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擎朗不动声色,只淡淡说了几句就下楼了。徐悠悠满腹狐疑却也没有问什么,两人到了楼下大堂,看到闵敏站在酒店门口,焦躁的走来走去。

在大堂一角,孟醒和江守言正在和骆炜森聊天,看到项擎朗他们,江守言走过来,“我们猜的没错,骆奇是故意想让酒店开除他的。他去洗手间差不多就是明目张胆的把钱包丢在纸篓里,当时清洁工就在旁边看着!紧接着丢钱包的那对老夫妇就追到洗手间来了…”江守言一摊手,“人赃并获。”

项擎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骆奇这么做的目的…或者他知道了什么,敲诈了酒店的某个人接着想销声匿迹?

徐悠悠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如果骆奇是为了钱,他没有和周依珮分手的必要。项依然的钱是一定会送过来的,就算要分手,也应该拿了钱再走不是吗?

项擎朗转头看看酒店门口的闵敏,正好和她目光对视,闵敏连忙低下头,装作看手表。

项擎朗心念一动,走到骆炜森身边,“骆先生几点下班?”

骆炜森楞了一下,“九点。”

“哦,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下班了?”

“是的。我要走的时候,你们同事正好来问情况…”

项擎朗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从你们酒店拿走的监视录像带,有些地方看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去一趟警局帮我们看一下。”

骆炜森有些惊异,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闵敏在酒店门口走来走去,看到骆炜森和项擎朗他们一起出来,连忙低着头急急忙忙的走了。

项擎朗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江守言拍拍他肩膀,“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

项擎朗叫来孟醒,在他耳边叮咛几句,孟醒迷惑的眨眨眼睛,慢慢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先走了。

“他干嘛去?”江守言问。

“哦,我有点饿了,让他给我买点吃的去!”项擎朗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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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朗一边开车,一边和骆炜森闲聊。

“骆先生在这间酒店工作多长时间了?”

“嗯,差不多六七年了。”

“你们这种行业六七年可不短了。”

“可不是嘛,”骆炜森局促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现在服务行业不好做,竞争又激烈…”

项擎朗从后视镜看到骆炜森的窘态,“骆先生很热吗?”

骆炜森连忙把手放下来,“还好还好。就是人胖,容易热。”

项擎朗爽朗的笑笑,“我看你这么紧张还以为你有事瞒着我们呢。”

骆炜森瞪大眼睛,“警官,你这么说,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对你们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啊!”

“你看看,还说没紧张…”项擎朗笑着摇摇头,“你放心吧,今天叫你去就是帮忙认一认录像带上的人。”

骆炜森讪笑两声不说话了。

“骆先生,客房部的经理主要管理什么?”项擎朗又说。

“每个酒店情况不一样,比如我们酒店,我这个客房部经理就跟老妈子一样,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问…清洁打扫,物品采购,客人的满意度和投诉,服务生的素质考核…”骆炜森说起这些侃侃而谈。

项擎朗静静听他说完,“这么说每个服务生的情况你都比较了解了?”

骆炜森顿了顿才说,“差不多吧。”

“那依你看,骆奇和闵敏的关系怎么样?”

骆炜森苦笑一下,“这…这你就难为我了,在酒店里她们俩基本上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在酒店外…我又不能调查人家的私人感情。”

“对了,你那里是不是有闵敏和骆奇的履历表?”

骆炜森这才明白过来,“难道,难道你们怀疑闵敏?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项擎朗从后视镜看着骆炜森的表情,淡淡的说,“难道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就不能杀人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闵敏有什么理由要杀骆奇?”

“骆奇不是闵敏杀的。”项擎朗道,“我说的是洪天兆。”

骆炜森一时反应不过来,过来半晌才说,“怎,怎么可能?”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啊…”项擎朗若有似无的笑笑,“首先她有时间,案发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现场。至于说俞大卫,毕竟除了你们几个,也没其他人见过,到底是不是替罪羔羊我们也不知道…其次,在骆奇死前两天,我们知道闵敏曾经和他偷偷见过面,闵敏当时说‘你这样会害死我们!’,可见闵敏和骆奇的关系不错,可是我问过闵敏,她说和骆奇不熟…如果不是有问题,何苦要隐瞒?”

骆炜森低下头沉吟了片刻才道,“闵敏来我们酒店工作三年了,骆奇才来没多久,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我看…是不是你们听错了?”

项擎朗笑,摇摇头,“也许吧。”

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江守言认为项擎朗这么说太不谨慎了,即便怀疑闵敏,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乱说。他瞪了一眼项擎朗,对骆炜森和蔼的一笑,“骆先生用不用打个电话给家里?”

骆炜森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了。没关系。”

江守言了然于胸一笑…看来晚归对于骆炜森来说,再平常不过了…至于男人的晚归,可以猜测的理由可就多了。

江守言正在想着,项擎朗突然一个急刹车,徐悠悠没有提防,脑袋差点碰到挡风玻璃上。

“不好意思,我刚刚想起来,今天警局停电…”

“什么?”江守言瞪大眼睛。

项擎朗没理他,“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然我们明天再来看录象带吧?”

骆炜森张着嘴,半晌才道,“呃…好的。”

“真不好意思,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骆炜森逃跑似的下了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哦,这样啊,那就辛苦你了!再见啊!”项擎朗装腔作势的告别。

江守言用手撑着额头,“你唱的这是哪一出啊!什么停电,我怎么不知道?”

项擎朗从裤兜里拿出手机,递给江守言,“自己看。”

电话上一则短信,是孟醒发的:闵敏去骆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