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太子许永祥带兵攻克了天水、蒲县,正要一鼓作气拿下新城,尽复失地成就不败威名。可是南安许波,却派人送信,说都城有变要他速回。事关王位大事,许永祥不敢耽搁,立刻回军回到南安城。

到了城里,自有领兵将校,把军士带往军营内安置妥当,太子许永祥飞奔太守府。此时许波与众将,正聚集在大厅上议事,见许永祥进来,立刻大哭道:

“太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已经得到线报,我那可伶的王兄,竟然被大逆不道的二王子许永涛下毒害死,许永涛绑架了朝中众臣擅自称王,还请太子举义旗,带领忠义之士为王兄报仇。”

“什么,二王兄竟然行此篡逆之事,鸩杀了父王绑架群臣?”许永祥说着话,泪如泉涌哽咽难言。最后放声大哭,几欲昏厥于地。

大家见太子悲痛过甚,赶紧上前解劝。许波抹掉眼泪,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子还请节哀,此时不是悲痛的时候,你要举义旗讨贼,为父报仇才是大事。”

大家解劝再三,许永祥才止住悲声,众人扶他归座后,许永祥才说道:“我本无意于王位,奈何父王与众位大臣强加于我,才勉就其位。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不敢稍有逾越,但恐失德于子民。

深知二王兄之能强于我甚多,本想父王驾薨之后,即禅位于他,万想不到他竟不能稍等片时,行此人神共愤之事。既然事已至此,由不得我念骨肉之情,我今对天立誓,与许永涛隔断亲情,不与之共立于天地之间。”

许永祥说罢泣不成声,众将见他如此仁德,都心内暗赞。又劝解半天,许永祥哽咽说道:“如今贼子已经占据了王城,那里城高墙厚兵精粮足,还望诸位助我讨贼。”

“太子放心,我等必然竭尽全力,誓除国贼以安黎庶。”众人纷纷义愤填膺地叫道。

“我等众人皆受国恩,岂不肝脑涂地以报!明日咱们就誓师讨贼。太子此时应暂收悲切,注意保养贵体。如今全国之人,都翘首以盼,太子伸张大义于天下,万不可让臣民失望。”此时许波在旁说道。

本来许波还暗自担心,自己这个儿子,年纪太轻不太老练,表露出不合时宜的神态。可是此时一看,不由地老怀大慰。这个儿子简直太会演戏了,如果不做国王,都太可惜了表演天赋,比自己都要到位许多。

许波此时心里幻想,以后自己坐上太上皇后,该是如何的志得意满。却没有料到,这个私生子的事,乃是一个秘密,这么多年来,对方都毫不知晓,许永祥之所以对他言听计从,也只不过是依仗他手中的权势。

许永祥这些年来,都认定国王许世良,乃是自己亲父。对于当年国王尚且如此绝情,那对于许波这个秘密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况且登基之后,一朝大权独揽,又怎会弄一个人,摆在头上指手画脚。

就算是考虑到家族名誉,许波也不会得到善终。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许波虽然老奸计滑,但是到了这种事上,再加上骨肉亲情,竟然就糊涂起来。

“这一切全仗王叔策划,只是王侄担心,咱们大兵一撤,那丁力会趁需而来。”许永祥在众人的劝说下,神情稍定后,对许波言道。

“太子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那合阊能战之人,只不过一个丁力罢了,现今合阊边国虎视眈眈,那国君宋国雄素无胆略,定然要丁力镇守王都以应万全,短时间内不会顾暇得了我国。

我再派一员大将领兵五万镇守南安,就算是丁力来了,只要深沟高垒一意据守,想那丁力也没有办法取胜。等老臣与太子,削平国贼重整朝纲后,大势已定丁力也无机可趁了。”许波胸有成竹地说道。

正说话间,忽报王城二王子许永涛派使前来,正在城外候着。许波冷哼道:“如此忤逆之人,竟然还有脸派使前来。”

当下吩咐士卒,不用回报直接杀了来使。许永祥却拦住说道:“王叔暂息雷霆之怒,且看那逆贼有何说辞?”

于是吩咐带来入见,不一刻使节上殿,向许波呈上书信,许波吩咐人当场诵读,其书大略意思是:

‘兹王侄涛谨上王叔肺腑之言,今王上撒手西归,骤弃臣民,侄自思才能,冠于众弟,父王再时也常有赞赏。奈何永祥性情奸诈,谄媚假意以迎父王,暗通权臣蛊惑父王之志,才得以登太子之位。

涛以社稷计,为保大虞国千秋万代,上不负祖宗,下不负臣民,所以才不计流言,登王位负重任。祈王叔体察涛之苦心,书到之日,望王叔立刻押永祥回都,辅侄共参国事。’

来信读吧,当场众人皆有愤色,许波怒声大喝道:“老夫枉活近百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无耻之人,左右给我把来使推出斩首。”

左右武士上前,押着使者出殿,不一会儿斩罢报来。许波吩咐道众将,准备明日教军场誓师,务必要军伍齐整。大家答应一声,下去各自准备。许波与许永祥离开大厅,进入密室后,许波才笑着说道:

“你刚才所言所行恰到好处,早先我还担心你言行有失,不过如今看来,你已经深谙权柄之道了。”

“嗨,其实对于父王,我还是有些眷恋。想他生时对我颇多慈爱,如今回忆起来,倒是真有些伤感。所以刚才在众人面前,倒也非都是假意。”许永祥长叹一声道。

“你这孩子仁义厚道,很像当初年轻时的我。想当年如果不是许世良他背后耍阴谋,这王位也轮不到他来坐。”许波见此时大局已成,心内按耐不住想要说出真相了。

“原来当初父王与叔父,也有些曲折。这些年来,我只见你们二人,相互感情深厚,却没有多想。”许永祥诧异道。

“哼,你的母妃,早先本与我乃是情投意合的恋人,也是为了她,我才放弃了王位之争。可是那里想到,你父王早就垂诞于她,只是平时遮掩的好,可是登基后,马上就把你母亲招入王宫,册封为妃子。

许世良之所以对我恩宠有加,也只不过弥补心中的愧疚罢了。这件事在我心中埋藏了几十年,如今才对你言明,乃是因为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已经到了让你知道的时候。”许波看着许永祥说道。

“什么秘密?”许永祥瞪大了眼睛问道,此时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猜测到,这很有可能,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

“你母妃虽然被迫入宫,可是对我的真情不变,而且许世良后来移情别恋,把你母亲弃置一边。我怜你母妃孤苦,所以常常入宫解劝,我们本是恋人,又怎抵得了天伦诱惑,所以不久之后,你母妃就怀上了你。”许波异常认真地说道。

“啊,原来你才是我的父亲,我说为什么与您在一起,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只是母亲从没提起,所以也不敢多想,如今方才恍然大悟。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许永祥听到此,才对这些年来,不管朝堂如何起伏,总是坚定地站在自己一方霍然醒悟。赶紧跪倒在地,待抬起头来时,双眼已含热泪。

其实心内暗道:“此人决不可留,如果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我继承王位,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许波只当儿子真情流露,赶紧扶起许永祥,慨然叹道:“你本是我的亲骨肉,岂能与别人相同。多年来我为扶你为王,日夜难眠,如今机会终于到来,等你正式登上王位,为父也该颐养天年了。”

这对各怀异心的父子,在密室中谈了一夜,第二天在教军场誓师。许永祥发出讣告,言明朝堂变更真相,诵读誓词之时,几度哽咽中断,大小军校尽都感其仁德,誓要锄奸扶正。

许永祥读罢誓词,点齐十万人马,只留五万精兵镇守南安。大军开东门而出,打起除逆报仇的旗帜,直奔王都虞城而来。一路上各州县纷纷响应,顺利来到虞城西门下。许永祥吩咐扎下大寨,然后派人叫许永涛出城搭话。

早有哨探报入王城,许永涛正端坐在金殿之上,与众手下商议,如何降服各州郡大员。得知许永祥带兵直临城下,叫自己出城搭话。当下带着众将,点齐一万御林军,开西城门而出,列成阵势后,架玉辇直抵阵前。

许永祥老远看到城内涌出一队人马,黄金伞盖下许永涛端坐玉辇之上,当下乘五级魔兽黑斑豹,来到两军阵前,大声喝道:“戗父反贼,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现今讨逆大军已到,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无能小子休要妄言,父王乃是练功走火入魔而薨,何谈戗父之言。你蛊惑王心,盗据大位,而无任何功德于社稷,只知谄媚对上陷害忠臣,尚不知自省。今不顺天意擅动大兵,弃国家安危于不顾,实乃罪大恶极。”许永涛大声喝骂道。

这两个兄弟各执一词,在阵前相互辱骂,最后恼羞成怒,都掣兵器上前厮杀。说真的,这许永祥的实力,还真的不如许永涛,十几个照面下来,已经招法混乱,只好败回本阵。许永涛也不追赶,带军自回王城。

看到这里或有人说,虞国王室不是还有三位武皇吗,怎么许永涛篡位,弄得子戗父兄弟反目为仇,也不出来管管。其实大家想想也就明了。

修者达到武皇之境,寿命已达三四百年,而就位国王的人,修为不一定太高,一般能到武王级别,也就不错了。所以王位轮替,都不知道几代了,在于他们来说,谁做国王没关系,只要是他们的子孙就行。

而且每代王位之争,也相当于养蛊,只有最后胜利者,才是最强大的,才能励精图治,保疆土不失王室永存。正因如此,所以每代王位之争,这些隐居于后的武皇,都不会插手。

暂且不提许永祥与许永涛二兄弟,为了王位大起干戈,只说退回合阊,等待时间的丁力。他派出大量密探,到虞国打探消息,果然不出谷浩所料,还没过一个月的时间,果然发生了二王子篡位,兄弟相争的局面。

听到这个消息丁力大喜,马上聚集文臣武将,商议起兵之事,可是此时谷浩却拦住他道:“你不要心急,现在还不是动兵的好时机,等半月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