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自己只是午睡了一小会,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头昏脑胀。

徐悠悠给她的消息更是让她震惊,“姜阳是凶手,已经发现手枪了。”

依然觉得有些冷,挂了电话。披了见针织衫,呆呆的坐在**,好半天都没缓过神…为什么呀?姜阳为什么要袭击他而且杀了许翰扬?

她从**跳下来,一时忘了自己怀孕快八个月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脚突然一软,瘫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项爸爸听见声响,从自己房里出来,就看到让他心神俱灭的一幕…

“医院,我打电话去医院,你坚持住!”

他看到依然的身下,有刺目的鲜血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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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朗在审问室对姜阳进行了突击检查。

和徐悠悠当时预想的一样,姜阳是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的人,他早就想好了一堆推辞。

“…枪?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在巧克力里?上面有我的指纹吗?如果没有,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拿错巧克力?我从没听说过,没有客人投诉,依然也没有告诉我…”

“红磷?我不知道,也许吧,但是你们要知道我是化学系毕业的学生,偶尔做个试验什么的。不违法吧?”

项擎朗从公安网上找到了姜阳地资料,确切的说。是他父亲地资料。为这次谈判增加了信心。

“姜长生,男,现年五十八岁,汉族…”项擎朗冷冷的念着,他看都不看姜阳一眼,“长期在云南边境地区从事贩毒制毒活动,数量巨大。情形恶劣,于2005年被抓获,一审被判处死刑,不服上诉,最高民法院驳回请求,2007年判处死刑。”

姜阳面无表情的听着。

“姜长生被抓获。他的毒品集团土崩瓦解,几个重要头目先后落网,但是…”项擎朗抬起头,“他的独生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姜长生把儿子保护的很好,我在网上甚至没有找到一张你成年后的照片。你十三岁,姜长生就送你去了国外念书,直到你父亲死,你才回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这件事没关系地!”

姜阳还是不说话。

“你杀了许翰扬,我可以当你是为了灭口,许翰扬发现了你贩毒的事…可是依然呢?她不是你的同学吗?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一二再。再二三的伤害她?”

“我没有伤害过依然。”姜阳突然苦笑。“我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审讯室的气氛低沉到了几点,过了很久项擎朗才说。“你喜欢她?所以杀了许翰扬?”

姜阳楞了一下。忽然大笑,“哈哈。你可真会想!”

“那是什么?”

姜阳摇头叹息,“我喜欢她。当然…我从小就喜欢她。”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想起很久以前地事,“我父母在我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父亲…那时候就是个混混,法庭把我判给了我妈,但是他觉得我应该跟他,他们俩为了这件事经常大吵大闹,好几次还闹到了学校…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怕他们,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我…”姜阳摇头看着地板,又说,“没人给我做饭,我中午就经常饿肚子,后来干脆也懒的回家,反正回去也只能看到冷锅冷灶…”

姜阳瞪着项擎朗,“我那时候多恨你的!”

“我?”项擎朗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姜阳淡淡的笑,“你以为我对你冷淡是因为不了解你?错了!我只是讨厌你,我上六年级,你才三年级…成绩不好,天天打架!我没说错吧?”

项擎朗觉得诡异,他探头看看正在记录的江守言,动了动嘴,却没说话。

“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你父母也在闹离婚…”姜阳苦笑,“只不过动静小而已,你父亲那时候已经不回家了,依然懂事地早,知道体谅母亲…你,我,她,我们三个人是学校里唯一中午不回家地孩子。”

项擎朗对这段记忆,几乎是毫无印象…日后的磨难消灭了最初地艰苦,人总是记得伤害自己最深地那件事,可事实上,任何悲剧都不是单纯诞生,期间必定伴随小灾小难。

“依然会做饭给我吃,知道吗?”姜阳挑衅似的抬抬下巴。

“我不记得了。”项擎朗回答地颇为苦涩。

姜阳冷冷的看着他,“我每次见你都忍不住想打你,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

话题好像就此扯远,项擎朗却不想让它回来…到底还有什么,他遗忘的事呢?他搜肠刮肚的想:十岁那年,帮母亲买米,他和同学打架忘了这件事,回到家,却发现平时都是姐弟俩一起抬的米袋子,好好的放在厨房,他问依然怎么回事,依然笑,说,我中午吃了菠菜,我是大力水手!…十六岁那年,母亲结肠炎住院,他以为自己是男子汉了,却被琐碎的手续搞的头晕眼花,他没有想求助在外地上学的依然,依然却神通广大的知道这件事,请了假赶回来,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二十岁,他正式当了警察,依然大学毕业,以为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母亲却因为尿毒症生命垂危,他去借钱,接着出事,周家纬死了,他昏迷,母亲去世…所有的事,都是依然一个人撑下来…

项擎朗的眼圈忽然红了。

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直都是。

他从未关心过依然要什么,从未关心过依然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在尊重她,其实,他忽略了她…他以为她真的是大力水手,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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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悠悠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在产科门口,听到清亮的一声婴儿啼哭…

她松了一口气,软软的靠在墙上。

回头看看梁筝,竟然眼角带泪。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终于平安的来到世上。

医生走出来,“母女平安,你们放心吧。不过孩子早产,还是要留院观察一阵…”什么都好,什么都好…最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