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前王突然改了称呼,冷清绝有些不习惯了。她冷冷地瞪着宸御风这个罪魁祸首,一言不发地任由宸御风将她带入席位。

冷清绝刚坐下,却发现有一道目光至始至终都在盯着她。她从宸御风的怀中偏过头,看见对面坐着的正是风绝月和风济源兄弟二人。而这道莫名的目光,正是出自风济源。风绝月见她看向他,温和的笑了笑,算是回礼。而风济源的样子却像是吃了闷气,仍是瞪着冷清绝。冷清绝虽不知道风济源为甚么这般怒对于她。所以虽是奇怪,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

既是猜不出来,冷清绝也懒得去猜。她回过头来,却发现宸御风没在和堂上的风前王寒暄了。而是眉眼微弯、薄唇邪笑着看着她。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仿佛眼里只有她的模样。冷清绝被这个表情震得有些发毛,她不高兴地回瞪了他一眼,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宸御风的嘴角勾得更深了,他缓缓低下头来,笑的竟像个狐狸。冷清绝头一次觉得背后发冷,像是有人拿着枪躲在背后的感觉,却又有点不像。他的脸,慢慢朝自己凑过来。冷清绝本能地慢慢往反方向躲去,嘴边还不自觉冒出了一句话:“你要干嘛?”

这句话一说完,冷清绝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像她了?冷清绝猛地推开了宸御风,霍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很突然,却是引起了殿上所有人的注意。整个重阳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声音全都不见了。

忽然的静谧,来得有些咄咄逼人。冷清绝独自站在殿中,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她不留痕迹地轻叹了口气,接着便是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忽的,她却是笑了,她重新走到宸御风面前,笑的有些芳华绝代。她缓缓地伸出手,“陛下,我最心爱的男人。带我回宫吧!”

宸御风没想到冷清绝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倒是一惊。她直接而又霸道,宸御风却觉得无比的顺耳。他看着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有些居高临下。她的笑容仍是那么的张狂,此刻却仿佛多了那么一点温柔。他的目光移到她的手上,纤纤素手,肤若凝脂。他缓缓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温婉,又似幸福。此时的他们,就像真的一对璧人那般完美。重阳殿上,所有的人无不羡慕之,亦或惊叹之。

“好,孤王这就带你回宫!”宸御风笑语道,牵起她的手悬空一抱。运气轻功,便带着冷清绝飞身而去。只留下一句:“风前王,喜帖不日便至,请务必莅临。”

待众人反映过来却只看到,一前一后的两道残影。正如来时那般,似浮光掠影,眨眼即逝。不同的是,他们带走了今晚谢恩宴的女主角,这个宴会再继续下去也再无意义。正当众人还沉寂在刚才那一幕“共藏多少意,不说两相知”的男女依浓之中时。贵坐上,风济源却是怒眉冲冲了。

风济源本欲意拦截,却被风绝月给拦下了。虽说是冷清绝解了他皇兄的寒毒之苦,可是皇兄随时都还有寒毒复发的可能。他本与风前王悄悄商定好,让皇兄娶了这个女人。这样既不会要了这个女人的命,又随时可以护住皇兄,一举两得。可现在,却没两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

皇兄的救命药引没了,这怎还能让风济源坐得住?风济源不明白皇兄为什么要求风前王放这个女人走,可是他知道皇兄自打见到这个女人第一眼之后,一向沉默温和的他,总会坐在书桌前沉思。他还知道,他的皇兄偷偷派人去给这个女人送过治伤圣品九元膏。

九元膏在风国王室中都是极少的珍贵之物,更别提寻常人家了。风国只有一瓶,还是风前王用一座城池向冷国王君换来的,是风前王送给皇兄的礼物。可见这九元膏,多么贵重,而如今却轻易给了这个女人。风济源越发想着,心里越发不痛快了。

按他以往的性格,他早就把冷清绝抓去炼药了。可是这次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手软了。不但没有将实情禀告给风前王,还帮她隐瞒了她差点出手伤了七皇兄。也许风济源内心早就对冷清绝另眼相待了,只是他却迟迟不能明白罢了。而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的,而且明白的深刻难言。

此时,他看着远去的身影,看着冷清绝被其他男人抱在怀中,娇媚如雪莲般清明动人。他的心中是满腔愠怒,只是碍于风绝月的阻拦,他并没有起身追去。待人影彻底消失,他忽的从座上站起,声音霍然,惹得全殿的人一惊,便都回了神。

他以身体不适草草向风前王告了辞,便拂袖而去。这是他第一次生气而拍下风绝月独自离开,连他都不知道他今天的异样其实是完全因为冷清绝,而并非是真正为了他的七皇兄。

风绝月愣愣地看着风济源甩袖而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今日的夜宴,他又何尝高兴得起来?当他听到她是炎国王君未来王妃时,他除了震惊便是愕然。他心里的不知所措和隐隐失落,只有他最清楚。看到她和他未来的夫君手指相扣,他的的确确动容了。

不过,他很快便不再去想了。因为对他来说,冷清绝只是有些不同,至少他感觉的到她对自己的不同。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尽管父皇和药妃一直悉心爱护于他,他的身体却也已大不如前了。他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

他从来都没有怕过死,他只是担心父皇因无嗣而悲伤,他也担心风国被其他几国吞并或者瓜分。这些年,风国能成为四国最强,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的政策。很难想象,风国若没有了他,他的父皇怎么来应对接下来的种种?父皇到底是老了,已早无当年力拔千钧的气势。他放心不下父皇!

而另一个令他担忧的人便只有风济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