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文的想法让父母都有些心寒,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之人。朱夫人没有说什么,此刻的她已经彻底失望,呆呆的看了一眼朱洪文,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此刻的她,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也没有用,被深深伤害的心,也不可能再复原,双眸渐渐泛红,一条条隐隐约约的血丝慢慢出现,在她的瞳孔上布下一张血色的网……

朱县令虽然有些愚笨,可毕竟不是弱智,为了朱家的香火能够延续下去,他可以为儿子牺牲,可是朱洪文的作法,也然他有些一些感触。就算今天能够让朱洪文离开,就算今天这场浩劫能够安然度过,就算……像朱洪文这样的心性,这样自私的想法,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朱县令也呆住了,也没有什么话说了,颤巍巍的伸手拉住一旁同样痛心疾首的朱夫人,自顾自的走进了一旁的内堂。朱夫人只是微微一怔,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仍由朱县令拉着自己,向内堂走去……

心急如焚的朱洪文看见自己的父母这般模样,也有些不明所以,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突然想到秦轩来,便不再把心思放在朱县令和朱夫人身上,抓起一旁的包裹,便直接悄悄出了房间。

整个衙门虽然被秦轩等人团团围住,不过,这内部却没有人,倒不是秦轩没有这个想法,而是千牛卫毕竟只有五百人。团团围住一个占地浩大的衙门已经十分吃力,要想在内部细细的布防,根本没有可能。

朱洪文也是知道这一点,出了房间。也不知该如何冲出墙外的包围圈。站在院内,朱洪文心中更加害怕,想起一墙之隔的一对对威风凛凛的千牛卫,可真是不寒而栗……

就在朱洪文在院外徘徊的时候,房内的朱县令和朱夫人二人却坐在内堂。朱县令拉着朱夫人的手,苦笑一声。开口道:“丽儿,洪文……”

朱县令没有说完,朱夫人便直接伸手堵住朱县令的嘴巴,摇了摇头,笑道:“老爷,你用说了!这都是你我二人造的孽啊,要不是你我对他太过溺爱,他又怎么可能成为这样子呢?”

朱县令闻听此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迟疑半天。才开口道:“对,都是我的错!”

“老爷,别这么说了,如今,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刚才你我也是关心则乱。即便能够想办法将他送出县衙,依照他的性子,你以为他还能生存下去么?”

朱夫人一直都是朱县令的智囊,朱县令一个愚笨之人能够做这个县令这么多年,要不是朱夫人在幕后出谋划策,那是不可能的,朱夫人如今这么一说,让朱县令微微一怔,不过,也仅是微微一怔。便释然了。“丽儿,你说的对,只可惜了我朱家的香火就要断了,这要是到了九泉之下,我该如何面见朱家的列祖列宗呢?”

朱县令说话的时候。眉宇间突兀的晕出一道道愁云惨雾,一股股失望,无助,也从内心迸发出来。

朱夫人和朱县令在屋内畅谈了一阵,知道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打斗声,才相视一眼,从头上拔下了一把金簪,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嘴角都浮现出一丝微笑,直到金簪被朱夫人插入自己的体内,才能够看见朱夫人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朱县令双目紧紧一闭,紧接着便抱着朱夫人笑道:“丽儿,等等我……”说话间,朱县令抓住朱夫人握着金簪的手,向外一翻,便直接刺入自己的身体……

门外的打斗声,紧紧是一霎那,弱不禁风的朱洪文,或者说是贪生怕死的朱洪文,看见千牛卫的横刀夹在自己的脖子,便直接跪在了地上,长袍之下,更是直接吓得尿了裤子。这也让几名千牛卫十分鄙夷,看着朱洪文的眼神都生出一丝丝厌恶感。

朱洪文跪在地上,将背着的包裹扔到地上,泣声道:“君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这些金银珠宝都给你们,求你们网开一面吧!”

别说包裹之内那么一点金银珠宝,就算再多的金银之物,也一定不会让千牛卫动摇自己的本性,看着朱洪文如跳梁小丑一般,千牛卫也不想和他再多费口舌,直接上前将朱洪文提溜起来,便想衙门大堂而去,一旁的一名千牛卫更是直接冲进房间,准备吧朱县令也提溜出去,却没想到看见的是两具相拥的尸体,而朱县令和朱夫人都是含着一丝苦笑离开的……

秦轩端坐大堂,显得不比从容,堂下众位官员却如履薄冰,虽然之前已经通过眼神商量出了对策,可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秦轩这一出,到底是只准备收拾一下朱县令,还是连同他们都要一同清理,虽说秦轩只是一个过路钦差,可谁也不敢马虎。

所谓的对策,也要看秦轩是怎么想的。不一会,所有人都将已经写好,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写出了朱县令一家在广陵为非作歹的事,除了朱县令的事,其他的是,这些官员一概没提,就好像除了朱县令,广陵的官员都是为民做主,兢兢业业的大好青年。

被李庆瑞收上了的一张张写满字的草纸,整整齐齐的堆放在桌案上。秦轩很是随意的从上面拿起一张,便仔仔细细的开始读了起来。越往后读,秦轩心里越开心,这些官员不亏是一群老狐狸,自己随随便便这么一提,便明白自己的意思。砍着朱家的这些为非作歹的事,秦轩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

突然,从门外匆匆走进了一名千牛卫,行至大堂中间,双手抱拳。跪地而道:“启禀大人,朱洪文携带细软准备潜逃,已经被拿下,朱县令与其夫人双双自尽与内堂。”

闻听此言。一种官员无不瞪大眼珠,侧目直勾勾的盯着千牛卫,心中更是百感交集,除了对朱县令的同情之外,还有对秦轩的敬畏。

秦轩也有些惊讶,事情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原本秦轩只想让朱县令一家吃些苦头,倒也没有想着直接将朱家一家三口悉数除去,可眼下,看着样子,即便自己不准备动朱家,也没有办法了,若是不给一个交代,这指不定会有多少御史大夫在李世民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秦轩便深深叹了一口气。沉声而道:“县主簿何在?”

一名年岁有些大的瘦高之人出列,拱手而道:“下官在!”

“这些都是你等揭发朱县令罪状的状子,你都收起来,好好调查一下朱县令为官期间的种种,一定要给广陵百姓一个交代。至于朱县令畏罪自杀之事,随后你想徐州刺史府禀告一声。本官也自会向朝廷说明一番!”秦轩说话间,便站起身来,威威而立,不怒自威,让中官员有些敬畏。

县主簿,本名王令坤,在广陵也算个正直不阿的人,这一点,秦轩早就听钱如海说了。秦轩这么做也是想告诉刺史府,自己有意让王令坤接受朱县令的县令之职。

听到秦轩的话。王令坤微微一怔,便想通了秦轩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一眼秦轩,便直接拜道:“下官遵命!”

其他官员无不对王令坤产生一些羡慕,他们当然清楚秦轩这么做。便是想让王令坤接受县令之职。之后后来,他们看见秦轩经常出入钱家,有经过打听,才知道秦轩是钱家的女婿。想到王令坤能够暂时主政广陵,终于知道,这不是偶然,而是王令坤之前曾帮助过钱家,对此,他们除了后悔莫及之外,也没有说什么。

王令坤知道也十分积极,自己虽说是县主簿,可依照往常看,很少有能够从县主簿变成县令,除了听说杭州有那么一出之外,自己也算是一个奇迹。

对秦轩王令坤也有了几分感激,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因为当初帮助过钱家,才得到这么大一个机遇。想起当时自己阴错阳差帮助钱家之事,王令坤还道是自己家祖坟上冒青烟。而且还是滚滚浓烟。

不知道王令坤是因为秦轩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朱县令的事,仅仅花费了三天,便将物证,人证,包括朱洪文的供状,整理出来。当秦轩看见这些之后,心中也没有将朱洪文彻底踩在脚下的喜悦,这一点不但秦轩有些疑惑,就连前来禀报的王令坤也不明所以。秦轩只是简简单单的交代了一下,让王令坤依法处理,便直接离开了。

回到钱家,钱如海看着自己这个妹夫,也是百感交集,除了对秦轩能够短短三年便有这么大的作为的羡慕,还有对秦轩的敬畏,对是敬畏。即便秦轩是自己的妹夫,可也仅仅是妹夫,况且秦轩和钱如玉之事,还是钱如海心中的一道疤。

钱如海倒不怕秦轩记仇,其实也没什么好记仇的,可是再怎么说,也是有些让钱如海敬畏。

秦轩也看出了钱如海的异常,拉着钱如海坐在钱家后花园的凉亭,好生的劝解了一番,才让钱如海慢慢,变得不那么客气。

在广陵住了一段时间,朝廷的旨意也下来了,除了让王令坤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广陵县令,也让秦轩离开回京。前来宣旨的是秦轩的老朋友杨恒均,杨恒均宣读了圣旨之外,便和秦轩坐在内堂饮酒畅谈。

酒过三巡,杨恒均便咯咯笑道:“秦师,这一路走来,可谓是大功赫赫啊!”

秦轩伸手一摆,谦虚道:“杨公公真是抬举在下了,都是机缘巧合,语气罢了!”

“呵呵,秦师这话说的,咱们大唐这么多人,想有你这运气的人,可谓是数不胜数啊!”

秦轩摇了摇头,回道:“杨公公不要再夸张在下了!对了,陛下此次如此匆忙,诏令在下回京,是关何事?”

“事关何事,杂家也清楚,不过应该是与西域有关!”

秦轩一皱眉。急问道:“西域,这和西域有什么关系?”

“这个杂家真不清楚,秦师也不要再问了,既然陛下已经降旨了。你也不要着急嘛,等咱们回京之后,自然有人相告,秦师和房相,还有长孙大人,程知节等人的关系。杂家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朝中之事,害怕不能知道么?”

秦轩正和杨恒均在内堂喝酒的时候,钱如海抱着一个木匣慢慢走了进来,秦轩有些迷糊不解,不过还是起身介绍道:“杨公公,此乃在下大舅哥钱如海,在此地经商!”

杨恒均看见钱如海抱着一个木匣,微微一笑,便对着钱如海说道:“原来是钱员外啊!杂家这项有理了!”

钱如海急忙回礼道:“杨公公这不是折煞在下么!”说话间,将木匣放到杨恒均的面前。接着说道:“杨公公,听之豪说,杨公公久居深宫,什么也不缺,可是杨公公能够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这是一些广陵特产,虽然不值钱,可也是在下和之豪的一些心意。”

秦轩虽然也知道杨恒均这一来,肯定得送些东西,原本秦轩还打算等走的时候,准备一些,却没想到,钱如海倒送来了。

其实这只能说明钱如海在商场上待的时间长,对官场之事自然也知道一些,而且自己的妹夫秦轩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忙。自己怎么能没些表示呢。给秦轩钱财,那只会降了自己的身份,说不定还能让秦轩对自己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那可不是钱如海所想要的结果。

杨恒均这一来,也算是给了钱如海表现的机会。替秦轩这么一送礼,自然而然也会拉近和秦轩的距离。

杨恒均欲拒还迎的将木匣收了起来,眉宇间更加高兴,对秦轩,还有秦轩这个大舅哥,更加看好,这都是上道的人,自己是个阉人,钱权色之间,自己权利拿不上,色有没那个资本,当然对钱财很喜爱了。

这不仅仅是杨恒均的毛病,这也是古代所有太监的通病,只不过有些人对权利更加看重一些,比如鼎鼎大名的九千岁,而有些人则对钱更加看重,就像眼前的杨恒均。

别看木匣有些小,可木匣却不轻,杨恒均有些吃力的将会木箱弄到一旁,便来着钱如海一起喝起了酒,这是对钱如海的认可,也是给秦轩面子,毕竟钱如海一个偏远县城里的商人,杨恒均还看不起呢。

可是这商人是秦轩的大舅哥,就不一样了,秦轩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指不定以后就会是当朝宰辅,和秦轩处好关系,杨恒均还是知道的。

三人都明白对方的重要性,自然喝起酒来,能够其乐融融了。

又过几日,秦轩等人终于启程回京,虽然钱老夫人有些不舍,可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秦轩说没事让自己的老丈母娘来京都家里坐坐,才让钱老夫人放行。

这只能说,钱老夫人还是疼爱钱如玉的,对之前对不起钱如玉的事,还是有一些耿耿于怀的,对秦轩也些愧疚。

至于广陵的其他送行官员,除了王令坤成了秦轩的人之外,其他没有依靠的人也都慢慢想王令坤靠拢,但从这一点看,钱如海今后在广陵再也不会让人看不起,更也不会让人欺负。

经过一个多月的行程,秦轩等人终于回到了京都,除了秦轩跟着杨恒均直接进宫之外,其他人都向秦轩在京都的家而去。

此事已经是贞观十三年了,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冬天,深秋的风已经吹进了大唐各地,京都的树叶也已经被吹落了不知道多少片。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只不过太宗李世民已经开始慢慢变老,秦轩被杨恒均带到御书房,太宗早已经在御书房等候秦轩了,除了太宗,秦轩的老朋友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都分列两旁。

秦轩整了整衣冠,便徐徐走进御书房,走了几步,拱手跪地拜道:“臣秦轩见过陛下!”

太宗见到秦轩脸上突然一笑,到没有起身,伸手示意道:“秦爱卿快快起身!”

“是,陛下!”

秦轩恭恭敬敬的回道,紧接着便严肃的起身站在一旁。

太宗呵呵一笑。开口道:“秦爱卿这一路而来,可谓是代朕办了不少事,尤其是巴蜀那些僚人,可谓是让人运筹帷幄啊!”

秦轩微微一颔首。急忙推辞道:“这都是托陛下的鸿福,臣才能幸不辱命的将这些乱臣贼子悉数诛灭!”

“哈哈——”闻听此言,太宗失声哈哈大笑几声,接着又道:“秦爱卿厨师井井有条,又无傲气,不愧是百官楷模!”微微一顿。太宗对着长孙无忌等人,接着又道:“长史爱卿,房卿你们怕是后继有人了,咱们大唐真是人才不断啊!”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对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这都是陛下的鸿福!”、

闻听此言,太宗眉头一皱,嗔怒道:“好啊,你们二人何时学会这般恭维之词,这要是让魏征听见,指不定会如何骂你们二人呢!”

太宗一说笑。包括秦轩在内的诸人都是哈哈大笑几声,尤其是程咬金,更是扯着嗓子笑了几声,滑稽的模样让秦轩等人更是一阵笑声。

笑声过后,太宗伸手一摆,面容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开口道:“秦爱卿啊,你知道朕为何这般急急忙忙将你召回京都么?”

秦轩眼珠一转,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确实没有想明白,便颔首而道:“回陛下,臣不知!”

太宗眉毛一挑,微微有些怒气,轻叱道:“长孙爱卿,你给他说说!”

看见李世民这么生气,秦轩还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李世民生气了,眉毛一蹙,在脑海回忆着自己出京到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想还好,这一想。可不得了了,自己竟然有几件是做的有欠考虑。

除了收养了李建成的女儿之外,还在广陵帮助钱家收拾了朱家,越想头越大,直到长孙无忌开口,秦轩才定了定神,仔细听完长孙无忌的话,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

原来,事关高昌,跟秦轩说没关系,也算有关系,说有关系,可又不挨边。

听长孙无忌的意思,高昌王曲文泰早在贞观四年就曾偕妻宇文氏,亲自来长安觐见李世民,太宗当时十分高兴,还赐其妻李姓,预宗亲,封常乐公主。这可谓是皇恩浩荡啊,却不料,后来曲文泰因西突厥乙毗咄陆可汗统一西突厥,声势浩大,而且有离高昌比较近,便依附西突厥。这对大唐,或者对李世民来说,都算是背叛。

这虽然让太宗李世民有些生气,却也没有恼怒,仅仅是有些不悦,可是这个曲文泰不待依附了西突厥,还和西突厥练兵犯境,进宫伊吾,掠夺焉耆,更是阻遏大唐与西域各国之间的商道,这不但影响了大唐周边百姓行商的生活,更好让西域各国入唐进贡的道路被其掐断。

前不久,陛下已经下诏令曲文泰入朝,想当面质问一番,却不料这个曲文泰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称病不来。太宗怎么能不生气。召集秦轩回京,也是因为这事,毕竟这是关于大唐脸面的事。

在古代,朝廷是十分注重脸面的,这个曲文泰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李世民。

等秦轩听完事情的经过,心中也对曲文泰有些恼怒,这种墙头草,可要不得,不派兵将其剿灭,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更别说,一声戎马的李世民了。

秦轩根本没有多想,脱口而道:“陛下,这等乱臣贼子,臣建议直接派兵将其剿灭,不让他知道咱们大唐的厉害,他是不会心服口服的,一定要让他知道疼,才会害怕,才会安安分分做咱们大唐的属国!”

秦轩话音刚落,一旁的程咬金,侯君集等人便直接开口附和道:“臣附议!”

“臣附议!”

看见秦轩和程咬金等人这么热切,这么激动,房玄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就连长孙无忌也不禁摇了摇头。李世民微微一怔,稍微一想,便知道秦轩的意思,毕竟这个高昌不但有不臣之心,更是勾结建成六部啊,这才是李世民最大的心病,他到现在为止,还想着掩饰自己弑兄杀父的事。

良久,李世民出言询问道:“秦爱卿,眼下已经到了深秋。若是发兵高昌,岂不是要在冬日行军,这对行军可不利!不知秦爱卿仅仅是出于对高昌作法的怒气而言,还是已经有了计划?”

其实这才是李世民将秦轩召集回京的目的。打不打高昌在李世民看来都行,而且就算要打,也也怕,毕竟李世民自己创建的铁骑也不是吃醋了,更有陌刀兵枕戈待旦。

秦轩刚才确实是一时气愤,对高昌王曲文泰这种行为。他可是不乐意见到,这也许是因为后世爱国教育吧。秦轩半天没有言语,在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看来,秦轩刚才的话仅仅是一时口快罢了。而李世民则对秦轩有了几分失望。

秦轩思考了多时,开口道:“陛下,臣斗胆相问,若是陛下乃是高昌国王,可会想到咱们大唐冬日进军?”

秦轩话音刚落,长孙无忌便不高兴了,出言呵斥道:“秦轩。陛下乃大唐天子,岂会做那般朝秦暮楚之事!”

闻听此言,秦轩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长孙大人,下官刚才说了,若是。就是假如!”

“哼,假如,假如也不可能!”

秦轩听到长孙无忌的话,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原本还想让李世民等人通过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的方式,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却不料被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不知如何解释了。

沉寂半天。还是房玄龄想通了秦轩的想法,出言问道:“之豪,你是不是想说,高昌王曲文泰不会想到咱们会冬日进军,然后打高昌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房玄龄给自己解围。秦轩急忙开口道:“不错,此乃其一!”

李世民听到此处,出言道:“哦?难不成还有其二?”

秦轩恭恭敬敬的颔首而道:“不错,陛下!其一,便趁其不备,攻其不易。其二,冬日进军,于咱们大唐不利,但是于高昌也会不利。依臣看,咱们大唐的卫士一定比高昌的守军要强!”

秦轩话音刚落,一旁的侯君集便出言附和道:“陛下,秦轩之言乃是实言,高昌守军与咱们大唐卫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更不要提咱们大唐的陌刀兵了!”

看见太宗李世民微微点头,秦轩接着又道:“陛下,还有其三!”

闻听此言,李世民急忙伸手示意道:“哦?快快说来!”

秦轩微微颔首,开口道:“陛下,高昌王之所以有此胆量,敢对咱们大唐朝秦暮楚,依臣看,一定是有了其他的靠山,比如说,于高昌相邻的西突厥,若是西突厥对高昌国施压,那个曲文泰应该是不敢不听,毕竟高昌乃是小国,只有左右逢源,才能生存下去!”

听着秦轩的话,李世民也陷入了沉思,良久,开口道:“秦爱卿,依照你这一番推论,难不成,朕还要放任他曲文泰左右逢源?”

“不!陛下,刚才臣已经说了,高昌必须将其剿灭,因为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咱们大唐与高昌之间的事了!”秦轩一摆手,便开口解释道。

“哦?秦爱卿,你此言何意?”李世民直接失声道。

“陛下,咱们大唐属国众多,若是高昌此次叛变,其他属国知道了,即便不会依样画葫芦学着高昌这般,也一定会对咱们有些看法,这不仅仅关系到咱们大唐的脸面,还关系到咱们大唐的利益。若是一个接一个的属国全部叛变,到时候,咱们大唐的威严何在?”秦轩义正言辞道。

一旁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听完秦轩的话,也是频频点头,而程咬金和侯君集等人更是直接开口附和道:“陛下,秦轩之言确实有理有据,高昌宵小之徒,必须将其剿灭,若是任其做大,咱们大唐威严必然受损!”

李世民稍作思考,伸手示意道:“秦爱卿,你接着说,将你的想法都说的清清楚楚!”

秦轩微微一颔首,接着说道:“此事依臣看,不但要将高昌打疼,而且还有让曲文泰疼痛难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记住。而且此事,臣以为宜早不宜迟,这样震慑的威力才能发挥到最大!”

微微一顿,秦轩接着说道:“刚才臣说到西突厥,那也仅是臣的猜测,毕竟高昌到底有没有被西突厥挟制。此刻谁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此事与西突厥有没有关系,臣觉得都应该提防一下,千万不能让西突厥的那个乙毗咄陆钻了空子。让咱们大唐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不但咱们大唐的威严受损,而且还会损失很大一块利益,甚至土地!”

抿了一下嘴唇,秦轩接着又道:“而臣刚才建议立即准备出兵,也是考虑到地方西突厥。西突厥乃是游牧民族。在冬日,他们的骑兵威力是最小的,而且恶劣的天气也会让西突厥犹豫是否出兵相助,粮草是否够。咱们大唐虽然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但是没有西突厥那么严重,而且等咱们大军逼近高昌,西突厥即便答应,也不见得能够赶到高昌,到时候,高昌被咱们拿下。西突厥只能干瞪眼,却没有办法!”

李世民越听心里越震撼,在他看来,秦轩对于文官之事,兴许还有些建设性的看法,却没想到秦轩在兵法之上。还有这般高的造诣,思考片刻,李世民便转头询问一旁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房卿,长史爱卿,你二人是如何看待此事,刚才秦爱卿之言,你二人可曾有不同的意见?”

房玄龄考虑事情比较周全,一直以来都是李世民的智囊,刚才听到秦轩的解释,他也十分震撼。而且比李世民还要大,侧目看了看秦轩,又看了看长孙无忌,半天才出言道:“陛下,实不相瞒。秦轩刚才所言,臣也没有想那么多,尤其是西突厥之事,臣也疏漏了。臣仔细思考了一遍,秦轩之言有理有据,而且说得恰到好处,立刻出兵之事,臣附议!”

听完房玄龄的话,李世民微微一怔,便转头看向长孙无忌,开口道:“长孙爱卿,你也说说你的想法!”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便开口道:“陛下,秦轩之言臣也附议,西突厥之事,臣也没有想到,而且臣听完秦轩之言,觉得西突厥确实应该谨慎提防,冬日出兵高昌,确实能够间接的将西突厥的因素排除,这对咱们大唐是有利的!”

刚才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多少还有点觉得是房玄龄在提携秦轩,再听完长孙无忌的话,结合自己的想法,李世民惊呆了,这个秦轩真是个人才,还是个文武全才。不过出兵之事,毕竟是国家大事,而冬日出兵更加需要谨慎而行,再联想到西突厥的因素,李世民还是有些迟疑,便出言询问程咬金。“程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程咬金原本就是个急性子,火爆脾气,听到高昌反派,恨不得立刻带兵前去围剿,此刻看到出兵的希望,心中十分高兴,不过,程咬金毕竟曾带兵多日,对于兵家之事,还是有些谨慎的,将秦轩三人的话仔细想了一下,便开口道:“陛下,臣只能依照带兵的经验,说出自己的看法!”

李世民伸手示意道:“程爱卿,朕就是要你根据带兵的经验,说说自己的看法!”

程咬金点了点头,开口道:“陛下,依照臣对西突厥骑兵的了解,冬日地上的草地已经枯萎,战马所需的草料确实十分庞大,若是出兵相助高昌,确实有些艰难。应该会让西突厥的那个乙毗咄陆头疼,这等大事,应该不会痛痛快快的下了决定。若是咱们出兵高昌,就如秦轩之言,确实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咱们有利。”

微微一顿,程咬金接着说道:“只要咱们不拖延时间,直接攻取高昌都城,在西突厥那个乙毗咄陆下了决定,援助高昌,并且带兵前来的时候,确实能够拿下高昌。”

闻听此言,李世民直接拍了一下桌案,高兴道:“好,想必候爱卿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侯君集颔首而道:“启奏陛下,臣确实这般认为!”

一旁的秦轩看见自己的意见,应该是被接受了,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不知道想到什么急道:“对了,陛下,臣还有一点疏漏!”

“疏漏?快快道来!”李世民失声道。

“陛下,若是西突厥出兵,即便咱们攻下高昌,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要派兵驻扎?”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