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2章 有玄机
灰轻言离开训练场的时候，神态自如，旁若无人。
他的那副嘴脸，让在场的人看见了差点就要活活气死掉。
但偏偏谁也不能说临越的不是，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灰轻言扬长而去。
临千本来就不肯甘心罢休，看见他这个样子更是几乎气炸了：“乡巴佬，你别狂！即便是大郎招你进来的，也未必就能给你蒙混下去。”
灰轻言连头都没回，还是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气的临千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狠狠把灰轻言教训一通才能解开心头之恨。
“你......我到要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哼！新人进来镖行，三月大考是标准。就凭你满口谎话，倒要瞧瞧你怎么混过去。”
总算这次得到了灰轻言的回应，人都已经走远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句话随风飘逝。
“不劳挂念。有时间，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的修炼进度吧！”
当天，镖行里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此，就连临越都听说了这件事儿。
相比给他告状之人的义愤填膺，临越只是报之一笑：“呵呵，年纪轻轻，倒是能沉心静气下去。唔，只凭这点，就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啊？大郎，那小子可是打着你的旗号呢！你就不担心，万一......”
“呵呵，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他说的那些事儿，也不能说临千说话咄咄逼人，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呀！”
“这世上，总有些天才存在的。十七郎的怀疑，只是针对一般人。”
“可这种天才，又怎么会落到......”
这次临越却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话头：“怎么？修炼天才就只能被那些大宗族世家所垄断？我们这样的小家族，便全无机会？”
“呃......大郎，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变强的信念和坚持，又怎么领着旁人，为了临家的壮大而进步呢？我早告诉过你，胸怀要宽广，
“眼睛要多盯着别人的长处。别以为我们临家是所谓的环山城四大家族，就能够心满意足了。这世上事，不进则退。
“稍有大意，便可能错过家族上升的良机。与普通平民百姓相比较，我们是贵族，天生就要高人一等。可你我心中难道还不清楚吗？
“贵族和贵族也是不一样的。临家先祖努力了上百年，才不过让临家勉强挤进了贵族的圈子。尔后这百年间的发展，
“才算是稍稍稳住了临家的阵脚。说起贵族来，我们谁又不知道，我们只是贵族当中的庶族。比起贵族当中的士族，
“和人家的差异，未必就比我们和寻常平民百姓之间的差距小。我们看平民百姓什么眼光，人家就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们。
“这其中犹如天堑一般的差距，可不是简简单单用时间的堆积就能拉近的。想要出头，除了靠人才硬拉，别无他法。
“可人才差距，又何尝是那么容易能拉近的？士族累积名望和声势数以百年计，其底蕴和千丝万缕的各种关系，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
“我们除了更加想尽办法去挖掘家族人才，并不断的收获平民百姓家的人才为己用外，再无他法。本家的人才状况，
“你我都看在眼中。除了寄望机缘外，拼底蕴是根本抗衡不了那些士族大家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唯有多多挖掘平民百姓当中的潜力股。
“然后无论是结以亲情也好，收为姻亲也罢。我们，都可以借此来巩固和拓展我们临家的势力和名声。你可别忘记了，
“当初我们临家的祖上，也是平民百姓出身。以惊才绝艳的修炼天赋起家，才奠定了临家今日之基础。所以平民百姓当中，
“绝对是藏着很多修炼天才。大世家贵族能想尽办法拉拢，我们同样不应落后半分。甚至因为我们天生就比人家差底蕴，
“所以我们要更加的努力和扩大网络搜集天才。尽管我们只是在捡漏，可你也能看清楚，真有不少家族这么捡漏成功过。
“我们所需要复制的，不过是前人成功的经验罢了。像今次的灰轻言此子，是不是吹破天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临家，
“还能短一笔修炼子弟的开销？以这点开销来说，万一成才了，我们收获的岂非更大？十九郎看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懂吗？”
说到最后几句，临越的语气已经严厉了很多。
虽然谈不上声色俱厉，可无论措辞还是语气都已经和平常时候有了明显的区别。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状况下，已经是临越非常生气的状态了。
当下，前来告状的人都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大郎，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临越平静了少许，才再次淡淡的开口道：“先不说新人入行，有3个月训导观察期。仅仅就灰轻言所说的那些话，我也已经抽调了人去查看清楚。”
告密之人顿时瞠目结舌：“哈？大郎，可你刚才不是说......”
“道理是没错儿，但该查清楚的还是要查清楚。这种事情，总要早早掌握了真相才能放心。我倒不是为了戳穿他的谎言，
“只是万一此子说话全都是真的。那么他必然是被遗漏在乡间的修炼天才，这样的天才既然来到了临家，不能早早的拉近了关系，
“难道还要等着他的修炼天赋被别人发现后，再施展手段拉拢离开吗？那临家又算是什么？除了平白担一个不识金镶玉的骂名，
“怕是白白赔了嫁妆又没嫁过去夫人。这等蠢事，我临越难道要做出来吗？那个时候，才是真正临家会被人当做笑柄而大肆嘲笑。”
临越的脸上，浮现出来一抹孤寂。
偌大的家族和前途的重担，全都压在身上的感觉，不好受。
可这既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荣耀。他临越，责无旁贷。
看着灰轻言毫无半点异样的姿态，柳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已经闹翻了天呀？
为什么你还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旁若无事？
好几次柳泽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最终都没有能把话说出口。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灰轻言则还是那副根本毫不在意的样子，照常的去吃饭，去修炼，去洗澡......
他还向柳泽打听凝炼静室的消息，柳泽强忍着心中的怪异感觉，还是指点了他一番相关的信息。
灰轻言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后就直奔凝炼静室而去。
在他吃饭的时候整个饭堂的目光，几乎都会在他的身上流连忘返，
普通人在这种集万千目光于一身状态下，再怎么冷静也难免会有些异样。
然而灰轻言却一如寻常，彷佛那些关注的目光全都不存在。
临千本来还想要再过来找几句茬儿，但想起当日灰轻言对他的各种无视就充满了无力感。
再有千般挑衅，人家不理你，你能怎么办？
除了碰个灰头土脸外，什么意义都没有。
哼！我到要看你猖狂到什么时候，新人训导考验期就三个月时间。到时候是真是假，谁还不一目了然？
就算你真的有几分修炼天赋，可是必定也会和你所吹出来的那种天赋相差甚远。到那时候，你的所有表现都只能加大别人的心理落差。
或许换个别人，大家看见这种成绩会很满意。然而换到你身上，却只能得到吹破天的评价。
除了走人，你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想着想着临千甚至忍不住笑出来声，好像亲眼看见了灰轻言被赶出五环镖行的那一幕。
而灰轻言吃完了早饭，直接就去了凝炼静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对修炼据说有明显加成的好地方。
既然他准备修炼《七禽指》的功法，镖行里又发下来的“固本丹”给他用。那何不趁此机会，将“固本丹：和凝炼静室搭配使用。
反正当初望天青给他说起过，新人入行的头三个月里，每个月都有3天的时间可以免费试用凝炼静室。
同时，新人使用凝炼静室的排列顺序，往往是镖行当中最优先的。
据说这也是为了保证新人在训导考验期最大程度激发自身的潜力出来，不至于错失了良机。
看来临家，还真是对新人的培训很是下心思。唔，这家族，才是真正的所图长远。
若不是跟着老道学了十几年，又跟着新来的田中俊雄继续学习了几年，灰轻言根本看不出来临家的心思。
所以还是老道说的没错儿：“所有人类的历史，都是现代史。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
想要看清楚这些表象背后的意义，只需要学好历史这一科，就足够用了。
但无论如何，临家的制度，对于眼前的灰轻言而言，全都是便利。
尤其是当他知道，他今天来使用凝炼静室，是抢了临千的预约，心情更是格外的舒畅了几分。
只可惜，他进去的早，并没有时间看见后来的临千得知了凝炼静室被灰轻言抢走时候，几乎要喷火的双眼。
“灰、轻、言！”他几乎是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念出来了这个名字：“我们从今往后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