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微弱的烛火跳动,宁清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即恨又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她做了那么多的安排,可结果却什么进展也没有,反而将自己弄得进退不得。

“哈哈哈……”

夜魂看着她紧张又仇恨的样子,大笑出声,这笑声爽郞中带着开怀,要是在平日深夜必会传出老远,可现在屋外下人们正都泼水救火,哪有人会注意到这屋里来?

“你笑什么?”宁清岚被他笑得怒起。

“唉……”

夜魂轻叹一声,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宁清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那时我对你说了什么?当晚我们再相见时,我们又说了什么?每一次见面我都会对你说的话,你怎么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越走越近,平灵四人紧紧将他盯住,只要再靠近三步,她们定会出手。

“住口。”

宁清岚怒喝,夜魂要说什么,她心里清楚,是,她是被他看光了,她是没了闺誉,她是每次与他深夜相见,她更被他印下了印记……他是口口声声的说她是他的女人,今生都是他的人。

可是,她决不属于他!绝不……

“夜魂,以前之事我们互不相欠,我以后不会见你,错过今日,我们就是敌人。”宁清岚神情冰冷,手一抬,六翅金蛇王吐着殷红的信子。冰寒的蛇眼盯向夜魂。

真是可笑,才短短的两个月,就只是这两个月。她就忘了男人是多么的可怕了吗?她因曾赤身于这个陌生男子面前,因着想救奶娘,因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就任由他语言戏弄,就可以与他**了吗?

宁清岚,你太让自己失望了!

前世的痛还不能让你清醒吗?

她食指一伸,指向门外:“不送……”

话音一落。夜魂的身形停下,屋外大火似乎以被扑灭。下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屋中,烛火更加昏暗,摇曳间将夜魂的身影吹得飘乎不定。只有他那一双如夜鹰般的眸子盯着宁清岚。

屋中如刮过一阵寒风,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两枚暗镖消然出现在平灵手中,眼前男子的气息太过骇人,前一刻还是温和无害,下一刻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寒冷无比,身上的暴戾之气瞬间爆发,如同来自九幽的修罗。

“该死的”

夜魂内心暗骂一声,双拳握得咔咔作响,暗想眼前如寒冰的宁清岚定是误会他了。虽说他得到那消息时,确实是真的很高兴,因为从今以后。他不仅掌握了宁瑜远的把柄,更得到制权皇后的方法。

可是,他怎么会不顾宁清岚的危险冒然将此事公布?他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吗?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开始,她就注定是他的女人了,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明白?

真想大吼一声,让她知道他决不会伤害她。真想大声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让她不要猜疑他……

可是,他不能!他看着宁清岚那紧泯的嘴唇,深沉的眸光顺着宁清岚的手指,直接走向门口,冷风吹来,夜魂消失在夜色中,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这一夜,竹院子里的下人们直到天亮了才将被烧库房给收拾好。

吵吵闹闹中,天慢慢亮了。

而宁清岚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夜魂走后,她就躺在了**,反反复复的看了多遍那封书信,信中所说的内容实在惊人,若她真的拿去用来交换苏嬷嬷与小喜,她与宁瑜远将撕破最后一层脸皮,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引起宁瑜远的杀心,长生与生存哪个更重要?宁瑜远自然会衡量,只怕到时她不仅救不出小喜她们,连她自己也会陷入危境?

可眼前的局势她要怎么破?

宁瑜远今日一计不成,下次又会出什么招……

迷迷糊糊中,宁清岚睡着了,而紧接着的三日时间里,她一直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朝堂没有任何针对宁家不利的消息,夜魂并没有将那件事情公布开来。

不过,就算如此,宁清岚也开心不起来,因为……

北琉百年不遇的一场旱灾开始了。

从千赤江以南,北琉的南部与西部受灾最为严重,近千里的田地里,两个多月没有下一滴的雨。

在北琉南边的平江县有一位主簿专门写了一首当地旱灾的诗上奏朝庭,名字叫作《勘灾诗》,他是这样写的。

“散吏驰驱踏旱丘,沙尘泥土掩双眸。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下官虽有忧民泪,一担难肩万姓忧。”

这两个月中,老百姓颗粒无收,处处饥荒遍地,可以想像,这场旱灾让平江县变成了怎样的一副凄惨景象。

当然,京城的情况要好很好,在各地旱灾不断传来的时候,北琉的京城还是一片繁华,虽然也有近一个月没有下雨,但离京城不过两百里远的千赤江还是水量充足,大大缓解了灾情。

更者,还有两个月,就是太后的六十生辰,所以,京城各府里相对于旱灾,对于这场太后的寿宴是更加的重视。

勇德侯府同样如此,经历了周老夫人当日之事,宁老夫人也亲自进宫去求见过太后一回,听说当时,太后还将周老夫人也请进宫中。

而就在

她们出宫时,宁老夫人与周老夫人两人还曾在宫门口友善的交谈过几句,看来太后是将宁周两家的事情给调停好了。

所以,对于太后的这次大寿,宁府是想尽了心思,只希望到时博得太后欢心。

当然,这些事情,与宁清岚没什么关系,自从大火过后,她的院子里一直很安静,听说孙氏为她又选好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兵部一个四品的书令吏。

只等七日后的吉日,男方就会来下娉。

这事孙氏是叫宁清岚过去亲自对她说的,当时宁清岚什么也没说,只说一切听母亲的安排就是。

哼!看来宁瑜远坐不住了,这么着急着把她嫁出去,只是小喜还在他的手里,宁清岚想离开现在都难。

那日信的内容又出现在她脑海,难怪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在宁清岚苦无对策之时,一道圣旨传到了勇德侯府,将宁清岚与宁瑜远的计划都打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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