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暴喝声在空中炸裂,吓得倪捷一个冷战奔驰一夜,还未离开敌军的势力范围?

好在,很快,借着微微的晓色,他看清,对方是韩军的装扮,差点跳出去的心才回到胸膛里。也许是夜里不辨,跑到韩国占领的地界上了吧。

于是他高声喊起来,“我等是大周水军都督江大人的部下,围攻广城受困,欲往泉州求我主援助,请各位盟友放我等过去!”

巡逻的韩军叽喳商议一阵,有一个头领模样的出来说话,“天色昏暗,辨认不清,万一你们话中有假,我等要掉脑袋的,还请各位与我等走一趟,将来龙去脉分辨清楚,再行不迟。”

倪捷怒道,“求援如救火,我主将现在危在旦夕,我岂有在这干等天光大亮的时间!你们让开,否则别怪我枪下不认人!”

此言一出,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这边要过,那边不放,双方手中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武器,冲突一触即。

正这时,却突然传来呵呵的一声长笑,虽然笑通常听起来都是开心的,这声音却感觉是浮在皮上,让人心里一阵不舒服。

“是大周的信使吗?有失远迎”,笑声中走出一个玉带蟒袍的胖子,原来不知谁暗中去报了信,竟是韩国的国主韩复来到现场。

“不知国主也在此地。惊扰了,失敬”,倪捷认出人来,毕竟礼数还是多少要做一下,于是在马上欠身,“国主来地正好,我等奉江大人命令,正急着赶往泉州。却被这些人无故阻拦,请国主主持个公道,放我等过去。”

“咦,江大人怎么了?”,韩复突然换上一脸关切之色。

在信使们七嘴八舌将事情简述一遍后,他一拍手。怒道,“赵胜真是只老狐狸!罢了,军情似火,这里到泉州还有一天光景,你们也不要忙着去了,孤王这里即刻为江大人兵便是!”

倪捷一怔,稍微迟疑一下,道,“既然与贵国约定分两线作战,贵**士可愿支援我等?”

“嗨。这是哪里话!”,韩复摆手一笑。“所谓唇齿相依,我两军既然是盟友。哪有见死不救之理?事不宜迟,壮士们这就请随孤王前往军中,点起个上万人,前往救援!”

信使们没想到韩国国主与传说的不同,竟然如此仗义,个个面露喜色,下得马来,随着引领前去。

泉州。街市上,一块悬着“老金头金店”的匾额下面。

“江大人那边还没求援的信传回来?”。刀疤拿着只镯子翻来覆去看,向身边的同伴道。

“没听说,许是打赢了?”豁嘴叼着只烟袋,含糊答应道。

“我就说嘛,赵国这一路吃败仗,早不行了”,没脑大咧咧插一句,“江大人那人哪都好,就是有时小心得过分了。”

刀疤没回应他们,而是探头跟金店老板说话,“照这只打行不?”

“想送哪个窑姐呢?”,豁嘴吐吐舌头,一脸痞笑,结果被劈头一句“滚你妈的蛋”骂了回去。

“嘿……你不是想送……那个谁吧?”,没脑在后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问。

刀疤看他一眼,没说话。

“是兄弟的才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豁嘴上来拍他地后背,吐出一口烟圈,语气不知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别忘了咱们是什么人,你就是把命搭给人家,只怕人家还嫌贱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上头说几次想给刀疤升官了,校尉、统领、禆将……最后要是当上个将军啥的,不就有希望了”,没脑鞋里可能进了沙子,脱下来一边磕一边顶了一句。

“喂,喂,你们想哪去了”,刀疤终于当不住,转头反驳,“人家大老远回来都没忘给咱们带点新鲜玩意,咱多少也得回个礼意思意思吧。只是这样而已,别想多了。”

看两个同伴也不说话,只腆着脸笑,笑得刀疤有些心虚,还是再解释点什么,却被金店老板打断了,“客官,钱不够。”

“妈的”,刀疤重重拍下脑门,索性把上衣脱下来翻检,看还能不能抠出块零碎银子。

正在这时,街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匹浑身浴血的白马不知从何处飞来,疯一样奔跑在青石的甬道上,两侧人群又好奇又惊惧,纷纷围观又纷纷避让。

刀疤定睛细看,却不由大叫出声,“那不是皇上地‘夺云’吗!!?”

夺云驹在见到周荣的一刻,轰然如一座玉山倾倒下去。

它身上中了七箭,胸前雪白的毛色已经被鲜血染的殷红,后腿上一箭甚至带毒,让那条腿几乎成了麻痹的状态,天知道它怎么一路跑来的。

它用力叼着旧主人的衣襟,然后黝黑的大眼睛慢慢合上,在场众人,无不暗自潸然。

周荣抱起它的脖子,把脸埋到柔软的皮毛中去,他不想当着人落泪。

可是,连痛惜地时间都没有,夺云这样子回来,只说明一个问题:江轩那边出事了!而且情况很危急,不然不会连用尖刀突围都突不出来的!

周荣简直捶胸顿足地后悔,一方面有些轻敌,另一方面万素飞和6涛地事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刚从建业赶回泉州,没有紧密去跟踪江轩那边地消息。

“赵胜!我与你势不两立!”,周荣起身,一剑斩在石上,火花四射,大声号令,“火兵,前往广城援救江大人!”

悲愤中,却有人在身后捅了捅他,回头看时,是万素飞。

“皇上”,她声音也轻微带着哽咽,可内容依然一贯地犀利,从夺云肚子上拔下一只箭,指给周荣看。

“这支箭,似乎与其他的不同?”,周荣也意识到她想说什么,睁大了眼睛。

“这叫金钩箭,是韩国贵族专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