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里再无其他发现。到目前为之,只可以肯定区令吃的午饭,其后也没有出去过。

一路上徐悠悠一直在琢磨,这是否只是个意外。首先没有找到有明显动机的嫌疑人,其次,不管怎么想,鸡蛋和利尿剂也不是可以杀人的工具。就算有凶手有意图,也要区令飞去游泳才能配合,这么大的偶然性穿插在一起…真正想杀人的会选择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方法吗?

不可否认,也许一开始只是个恶作剧。就好像徐悠悠上学的时候,偶尔会发现书桌里的死老鼠,偶尔会喝下加了盐和味精的果汁,偶尔会被坐在她后面的男生突然抽调板凳而摔倒在地…没错,只是个恶作剧。法律说,恶作剧不犯法。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让项擎朗误以为她心里和脸上表现的一样,冷静漠然,一片空白。

他不是细心的人,还是会觉得奇怪。他不是没有和女同事共事过,警校毕业他跟的就是个女师父,不是电影里夸张过的女张飞。长的很亲切,身手敏捷,反应果断,有时候会和男人一样说粗口,看到不平事会拔刀相助,会大声哭会大声笑。项擎朗常常搞不清楚他们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他不知道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刑警还会有这样善感的心。她前几年退居二线,在地方派出所工作,偶尔去看她,还是老样子,很远能听到她的笑声。

他不认为警察都一定要这样。可是更多时候,他希望所有人都这样,活的真实。

徐悠悠是带着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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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自超面临一个难题。

警局要求他给出区令飞确切的死因。他给了,溺水。接着又要求溺水地原因。他查了,鸡蛋过敏或者是利尿剂引起肌肉**。然后又让他给出最后答案,他犯难了。

区令飞的身体并没有直接显示对鸡蛋或者利尿剂的排斥反应。小腿**只是溺水地诱因,那么谁又是小腿**的诱因呢?

项擎朗从刘星宿舍拿回的氢噻片最后证实和区令飞体内的成分一致。好消锨,此葯是处方葯,一般人不易拿到。坏消锨此葯两块钱一瓶。也因为如此,刘星对这葯并不着紧,100一瓶的葯,吃了多久,还有多少,他完全没印象。

案发那天。从早上开始刘星和疯子就一直在礼堂里为了新生音乐会排练。他吹单簧管,疯子弹钢琴。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证实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同宿舍的高哲没有参加新生音乐会。他家在本市,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看了一会电影,玩了一会游戏,下午四点才溜溜达达的去了学校。

区令飞吃饭喝水都没有什么固定习惯。遥控杀人也无从说起。最有嫌疑地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全校一共一千多名学生,更不能一一调查。

案子不能就这么悬着,可也找不到任何能突破的地方。区令飞地父母开始着急要回儿子的尸体。项擎朗无奈把结果告之他们,本来以为他们会大吵大闹要个说法,可是没有。区家父母只是深深的叹气,道。“命该如此。”

这比哭闹更让重案组的所有人难过。没有人觉得这肯定是个意外。即便是恶作剧过火。也应该承担相应地责任,可是如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区家父母老泪纵横的带儿子的骨灰回家…警方只能认定,这是一起意外。

区令飞的验尸报告一直放在项擎朗的办公桌上。有时候他想,破案也需要运气。就好像丢了东西,心急如焚费尽心思也不见得能找到,或者在一个不经意地时候,发现那东西原来一直在你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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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以后,项擎朗要找地东西还是没找到,可是另一样他不想要地东西却出现了。

梁轻舞死了。在十几个学生众目睽睽之下,头朝下从学校的图书馆楼顶飞身而下,当场死亡。

项擎朗赶到现场,尸体还没有被移走。是非常惨烈地死状:纤细的脖子以奇怪的姿势歪在一边,头下面红的血,白的脑浆混杂,四肢好像断线的木偶,摆出完全不可思议的角度。

项擎朗抬起头看看图书馆…一共三层,大约二十米高。这样的高度,也许不一定会死人,可是梁轻舞是头朝下跌落,脑部首先受到了重击,颅骨破裂,脑出血,颈椎错位,内脏受损…有很多可以致死的原因。

这是第二个死者。死因也许是颅骨破裂,诱因是坠楼…那么坠楼的诱因呢?

魏自超没有验尸…结果一目了然。死亡时间经过目击者证实,也可以确定为下午三点二十一分。再精确不过。

魏自超合上梁轻舞依然圆睁的双眼,拉起白布盖住她的尸体。没有多说一句话,和法医科的人去图书馆楼顶检查了。

徐悠悠的脸色并没有太难看…很奇怪,她看见猩红的血液几欲晕倒,可是再一次看到白色的脑浆又慢慢平静。她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康复,慢慢适应。

学生们的证词让梁轻舞的死更加扑朔迷离。

据他们说,梁轻舞坠楼之后,他们马上抬头看向图书馆楼顶,发现了一个戴着蓝色棒球帽穿着黑色夹克衫的人站在护栏旁边向下看,因为距离太远,没有看到此人的长相。接着所有人都冲向图书馆,有几个学生留在原地,可是把整个图书馆翻了个遍,也没有见到一个穿夹克戴帽子的人。

图书馆的管理员是很敬业的老师。她第一时间关闭了图书馆,所有相关人员依然留在里面等候警察的盘问。换句话说,如果有凶手,也一定在这二十八个学生中间。

项擎朗在图书馆里遇到了高哲,刘星,疯子还有施柔和她的小跟班。

也许会觉得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些人都会去图书馆学习…可是另一方面,却是轻松异常。这样一来,这两件案子的涉案人员就全部到齐了吧?一件意外加另一件意外,便不再是意外,而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