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珮歇斯底里的喊叫吵得楼道都听的见,闻讯赶来的门口,医生气愤的对项擎朗喊,“她是我的病人!”

“医生,你听我们解释…”江守言陪着笑脸道。

“解释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她的精神状况非常差,你们什么都不懂!”

项擎朗使个眼色给江守言,江守言连哄带骗的把医生带走。

房间里依然是哭喊和摔东西的声音…项擎朗长舒一口气,背靠在墙上…他不得不承认,徐悠悠说的没错,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与其让周依珮被判死刑,他倒宁愿她现在发疯,最起码还能保住命,最起码他还有机会…赎罪。

周依珮可能是累了,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切终于平静…

又过了好一会,徐悠悠拉开门,“她愿意说了。”

项擎朗和江守言惊喜交集的要进房,徐悠悠摇摇头,“她想和队长聊。”

“呃…”江守言讷讷的退后两步,轻咳道,“那个,注意事项我就不提醒你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徐悠悠诧异的说,“我会在旁边记录。”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江守言话没有说话,在项擎朗的怒视下他聪明的闭上了嘴。

周依珮背靠在床头,冷着一张脸,看到项擎朗进来,眼睛不耐烦的转向另一边,“你想问什么?快点问,我还要休息!”

项擎朗不解的看一看徐悠悠…他虽然觉得徐悠悠不可能这么快解开周依珮的心结,可也不至于把事情往更糟地方向推吧?

无奈徐悠悠正低头搬板凳。然后正襟危坐。手里拿着纸笔。

“骆奇,”项擎朗道,“我们想知道任何有关骆奇地事,他告诉你的,你听说的,什么事都可以…”

周依珮眼睛望天,停了一会才说,“半年前有一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遇到几个流氓,骆奇正好路过。帮我解了围。那以后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

“他什么时候搬到你家去住的?”项擎朗问。

“大概两个月以前。之前他住在酒店给他们安排的集体宿舍里。”

项擎朗点点头,“他有没有给你说过他自己的事?”

“他是个孤儿。刚出生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好不容易读完高中,院里没办法负担他读大学的学费,后来L市有一间职业技校说想招收他,考虑到他的情况可以免学杂费。他就去那里上了几年学,学的酒店管理。我遇到他地时候。他来X市不久,刚刚找到工作。”

L市,不就是骆炜森原来住过的城市吗?

项擎朗想了想,“他在孤儿院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去看过他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避讳孤儿院的经历。我想那段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应该还是开心的。”

“在…在酒店发生命案以后,骆奇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周依珮偏着头看向窗外,“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对吧?”她苦笑一下,“酒店出了命案以后他就变得神经兮兮,经常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发短信打电话。一开始我也没往心里去,谁知道有一天早上,他去上班忘了带电话,我给他送电话的路上无意中翻看了他地短信,我记得很清楚,上面有一条说‘总之他死了,对我们都好。’”

“这是骆奇发的?发给谁的?”

“我不知道。通讯录上写的是‘妹妹’,是她发给骆奇的。”

“他还有妹妹?”

周依珮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认地干妹妹。”

“你接着说。”

“我把他地短信都看了一遍,大概意思是,骆奇很害怕,‘妹妹’就鼓励他,说没事,他们会保护他,说那个人死有余辜之类的…我当时头皮都炸了,马上冲到酒店去找骆奇问清楚,酒店出那么大的事,报纸上成天都在报道,我,我怎么能想到居然和骆奇有关系!”

“就是你们在酒店打架地那次?”

“嗯。”周依珮点点头,“当时你们在,我闹了一下就赶紧走了。后来骆奇下班回来告诉我,他说他和那件事没关系,让我别多想,他向我保证他不是杀人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相信他,但是,但是…”周依珮的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说,“就这样过了两天,他被酒店辞退了。我…我真的想赌一把,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不管他是不是坏人…我想赌一把。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唯一一个让我有家的感觉的男人…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周依珮自嘲的笑,“这些年我大概也换了十几个男朋友,但是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哭过!”

周依珮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项擎朗。可是这样的话…徐悠悠开始犹豫要不要记录。

项擎朗坐的直直的,他很努力…一直很努力想和周依珮好好谈一谈,她从来不给他机会;终于等到有机会谈了,谁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所以我就去找你要钱。当时我骗了你,我不是想去旅游,我是想和他去别的城市,出国也好,总之不能再呆在X市了…”

项擎朗等她说完,长叹道,“这些话,在看守所你怎么不说?”

“你让我说什么?他突然提出分手,还想杀了我,你还想我说什么!”周依珮冷笑道。

“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说这些话?”项擎朗忍不住提高音量。

“新鲜!你以为我是他肚里的虫?再说了,男人要分手的时候不是都说不出理由吗!”周依珮也急了,腾的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项擎朗。

“你做事就不能动动脑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分手呢?”项擎朗大吼。

“我呸!就你会动脑子!高二那年,我同学骗你说我摔断了腿!你还不是傻呵呵的跑了半个城来看我!”

“那能一样吗?”项擎朗恼羞成怒。

“怎么不一样?你当时用脑子了?”

项擎朗看看气呼呼的周依珮,突然笑了…

“臭丫头!”他说。

“坏男人!”她说。

徐悠悠张大嘴看着眼前的一幕,考虑是不是迅速挖条地道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