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与张鑫交手,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人互不相让各尽所能。一时方圆百里,只闻如雷般巨响,却见不到交战双方身影。就连身为顶级武王高手的许波,都被两人的恶战,惊出了一身冷汗。

合阊国一方见自家主帅亲自出马,而且如此英勇,一个个吐气扬眉齐声呐喊,为丁力加油助威。更有军中鼓手,奋力擂起大鼓,阵阵鼓声扣人心弦,催发的合阊将士热血沸腾,就好像全身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一般。

谷浩怕丁力有失,早就飘身高空,隐藏了身形观战。看到丁力浑然天成一往无前的气势,不由地暗暗点头。自从修炼开始,丁力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打法,他自身锋锐般的气势,与宁折不弯的性格,如今终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从越来越高涨的气势中,谷浩体会到,丁力此时心中的兴奋。就像一位血战勇士,面对着千军万马,给他带来的不是颤栗害怕,而是激腾的热血。他视敌人如草芥,胸怀必胜的信心,就算是苍天挡在面前,也有一刀劈开天地的信念。

修为境界好提高,但是自己的风格难以形成,这关乎着强大的信心,与对胜利的渴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实力超群越级战斗,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达到强者巅峰。

反观对战的张鑫,虽然战力不凡,修为境界也颇高,但是与丁力一比,就让人感觉有些外强中干似得。就好像一个愤怒的孩子,面对成人撒娇发泼一样。

随着丁力越战越勇,张鑫显然已生悔意,他的心志被丁力气势所逼,产生了裂缝。可是此时再想抽身而退,却也不能了,进入兴奋状态的丁力,攻势如同疾风暴雨,根本就有一点防守招式,使得张鑫根本没有办法脱离战场。

两人心态发生变化,这胜败也是早晚的事了。果然不出谷浩所料,战斗没有半个时辰,只听丁力一声大喝,一刀把张鑫斩为两半。可怜的张鑫,因为丁力真气的激荡,就连肉身都化为了齑粉,最终落得个死无全尸。

丁力斩杀了张鑫仰天长啸,合阊军队欢声雷动,许波等人则是心惊胆寒。一位顶级武王,足足高出对方一个境界,而且实力超群,在南安郡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强者。现在竟然被丁力斩杀,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如此看来,那丁力是何其的勇猛。

“哈哈哈,痛快,还有没有送死的,快快站出来。”丁力手提大刀,站在空中高声喊喝。

许波看看左右诸将,只见各个退步缩头,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地颓然一叹,仰头说道:“丁力,你有能为就攻破我南安城,一兵一将的较量,又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老匹夫,直到如今还自强辩,不敢就说不敢罢了,人要活的磊落些才成。不过既然你说攻城,那我就攻城,倒要看看你能守到几时。”丁力说罢大手一挥,合阊军卒呐喊着,携带各种攻城器械,冲向南安城墙。

俗话说十人守百人攻,说的就是防御与进攻之间的差别,合阊军卒虽然踊跃,可是南安守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一时喊声震天焦灼不下,直到日落时分,丁力才传令撤回营寨。

经过一天的攻防战,南安守军也是死伤惨重,许波等众将领见丁力大军终于退去,才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回到城中府邸,许波立刻派人向国王哥哥求救,聚集众将商量御守之策。

虞国诸位将领,早先也曾多次与合阊军队交过手,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丁力像今天这样如此勇猛,所带领的军队,如此骁勇善战。就好像一夜之间,完成变成两幅模样。一个个长吁短叹束手无策。

见到手下毫无战心,许波心中恼怒,厉声喝道:“诸位也是王国的柱石,多年来久临战阵。怎么今天一战,都吓破了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享用王国俸禄多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合当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怎么都默然无语了。”

“国公爷您也见到今日场景,那丁力确实无人能够抗衡得了,只能恳请武皇高手出战才行。可是大陆又有规定,武皇境界的人,不得擅自出手,这岂不是天绝我虞国吗。”众人纷纷无奈地辩解道。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苦思无计时,突然一位坐在末位的副将,站起来说道:“国公千岁,鄙人到有一计,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且说来听听。”许波眼前一亮说道。

“今天丁力大展神威,斩了我们一员大将,心内肯定欢喜。而且一天攻城战,对方军士也精疲力竭。我想今夜合阊军定然无备,如果咱们带领精锐,趁夜劫营可望成功。虽然不可能退了丁力军马,但是也大涨我军士气。”副将斟酌说道。

闻听此言许波轻轻点头,思忖良久才说道:“此言说得有理,只是那丁力久经战仗,恐会防着这一招。如果我军中了埋伏,反倒弄巧成拙。”

“哈哈哈,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叔父不可犹豫,侄儿带来了五万精锐儿郎,正好助您成此大功。”一声朗笑传来,从厅堂外面走进来一位,长身细腰的年轻人。众将一见此人,纷纷离座行礼。

却原来此人非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许永祥,今年三十不到,却已经拥有了武王初级的修为,算得上一位天才人物。许波见是太子殿下亲自来援,立刻大喜叫道:

“既然太子殿下亲临疆场,必定大振我军士气,看来此是天意叫我今晚成功。”

许波请殿下落座后,立刻分派人马,准备今夜劫营。他为保万全,共派出三波人马。第一队人马一万,由一位初级武王带领,辅之两位中级武宗为副将,今晚三更突袭丁力大营。

第二队也是一万人马,由一位顶级武宗带队,埋伏在丁力营寨之外,如果看劫营成功,可以辅助第一队人马,追杀合阊军队,如果失败则做接应。

第三队一万人马,埋伏在南安去天水的路上。南安距离天水最近,如果丁力兵败,必撤军天水城。这第三队可以半路截杀,让丁力军队元气大伤,再也无力进攻,只有退回合阊一途。到了那时许波就会亲领大军,杀入合阊境内,直捣皇城灭了此国。

分拨已定,众将下去安排劫营事宜,大厅里只剩下了许波叔侄后,许永祥笑着说道:“叔父久经疆场,用起兵来前后有度考虑周全,实非常人所能及。”

“嘿嘿,等到灭了虞国,乘余威兵锋直指韩国,到了那时我国疆土扩大两倍,你也就有资格称帝了。到时我也弄个王爷当当,回封地安享晚年。”许波得意洋洋地说道。

“叔父乃是我国柱石,而且按修者的年龄,也正值壮年,万不可丢下侄儿不管。”许永祥意甚惶恐地说道。

许波看着风姿倜傥的太子殿下,双眼存满了温和亲切之意,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一件隐秘之事,许永祥不知道,但是许波心知肚明。多年来自己南征北战,为虞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手掌生杀予夺之权,坐镇南安郡。

要知道在虞国,总共只有四郡之地,而且南安郡面积广阔土地肥沃,说得上物阜民丰。许波在虞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为什么他如此拼命,其实就是为了这许永祥。

许永祥其实不是当今国王的长子,当今王上共有十二个儿子,五位公主,许永祥排在第四。当初争夺太子之位,其实许永祥并不占优势,大王子与二王子雄才大略,在朝中颇有人望,各自拉拢了许多权臣,为自己争位增加筹码。

三王子却无意王位,对工笔文墨极为感兴趣,供养了许多文人为门客,整天伤春悲秋赋诗作词。更兼资质低下修炼无望,早早地退出了王位争夺。其他的王子不是年少莽撞,就是怯懦无能,都不堪继承大统。

虽然朝中大部分人,都分别支持大王子与二王子,可是许波独独对许永祥青睐有加。大王子在一次随军征战中,误陷敌军包围身死疆场。

二王子闻听大王子殒命心中大喜,在王府密摆宴席,有手下亲近人庆贺。不想正被微服私访的国王许世良撞见,认为二王子天性凉薄,从此不再提立二王子为储君之事。经过如此一波三折,许永祥才脱颖而出,最后登上了太子之位。

其实这一切,都是国公许波暗中操控。他之所以为了许永祥如此尽心竭力,究其根本原因,这四王子许永祥,乃是他与王妃私通,所生的儿子。

这一个惊天的秘密,一直埋在许波的心里,从没有对别人言讲过,他只希望许永祥荣登王位之后,再道明真相。

许永祥看到许波面现慈祥地看着自己,面上露出濡沫之情。其实内心里暗道:“这个老家伙,总是用这种讨厌的神情面对我,让别人多有诟病。不过现在还仰仗他处太多,只等我登上王位,第一个就寻机杀了老贼。”

“今天我就在这南安城,与叔父一起静等我军捷报。此战得胜,恐怕父王又不知如何赏赐叔父了。”许永祥被许波看的不自在,只好自己找话,打破这尴尬局面。

“哼,你父王身居王宫大内,又怎知在外征战的艰苦,一些小小的赏赐,怎抵得了那些将士的付出。”许波见太子提到王上,心里不舒服,冷哼一声道。

其实他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许永祥已经听到多次,见怪不怪了。他强装笑脸道:“还不都是叔父练兵有方,才使得诸将舍身为国,所以我才说叔父乃是虞国柱石,万不可起退隐的念头。”

“哈哈哈,就算是要交出兵权,退隐封地颐养天年,那也要等到你登基之后。二王子现在虽然失宠,但是时刻没有忘夺位之心,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好。”许波善意提醒道。

“叔父的意思,二王兄有什么动作不成?”许永祥立刻追问道。

“我已经听到消息,说二王子在西山,暗中招募死士,恐怕要有什么大动作了。”许波点头道。

“什么,难道他想刺杀父王?”许永祥吃惊道。

“你就这点不如二王子,为了权利子杀父的事不足为奇,你要切记,只要一天没有登上王位,就不能松懈。”许波郑重告诫道。

“那我现在马上回去禀告父皇,带人直抵二哥巢穴,到时看他还有何话可说。”许永祥腾地一下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