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一片死寂,谁也想不到这七姑娘竟然如此烈性,孙氏动容,一下子站了起来。

宁瑜山脸色巨变,奴仆婆妇们个个震惊,只有宁初柔站得最近,被喷了一脸的血,一摸脸,温热的血液沾满手心,吓得她惊慌失措的大声尖叫。

“还不快叫大夫。”

宁瑜远怒目大步而来,一入厅中,掏出怀里帕子紧紧的缠在宁清岚的手腕上,看着满身是血面色惨白的宁清岚,对着孙氏与宁瑜山一阵大吼:“谁让你们如犯人一样审她,还敢乱用私刑?”

宁瑜远怒不可遏,喷得孙氏一脸的口水,又转向宁瑜山:“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将宫里赐的凝血膏拿来。”要是宁清岚死了,他的心血就白费了。

“是,是。”宁瑜山吓了一大跳,慌忙去拿药。

宁瑜远伸手搭在宁清岚另一只腕上把脉,焦急唤道:“宁清岚,醒醒……”

“大伯……清岚是冤枉的,小喜只是开了下门,四姐姐非要说我与外人勾结……我,我……没有……”宁清岚虚弱转头,望向了宁初柔。

“我知道,昨晚之事与你无关,你放心,大伯会给你一个交待。”

宁瑜远安慰说着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宁初柔。

宁初柔一下子骇住,连连后退,不明白一向威严的大伯为何会如此在乎宁清岚:“大伯,真是我亲眼看到的啊……”话还没说完,啪的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造谣生事,颠倒黑白,还不滚回自己屋去。”

“啊……”宁初柔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倒,口齿流血,发髻散乱,两个婆子把她一挟拖了出去,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厅中气氛一下子凝固,勇德侯府虽然是由大房主事,但大房与二房一向互敬互爱,哪里会有直接冲到二房屋里打二房子女的事情发生,事出反常必有妖,孙氏第一个反应过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一如敬你,可你再生气,也不能拿我女儿出气,昨晚上的事情,是初柔亲眼所见,你这样紧张这贼人,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孙氏怒不可遏,宁瑜山一向怕他大哥,可她却不怕,她堂堂大理寺千金嫡女,勇德侯府二房主母,怎能容得别人来此撒野,就算是宁瑜远也不行,来这里打初柔就是打她的脸。

何况,昨日宁瑜远亲自来关心宁清岚的婚事,她心中早有怀疑,要不是有鬼,他堂堂兵部尚书竟然会有空来管别人家庶女的婚事?

“什么关系?”

宁瑜远眼睛一眯,一脚踢翻孙氏身旁的两个婆子:“我与她什么关系?她可是你名下的女儿,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她是哪个送来的?”

宁瑜远越走越近,来到孙氏身前时,最后一句大吼出声,吓得孙氏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此女是谁送来的?当年正是被老太爷亲自抱来,难道并不是宁瑜山的私生女?她苍白着脸胡思乱想,却理不出个所以然。

“即然想不明白,那就呆在院子里好好想想,萝儿出嫁前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冷冷的看了孙氏一眼,宁瑜远将以昏迷的宁清岚带走。

孙氏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地上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她双眼茫然,这是要封她的院子吗?

怒气冲冲而来,不问清原由,在她屋里让她没脸,打她的下人,打她的女儿,还要禁她的足?

孙氏一挥手将桌上的茶杯全挥到地上,顾不得水浸溅到衣上,素牙紧咬:“贱人,贱人……”

夜色慢慢降临,夏堂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热闹的老夫人寿宴过去才一天,勇德侯府的气氛就变得怪异。

先不说宴会当天院子失火,后又失窃,那晚上一群黑衣人,明目张胆的搬走库房,真是**裸的打脸,虽说皇上以下了严令,一定要将毛贼捉拿,但京城那么多权贵府上都好好的,只有勇德侯府出了事,明眼人自然都等着看笑话。

街头小巷都传疯了,有的说勇德侯府里藏着一座银山,要不然怎会只偷他家银子,还有的说是仇家上门,有的说是宁瑜远抢了别人的小妾所以报复,总之,稀奇古怪的传言,没几个月想来淡不下来,所以府里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蚕,就连府里的几个主子也个个满脸寒霜。

勇德侯府最大的院子里,一间书房中,一位满头银发,皱纹满脸的枯瘦老者坐在一张垫着厚垫子的宽大椅子上。

“瑜远,她现在如何了?”老者慢慢开口,声音嘶哑,松驰的皮肤搭拉着有气无力。

“父亲,您放心,她没事,虽然伤口有些深,流了不少血,但无性命之险,您放心吧。”

宁瑜远立于一旁,看着老人的样子,心有不忍。

自从父亲一刀砍断南巫国皇帝人头被喷了一脸的血后,这十几年来,就一直受着血液中巨毒的折磨,请了无数人医治却也无效,南巫会毒,世人皆知,只是想不到南巫皇帝的血中也会含毒,每当月圆之时,必会血液沸腾,让人痛不欲生。

只到前不久,有人告诉他,要解父亲身上的毒,只有南巫皇室之人生下的孩子,取其心头血肉将南巫重宝凤华碧夜项链浸泡,开启南巫密室,得其南巫密宝,如此父亲身体里的毒才能解除。

而这个身佩凤夜碧华又拥有南巫皇族血脉之人,世间只有一个,那就是宁清岚。

不仅如此,那人还跟他说,南巫密室里存有神密的长生之法,当然,这个才是他最想

想到的东西,长生……无人能抵其**。

“给二房个教训,不可再对她动手,在这两个月里,必要好好照顾,以前只想着不要引人注意,可不想却会被人欺凌,以后你要改改方法,还有周家那边,想女子为其生子,唯有心甘情愿才最安全。”老人说了几句以是气喘,宁瑜远将桌旁的水喂到嘴边喝下。

“父亲,这些事情您放心,我以让孙氏闭院两月,在她出嫁前都不用请安相见,只是,血魂楼的楼主夜魂,他实在欺人太甚,今日早朝不知多少人在笑话咱勇德侯府,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定将他们抓出来,以泄心头之恨。”宁瑜远双拳一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昨晚库房里可是损换了近百万两银子,这让他如何不恨?

“唉,我老了,也不知这几年外面如何了?血魂楼日渐势大,你最好不要硬来,不过,她真跟血魂楼的人无关吗?此事可要小心些才好。”其实最在乎宁清岚的人是勇德侯,最想得到长生的人也是他,只可惜长生这种事,除了他们俩,外人却并不相信。

“这个自然无关,她从小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难道我们还不知吗?整日里就爱呆在屋里绣花,绝对与血魂楼无关,倒是她身边的那个奶娘,这次她回乡,我以让人跟着,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抓起来。”宁瑜远沉吟,好几天过去了,也没个信传回来,看来也是没有问题了。

“嗯,好,你做事我放心,只是,四皇子那边……”

屋里灯光昏暗,低沉的话语声不断响起,夜色更浓,这个侯府里最有权势的两人在一起密谈,说的全是有关宁清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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