弦的箭,朝那抹白色冲去。

“嗷……嗷……”草丛处,一阵**后。白狐哀嚎了几声,再无声息。

看着灰狼叼着一只极大的白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灰狼幽绿的双眸尽是骄傲的光芒。冷清绝满意的冲灰狼点了点头。白狐纯色的皮毛,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隐隐的银光。那种光亮的色泽,柔和温热。冷清绝紧了紧裹身的黄布,再瞧白狐的皮毛,越发觉得那狐狸皮毛异常美丽了。

回到暂居石块处,冷清绝用火折子生了一个火堆。连夜用玉钗和一块尖锐的石块,将白狐的狐皮完整扒了下来。再用烧红的树枝,将狐狸皮烙好,简易做了一件狐狸皮衣。裹在自己身上,大小竟出奇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