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清脆的笑声,与那冷艳无比的外型不甚相符,然而这笑中却又蕴含着讥讽,纯真与心机的矛盾,配合得天衣无缝,

“笑。”

那青年男子皱眉,谨慎的看着眼前的神秘女子,他不知道來人是谁,但是从她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压迫感,

“你才有多少的斤两,也敢言天道,这些话估计是你的主子跟你讲的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里不是你们來撒野的地方。”

神秘女子此前说话尚还温柔,但到了最后竟忽然转为严厉,一挥手,这个瞬间似乎被冻结,而在时间重新开始运转的时候,沈天却已然平安的漂浮在了她的身后,留在原地的只有膛目结舌的俊美青年,

“不可能……”

那青年看着依旧陷入沉睡中的沈天,在那一秒,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觉,然而当他反应过來的时候,沈天已然不再受他控制,

啪,

又一个响指,杜横呆滞的眼神瞬息间恢复了清明,在错愕了数息后,他忽然惊恐的转头看向神秘女子以及俊美青年,那种无力之感是低修为修士看见高修为修士才会出现的眼神,恐惧中却又有着向往,即便是杜横这样天资卓越之辈也不例外,

“今日我不杀你,为的是让你传话,他日再踏入地犬洲,休怪我不客气。”

神秘女子面色冷若冰霜,仿佛这地犬洲寒冷的积雪全都是她的负面情绪般,而在她说话间,天地间的冰雪突然变大,原本只是散乱飘落的雪花顿时变成了鹅毛大雪,到了最后几乎不能视物,然而在视觉重新恢复的时候,俊美青年看到的乃是他的两个同伴被冻结成冰的尸体,,用普通的雪花,可以击杀初衍期的修士,

“还不走。”

神秘女子似乎有些愠怒,这立刻吓坏了那俊美青年,当初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扫而空,沒敢再说什么,转身迅速的向着远方遁走,那速度之快绝非初衍期可以达到,而在一切完结之后,那神秘女子回头看了看杜横以及在场所有的修士,

她眼中仿佛有一个世界,里面的信息太过庞杂,即便是杜横也无法直视她的眼睛,神秘女子目光过处,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仿佛在向女王行礼般,那么的不由自主,

神秘女子见此,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带着沈天消失在了雪天城郊,而在她离去了好久之后,包括杜横在内的所有修士依旧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不敢动,过了许久,似乎觉得心意已足,杜横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此时神秘女子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她环顾四周,深深的叹了口气,

“杜横道友,这一次地犬洲之战虽然惨烈,但是总算还是保住了正统,可喜可贺。”

与杜横同时抽离出來的自然是丰家的两名初衍期修士,此时丰岚走上前來作了一揖,客气的道,

“这也要多谢地伏洲丰兽府的大力帮助,对了,贵府所要的凫徯我已经命人送往地伏洲,相信此时已然安全送到,二位回到丰兽府后,必定可以见到那凫徯了。”

杜横当然知道丰家的人沒有那么好心,他看了一眼怀中冰冷的薛莹莹尸体,抬头客套的回答,事实上丰家能够來此帮助,自然离不开杜横与丰岚的私交,但是两人皆是各自势力中的掌权者,做出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势力的利益,所以最终大家看的还是自身的得失,当然了,若沒有交情,丰兽府绝对不会來帮助杜横的,

“哈哈,那是最好,杜横道友,你处心积虑如此之久,要我在地伏洲假意与你争吵,让三杜以为我与你不和而走來拉拢我,不惜让湘琴进入对方的队伍中残杀自己的族人以换取主线上的绝对优势令他们放松警惕,如此心计,丰岚以后可要多多学习才是啊。”

丰岚虽说与杜横并非真正的吵架,事实上他们两人还有一定的交情,然而如今看见杜横如此的惨胜,丰岚也忍不住要调侃几声,毕竟做为一名女修,杜横狠心对待薛莹莹的事情单纯站在女修的立场,依旧对杜横的做法非常的不屑,

“丰岚道友应该知道杜某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具体的杜某也不想多做解释,其实丰岚道友你应该最清楚,丰兽府的决定会多大程度的影响杜某。”

杜横如今已经不能再说什么,实际上丰兽府并非一定的帮助杜横,当初杜横信誓旦旦的可以将凫徯捉到并送给丰兽府,而实际上三杜当时与丰兽府洽谈时丰兽府亦是提出了以凫徯做为帮助三杜的条件,表面上看丰岚是与杜横假意窜谋一起算计三杜,但是实际上杜横非常清楚,若凫徯被三杜捉去的话,丰兽府随时会翻脸不认人,所以他才会花费如此大的心思,不惜牺牲族人的性命來捉获凫徯,而在这个问題上三杜方亦是非常的头疼,他们知道的关于凫徯的事情本就不多,大抵便是知道它会在“玄日”出现,却不知道该如何捕捉,而杜横知道了捕捉凫徯的这条钥匙后,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从杜横知道沈天曾经与冰鸾在一起的时候他便已经决定了要让沈天去完成这件事,

“哈,既然如此,如今地犬洲大局已定,我丰兽府便不在此打扰杜家主处理家族之事了,告辞。”

丰岚见杜横似乎不快,干笑一声,带着丰兽府的人离开了雪天城,杜横看着离去的众人,叹了口气,向着那队由杜其画带领进入战团的外洲修士队伍飞去,

“各位,今日我杜横得以继续执掌地犬洲,全赖各位的帮助,杜某感激不尽,话语不再多说,希望各位在回去后能代我谢过各家主。”

杜横真诚的一抱拳,地犬洲动乱后,杜横的傲气也下降了不少,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地犬洲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初衍期的修士,更多的则是薛莹莹的死,以及在死前她带给杜横的触动,

这一众修士來自许多个不同的家族,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家主都与杜横有交情,这一次杜横叫他们进入地犬洲帮助自己乃是话费了极大的代价,当然,这些代价加起來也远远不如送赠给那位初衍期阵修的东西宝贵,事实上若非五损天杀阵以及这奇异的石墙阵法,杜横绝对无法得到今日的胜利,而得到胜利后,一切的付出亦都是值得的,

“那么便告辞了,杜家主的话我一定带到。”

來自各个家族的修士纷纷离开,很快,雪天城终于只剩下了杜家的人,这些,仅存的杜家修士,

“各位,这一次的动乱大家参与在其中,相信都感触颇多吧,这场战斗牵扯了那么许多的外洲家族进入,特别是那杜继请來的帮手,险些就要将地犬洲的控制权从我们杜家的手中夺了去,我们受先辈恩泽得以掌管地犬洲,但是却不思回报,反而想要将地犬洲分裂,如此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当然,过去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从这一刻开始,牢记这一次的教训,好好的传给后人,要让他们知道,团结一致才是杜家的兴旺之道。”

在场的修士听完,有热血沸腾,有愧疚难当,但是所有的人都做出了一个选择,,

咚,

在场仅存的数万修士齐刷刷的跪了下來,沒有任何的言语,沒有任何的呐喊,无论是出于忏悔抑或是骄傲,他们在这一刻,已然是明悟了许多,

“莺莺,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天资本比我高,未來能够达到的高度定然在我之上,可惜的是,唉……无所谓,就如你说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地犬洲大洗牌后,我一定会來一次巨大的革新,就如那狂妄的青年男子说言,这个世道需要革新,这是天道的规律。”

杜横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看着怀中薛莹莹美丽的面庞,轻轻将其上的几片雪花拨开,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沒错,地犬洲的确來了一次大洗牌,不仅仅是那些对杜横有威胁的势力全部瓦解,就连原本站在杜横这一边的神犬阁也已经是名存实亡,里面的三名初衍期长老全部阵亡,而如今存活下來的修士大多都是新生代,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一个掌控一个洲的家族來说,可以说危险,但同时亦是一次机遇,仔细想之下,谁又能肯定这一次的战争是三杜发动的呢,毕竟,杜横当时与薛莹莹的爱恋如此深厚,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不想做些什么,但是这一切却是沒人知道了,权当留给后世的一个悬念,任由后世的人去猜测罢,

风雪停了,少了风声的地犬洲有些落寞,但是安静的气氛就如如今的局势般,而在此时此刻,杜横不禁开始挂念那两位带着凫徯去丰兽府的修士,杜牛以及杜亮,在地犬洲的未來,这两位在这一次动乱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两名修士,定然会成为家族中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