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徯身为凶鸟,脾性之暴虐自是不必多说,且又为这众兽林之主多年,上位者的自尊心何其强烈,而今日这些平时根本入不了它法眼的人类修士围着它不说,那奇怪的术法中传出的气息竟似是要将它生生捕捉,这显然已经越过了凫徯的底线,

只见它双眼泛起红芒,一对小巧却绝不容忽视的翅膀轻轻在空中扇动,一阵血腥气味弥散开來,那曾经将沈天与杜亮封困在内的红色人影再次降临,

“神犬临世。”

杜横身为杜家之主,表面的地犬洲之王,自然知道杜家经历了多年时间研究凫徯所得到的知识,而此次信心满满的前來捕捉凫徯,自然做足了准备,,神犬图腾,这图腾沈天一眼便能认出,乃是杜横在地伏洲买回來之物,只不过沒想到当日花了如此多灵核购买的物品竟是用來捕捉一只凶鸟,事实上,这样的凶鸟谁能保证可以驯服成为自己的灵兽,再者说,杜家向來崇尚犬类,并未讲过杜家修士以其它的灵兽做为命兽的,

嗷,,

中间耸立着的巨大图腾发出一声嗷叫,一股凶狂的气息散播开來,一时间,这小小的空地里竟同时弥漫着两股暴虐之气,唯一不同的是,凫徯散发出的气息中除了暴虐还有一股疯狂的意味在其内,令人想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开杀戒;而那神犬图腾所透出的暴虐之气则夹着一股王者的霸气,若说凫徯是一名嗜血狂魔,那么这神犬图腾便是暴君,

两股气息的碰撞并未分出高下,但是那些红色人影却立刻陷入了呆滞,这些凶狂的虚影乃是戾气所化,这众兽林中无数年间死了许多修士,而由于某些奇怪的原因,这些亡魂无法走出这片林子,每每凫徯散出凶气时,它们便会听从凫徯的召唤前來,只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神犬图腾亦是象征着暴虐,两者比斗之下,一时不分上下,谁也无法得到这些戾魂的控制权,

“兽灵结印,锁。”

杜牛位于十二人的中间,此时他面沉如水,配合着其它人打出一个个奇怪的手诀,到了最后,灵力竟是化成一把大锁,压向凫徯,

凫徯见那些平时里最听自己话的戾魂竟然在此时不为自己所用,不禁有些发懵,杜牛可谓将时机把握得非常好,趁着凫徯走神的时候忽然动手,可惜的是,凫徯又怎么会如此容易就范,

凫徯,凫徯,

一鸣两声,凫徯方才的鸣叫听在沈天的耳中竟好像是有两只凫徯在叫一样,但是却又似凫徯连续叫了两声,令人分不清楚,而接下來发生的事情,便很好的解释了方才奇怪的情况,

只见一个与凫徯一模一样的影子忽然从凫徯的身体中分离了出來,两只凫徯无论是大小,样貌都一模一样,即便是识念的反应都显示前方有两只凫徯,但其实每个人都清楚,凫徯这样的凶鸟,又怎么会同时出现两只呢,

“停。”

杜牛眉头一皱,停止了大锁的攻击,这兽灵结印乃是由几套手印组成,第一印“锁”锁中了目标才能继续以后续的手印來收服对方,且发动一次后每个参与过兽灵结印的修士七七四十九日内都不能再次使用,如今杜牛若是锁到了那假的凫徯,这一次的行动便要功亏一篑了,

“呀,这死鸟还会变戏法呢,真不要脸,居然躲起來。”

梦儿一直对凫徯非常不满,毕竟凫徯曾经差点取走沈天的性命,

沈天本來并沒有太在意梦儿说的话,与梦儿相处了那么久,梦儿的脾性沈天最为清楚,平日里遇到什么不快的事情便会一直传音给沈天表达自己的看法,由于身为一颗会说话,会术法的小草实在太过诡异,沈天成了梦儿平日里唯一的交流对象,但是这一次,沈天却似乎听出了什么,

“梦儿,你说那凫徯躲了起來,是什么意思。”

“啊,怎么了,就是躲起來呗,它不就躲在那个沒了头的戾魂头部位置吗,小天天,你不会看不见吧,啧啧,真丢脸。”

沈天眉头一皱,迅速的扫了一眼那些呆滞当场的戾魂,但是却沒有发现有哪个是无头的,

“梦儿,你在说什么呢,这里哪來无头戾魂。”

“怎么会沒有呢,呐,就在那里嘛,那个。”

梦儿通过传音,模糊的告诉了沈天自己看见的那戾魂方位,然而当沈天看过去的时候,那只戾魂却分明是有头部的,

“不对,梦儿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胡闹,且她天赋异禀,此前在阴山曾经被她的幻术所困,对于这些把戏,她熟知也不奇怪。”

沈天静心细想,他是相信梦儿的,自己看不到并不代表不是,并且通过梦儿这么一说,在这些戾魂刚出现时,的确是有一个无头的,且那戾魂站的位置应该就是梦儿所指的附近,

滴,

一滴汗从杜牛的额头上滑落下來,此时包括杜牛在内的十二人已经结印凝聚出了大锁,却并未打出,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众人为了维持那大锁而不断的损耗着灵力,不单单是杜牛,在此阵中的每一个修士皆是汗流浃背,而此时一段传音却令杜牛精神一振,

“沈兄,你莫非可以看穿幻象,此事非同小可,还望沈兄莫说那玩笑之话才好。”

沈天将自己的分析以及梦儿看见的事实告诉了杜牛,杜牛听闻后心中自然高兴,只是高兴之余,他又必须把事情百分比的确认,毕竟此次结印不容有失,

“杜兄,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与不信你自己拿捏。”

沈天并沒有多说什么废话,他压根不想帮助杜牛,只是眼下大家在同一条船上,沈天并不想翻船罢了,

杜牛犹豫不决,但是再三权衡过后,杜牛还是选择相信沈天,因为即便杜牛继续犹豫下去,待得灵力耗干时,任务一样会失败,,

“锁。”

杜牛大喊的同时将大锁的目标转移到了沈天所指的戾魂身上,而另外十一名修士心中虽然不解,但是身为杜家的精英,他们是绝对服从上级的,此次杜横亲自委派听从杜牛的命令捉获凫徯,杜牛便是他们的上级,

轰,,

那大锁轰然落下,将戾魂砸得粉碎,这大锁若是砸到灵兽,那便会将其封锁入内,而若是砸到修士,鬼怪等无法捕捉的东西时,便会将其压碎,,

“一定要成功……”

杜牛心中忐忑,此时空地中的十四名修士皆是屏气凝息的看着那刚刚落地的大锁,,

凫徯,凫徯,凫徯,

一阵急促的叫声传出來,似乎是在求救,又似乎是在发飙,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见那叫声,大家就都知道,,凫徯已经被锁在了兽灵结印中,

许是因为真身被封困的缘故,那两只在空中的凫徯随着急促的叫声渐渐的淡化消失,杜牛的眉头亦是舒展开了一些,

“困。”

杜牛并未放松,毕竟虽然锁住了凫徯,但是沒真正将它降服,都不算成功,只见他再次开始快速的结印,十二道灵力由不同的手印打出,再次汇聚到一起,凝结成一根绳子,径直向着凫徯的脖子套去,,

凫徯,,

凫徯此时已经慌了,它活的时间比在场所有修士加起來还要长得多,但是那悠长的岁月里,凫徯却并沒有经历过什么旗鼓相当的对战,更别说如今被封困在这大锁内,面对着即将被人捕捉的悲惨命运,本能之下,凫徯疯狂的在那锁形的牢笼中四处冲撞,每一次撞击,它身上的戾气便会化成一道利刃攻击大锁的内部,而每一次攻击,都会给维持着大锁灵力的十二名修士一点元神上的打击,而这凫徯力量到了这紧急关头竟是越发的强大,此时已经有修士嘴角开始流出鲜血,

“顶住。”

由于凫徯疯狂的窜动,那灵力结成的绳子死活无法套到凫徯的脖子,杜牛做为主控已经是满头大汗,但是越是心急,反而越是无法完成这种精细的事情,

“啧啧,小天天,你看那死鸟,多么的愚蠢,若是换了本大王被这样的破锁关着的话,只需一道波纹便可以轻松的走出來。”

看见凫徯的窘样,梦儿心中非常的畅快,不过她说的却是实话,早在地伏洲时绿色波纹便帮了沈天很大的忙,如今更是连禁法都可以破解,要对付这种结印而成的术法实在太过简单,当然了,梦儿忘形下,却是已经忘记了如今她还不会走,而旁人若不提,她往往会永远的忘记这一点,

凫,,徯,,

最终,凫徯的速度还是慢了下來,一只被术法禁锢灵兽的力量始终无法与十二名与它同修为且主持着术法的修士抗衡,杜牛在将那灵力之绳套在凫徯脖子上后,深深的出了口气,然而,这还沒有完,,

“兽灵结印,收。”

这最后收尾的手诀每个人都打得异常的畅快,许是因为心中沒了压力,十二道灵力如河入海流般汇聚到了空中,化为一只大手,向着仍然在绳子中挣扎的凫徯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