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仙石,你怎么会有••••••”见得韩末掏出的物事,儒雅男子先是一惊,旋即恍悟道:“对了,本座差点忘了,你曾进过《玉清境清微天》,即便那方洞天几近崩溃,但要想寻得些许仙石,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算你有仙石又如何?以这片禁制的庞大,消耗必然不小,即便是仙石也维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你以为凭着眼前的禁制就能困住本座吗?”儒雅男子很快就恢复平静道。

而韩末却是微微一笑:“晚辈当然不指望能困住前辈多久,不过,只要片刻工夫,却已足够晚辈救出小徒了。”

“哦,原来你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不过,你别忘了,就算你能趁机救出那小姑娘,但仅只片刻工夫,你最多也就能逃出百多里远,到时,你又要如何摆脱本座呢?”虽然被困禁制之中,但儒雅男子却恍若未觉,就仿佛被困的不是自己一般,脸色平静无比。

听得儒雅男子所言,韩末心中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之前对方出手激烈,仿佛要将其斩杀当场的模样,但在自己神识的感应下,却没发现对方有丝毫的杀意,就仿佛这一切只是为了考校自己。

不过,即便心中有此想法,但韩末却并不敢就此放松,认为对方真的不会杀他,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可不能为了验证自己神识感应的真假,就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暂且抛到一边,然后,韩末言道:“这个就不劳前辈担心了,晚辈自有脱困之法。”说完,韩末当即一挥手,将手中数块仙石打入了地下,就仿佛经过精密的计算,这数块仙石将将打入了韩末之前在禁制中留下的那数个间隙中。

得到了大量仙气支援的这片庞大禁制,顿时大放光华,并在瞬息之间,又衍生出了较之先前多出数倍的空间屏障,将儒雅男子牢牢困在了其中。

做完这一切,韩末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一转身,就朝着谷婉儿被困的所在驰去,时间有限,根本容不得他浪费,其自然不会再与那儒雅男子多做纠缠。

不过,韩末并没有注意,就在其转身而去的瞬间,儒雅男子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意。那笑意一闪而逝,旋即,儒雅男子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仿佛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一般。

“自有脱困之法?如今,那能破空遁逃的梭舟仙器已落在了自己手中,这小子还有什么手段,竟然敢说出这等话来?”

摇摇头,儒雅男子不再多想,抬起手中纸扇,朝着身前就是一扇,顿时,无尽的罡风平地生出,向着前方横扫而去,那围绕身前的无数空间,就仿佛不存在般,“哗啦啦”一下,竟然就被扫去了泰半。

不过,韩末耗尽心思布下的这座大阵,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破开的,更何况,儒雅男子的实力受到了这方天地的压制,根本就用不了全力。

因此,在没能一下破开所有空间的情况下,就只见韩末这数日来不断打入地下的灵石齐齐闪过一道灵光,无尽的灵气被激发出来,并尽数向着禁制核心那几块仙石汇聚而去,而仙石在吸纳了如此庞大的灵气后,其中仙气当即一阵翻腾,按照禁制之中早就刻印的符文线条迅速流转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灵气的涌动,无数道符文凭空浮现,接着,虚空仿佛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无尽的空间之力从中喷涌而出,并飞快的向着四周蔓延而去,不过瞬间,刚刚被破开的空间屏障就恢复了大半。

见此,儒雅男子的眼神顿时一凝,旋即笑道:“好个小子,竟然接引混沌虚空,引来这般庞大的空间之力,以防止本座以力破阵,不过,毕竟境界不够,却也太过小看本座的实力了。”

说完,儒雅男子忽然抬手,将手中纸扇朝着虚空抛去,接着,其又伸出无名指,朝着纸扇遥遥一点,顿时,无数灵光从指间喷涌而出,凌空幻化为无数古老的符文,向着纸扇就是一扑。

得到如许古老符文的加持,那纸扇凌空就是一晃,一把,两把,三把••••••,就仿佛习了分身术般,那纸扇陡然分出数十上百道分身,然后环绕周围,齐齐就是一扇。

顿时,罡风呼啸,仿佛整个天地都消失不见,尽数化作了狂乱的旋风,朝着周围疯狂的卷刮过去。

“啪!”“啪!”“啪!”••••••

周围刚刚生出,尚未完全稳定的空间屏障,在这片无尽的狂风中,就仿佛纸糊的一般,当即破碎开来,重新化作了纯粹的空间之力,然后被狂卷的旋风,卷裹着消失不见。

已远至数百里外,正循着谷婉儿本命玉牌中那丝神魂的波动,寻找其下落的韩末,在感应到禁制之中的变化后,脸色当即大变。

“不好,没想此人实力如此强大,竟然这么快就破开了自己布下的禁制,不行,自己必须赶快了。”

心中念头电转,韩末脚下的动作也是不慢,本就很是接近谷婉儿所在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儒雅男子临时存身的洞府。

也许是儒雅男子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认为自己根本无需禁制的防护,韩末发现,对方并没有在洞府之中布置什么高深的禁制,不过数息,其就破开重重禁制,一路畅通的进入了洞府深处。

进入其中后,眼前的景象却让韩末大吃一惊。

只见宽大的石府中,谷婉儿正盘坐蒲团之上,手撑下颌,眉头紧皱,仿佛在想着什么难为之事,却没有丝毫受到禁锢的迹象,不仅是谷婉儿,就连竹生、星芒与呤音也同样如此。

见此,韩末顿时脱口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韩末声音惊醒的谷婉儿,一抬头,在见得眼前熟悉的身影后,脸色顿时一喜,不过旋即,就转做了愁苦,可怜巴巴,一脸小心的言道。

“师父,你来了啊?”

围拢在其身旁的竹生、星芒与呤音,与谷婉儿几乎同样反应,先是齐齐发出一声欢喜的惊呼,随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任人处置的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预感到有些不对的韩末,加重语气道。

谷婉儿低着头,双手扯着衣角,犹豫着说道:“师父,徒儿若是说了,师父可不能生徒儿的气?”

“嗯?那好,师父不生气,赶紧跟师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末脸色淡然道。

谷婉儿小心地抬头,看了看韩末脸色,然后,这才小声的将自己自作主张,想要来金霞山探查一番,结果却被抓的事讲了出来。

一边说,谷婉儿一边继续探望,见得韩末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顿时,缩身噤声,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见此,韩末不由哭笑不得,就算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只得冷喝一声道:“既然你们几个被那人给抓了来,又为何会如此自由,没有受到丝毫禁锢?”

见得师父没有责骂自己,谷婉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其依然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

“其实,师父,那位前辈不是坏人,而是来自地仙界的仙人••••••”

“什么?来自地仙界的仙人?”韩末大吃一惊道。

虽然早知对方身份不简单,但在韩末想来,对方最多也不过就是四大宗门隐匿的宗门高手,却万万没有想到,那儒雅男子竟然来自地仙界。

“是啊,前辈还给徒儿讲了好多地仙界的事,对了,师父,这边来••••••”

谷婉儿一边说,一边将韩末拉至某个洞室之前,然后,朝着其中一指道。

“师父的分身,前辈也保存的好好的,另外••••••”

谷婉儿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并从中取出大量物事递了过来。

“这是——《万里乾坤图》,还有《太乙天遁舟》,《碧水龙鳞甲》••••••,这些仙器,对方竟然全都没取?”

见得手中失而复得的仙器,再看看洞室之中,横卧石床之上,为清光笼罩的分身韩影,那片清光,韩末虽然不知乃是何物,但神识却清楚地感应到,笼罩其下的分身,体内的傀儡种子竟然慢慢有了复苏的迹象,显然,那清光并不是什么禁制,而是专门用来温养神魂之用的。

而且,仔细想想,之前在与对方动手时,对方虽然口中说着要灭杀自己,但举手之间,却没有丝毫杀意透出,就连斗法之时,似乎也多有留手,否则,对方只要一上来,就直接掏出那把仙器纸扇一扇,自己根本就无法抵挡,又怎可能有时间去开启禁制。

想到这里,韩末不由有些相信了起来。

毕竟,以对方的修为,若真是不怀好意,根本无需如此绕来绕去,直接以力压之,岂不更为简单,更何况,自己所有的隐秘,包括《玉清境清微天》,对方已然尽知,自己身上已是无利可图,对方根本无需如此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