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顺着冷清绝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灰色的老狼,幽绿的眸子正恶狠狠地看着他。客栈掌柜猛地一惊,肥胖的身躯差点没被吓得跌个粉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木楞的点了点头,“可以,可以……小二,快带公子和……和狼大哥去天子一号房。”

此时,冷清绝身处天字一号房中,全身浸泡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浴桶里,舒适地泡着澡。一想到刚才那客栈掌柜的模样,冷清绝自是觉得无比兴味。她就是要让人知道,灰狼在她眼里,绝对强于任何人。

自打人狼相依的那一刻,她已然决定好了,只要有她冷清绝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委屈了灰狼。她已经交代小二给灰狼的房中,送去了食物,估计现在灰狼该吃饱喝足了,快要睡着了吧。

浴桶中的热水,不断舒解着冷清绝全身的细胞。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在鼻尖飘荡着。冷清绝只觉惬意之极。山中虽自由,可到底不是人的久居之地。洗了十二年的深山溪水,终于能好好享受一番热水的滋味了。冷清绝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慢慢闭上了眼睛。

传说中的天字一号房,说到底就是一间装修得很富丽堂皇的房间。镂空雕花小扇窗,白玉鎏金地板,紫色边流花纱帐,堂皇中却也不失致。

是时,夜风习习。皎洁的月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柩,洒落进空旷而华美的房间,细细柔柔落在玫瑰花瓣的浴桶中。氤氲的热水气,在月光中泛起丝丝白气。

一张绝美的脸,歪侧在浴桶边沿。如白瓷般娟秀的小脸,此时已酡红嫣然,咋看上去,就像两朵盛开的娇花。如墨的黑发,湿嗒嗒垂落进玫瑰花瓣下,贴在如雪的锁骨上。安详的睡颜,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明媚。

半开的雕花窗外,一双凤眸犀利地落在浴桶中。宽大的黑色帽檐下,一抹薄唇微微弯起,尽是玩味。冷清绝有浅眠的习惯。作为杀手,随时随地保持警惕才能活得更久。窗外有人,冷清绝已然感觉到了。

簌的睁眼,冷清绝黑亮的眸中,竟是一片清明,毫无半点睡意朦胧。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朝窗外扫去,更是寒气逼人。

“阁下这么喜欢看人洗澡,何不索性进来看个够?”冷清绝语气冰冷,杀意渐露。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戏谑的声音,冷然响起。窗外的身影,如鬼魅般飘了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走了过来。宽大的黑袍尽数遮着身影的面容,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男人下巴,还有微扬玩味的薄唇。

冷清绝挑了挑眉,这个男人的身手好快。现在她身处浴桶中,若真要和这个男人动起手来,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警惕地蹦紧身体,玫瑰花瓣下她的手中已握紧了一把尖刀。冷冷的眸子,打量着这个半夜闯入的男人,冷清绝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让她很不舒服。

“果真还是近看,更好看!”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玩味的嘴角闪过一丝邪恶。

听到男人的声音,冷清绝不由皱了皱眉。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像竹屋内那个男人的声音?不……不是像,而是应该就是本尊。秀眉不悦地挑了挑,面对男人近靠而来的笑意,冷清绝迅速出招。男人见状,不由与之对起了招式。几招对下来,皆快而狠。只是,冷清绝碍于身处浴桶之中,出手到底拘谨了些。神色一暗,冷清绝在对招之际,猛地拨动了手环处的暗扣,几枚袖珍型的银针呼啸飞出,直朝那男人射去。

正当男人分心避针之际,“哗——”一阵出水声,冷清绝扯下一旁的衣袍,在空中几个飞转,再次出现时,黑色的衣袍已完好地着在其身,只剩湿答答的发迹证明着她刚刚正在沐浴。

宸御风避过那飞来的针,再看向面前的女人时。邪气的嘴角闪过一丝饶有兴趣,**裸的眼神紧盯在女人身上的黑袍,似乎想要看透什么似地,透着灼热的光芒。

冷清绝信步走到茶桌上,悠然地坐了下来。白皙的玉手,纤纤抬起。抓过茶壶,替自己沏了一杯热茶。轻抿一口茶水,嘴角的笑意更甚。轻轻放下茶杯,冷清绝戏谑地开口道:“阁下可觉得我的身材极好?”

额?黑袍下宸御风的眸子再次闪过一抹诧异。看这个女人的年纪,也就十五来岁。为何给他的感觉,却是像经历过了很多的人?

傍晚隐叔派人传来消息说人已经找到,就在天下第一客栈天字一号房。本来宸御风并没有打算亲自出马。但当他听到,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不仅带着一头绿眸灰狼,还大手笔的叫了两间上房,他不由感了兴趣。这才匆匆打发掉那个缠人的小郡主,趁夜偷偷潜了过来。

透过窗柩,他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女人,躺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浴桶中,那模样简直是明媚动人。而且女人的这张脸,他见过。那日在断魂崖上,他看到的那个女人,该就是她吧。冷清绝!我们又见面了。

勾了勾薄唇,“很好!”

宸御风说着,人已大步走到茶桌前,黑袍一掀,坐到了冷清绝一旁。学着冷清绝的样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杯却没有放下,而是握在了手中,玩味的轻转着,“你留下玉钗,引我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看你出浴吧?”

男人薄凉的声音,轻悠悠飘出,却是入了正题。冷清绝满意地勾唇一笑。“我的身手,可比身材还要好……”

“我,要,你,雇,用,我……”冷清绝侧捧着头,冷冷的眸子桀骜无比,毫不避讳的盯着黑袍男人,勾起的朱唇自信冰冷,缓缓吐道。幽兰的气息,温温喷在男人的嘴角,竟是别样的好闻。随意披着的黑袍下,女人雪白的肌肤若英若现,竟有一种妩媚。

黑袍下的宸御风,眼色一凛,强作平静地又为自己添了杯茶水。轻抿了抿杯沿,薄唇扬起,“女人,你这是在强迫我???——亦或者是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