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谢明如镇定的问,她有理由镇定,这里是缥缈云域,她是统治云域数千年的三大上族中谢氏的嫡长女,也是谢家嫡长系唯一的女孩子。wWW!qUAnbEn-xIaosHuo!COm

比起徐碧微、云千悦等人,她的身份显然要重要得多。

在其他地方也许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者知道了也无所谓,但是在云域,即使云二长老,以及那些隐藏的古老势力,都没有这个胆子敢杀她。除非对方想面对谢氏全族的怒火,以及整个云域最可怕的组织的追杀。

不过她问了之后,却始终没人回答她。要不是那森然的刀尖一直抵在她脊椎上,谢明如还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很有耐心的等了半天,不过,就算谢明如有耐心,却依旧没能比过这胁持她的人有耐心——后者的手仿佛磐石一样稳固,连谢明如这样的天生武主,在如此接近的情况下耐心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脱身的机会。

她不得不宣告这场对峙自己处于绝对下风,再次开口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问出这句时,她的心不知不觉沉了下去——这无关胁持者的行动是否进一步威胁到她的性命安危,而是她忽然发现自己与所有的影卫都失去了联系!

作为谢家这一代最受宠爱与重视的孩子,谢明如在家族里的地位远比那号称云域第一美人的同父异母姐姐尊贵。因此她身边的影卫可以说层出不穷,这也是她在山口刚刚出现时,便一箭迫使云家的三位长老倒飞而出:并不是她那一箭多么了得,而是云家三位长老察觉到她身侧隐匿的强者气息,不敢怠慢。

所以刚才被刀尖抵住脊椎时,她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那时候她还能感觉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影卫的存在,虽然大部分都被她派出去帮助白伤搅乱众人视线去了。

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周围陷入一片平静,仅存的不愿意离开她的几名影卫,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本着留好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原则,谢明如决定和胁持者谈判,可惜,接下来无论她说得多么动人多么慷慨,她身后的那柄尖刀压根就没有动摇的意思。作为一名天生武主,尤其是得到弓灵认可的武主,谢明如自认武技相当不错,何况她的师父大概是整个大陆上武技最出色的人了。可怜的是,这场近身搏杀,她始终没能看见人家一片衣角……

……

“你终于出来了。”

宁柘和桑初不意外面还真有人在等,都是一怔,那绿裳女子却缓缓抬起头,轻启朱唇,目光却落在宁柘手中的兽骨上。

宁柘一时有点琢磨不定,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在与这根兽骨打交道?不过见到这绿裳女子后,夺光术尊精魄中却传来一阵激动的情绪,他顿时凛然——郁仪认识这绿裳女子?

“恩?小家伙,你就是数千年来的第一位魇之术士吧?”好在那绿裳女子很快将视线转到宁柘身上,她容貌娇媚,大概二十余岁的模样,不过宁柘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威压,不同于灵魂的压迫,而是一种实力上的差距。这看起来百媚千娇的绿裳女子,显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虽然她这句话惊心,一旁桑初闻之色变,宁柘却不惊讶,他早从郁仪的反应里就知道眼前这绿裳女子不是常人了。郁仪从进入缥缈云域起,就仿佛对这里颇为熟悉,即使西纳山脉例外,却无妨宁柘猜测云域在数千年前也是郁仪的故乡。

既然有故乡,想必遇见几个故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惜他不清楚自己的老师与这绿裳女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他欠了欠身,缓缓道:“不错,不知前辈是?”

“我?”那绿裳女子格格一笑,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兜帽之内的阴影,“在我和你详谈之前,你是不是先清一下场?”

宁柘怔了怔,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桑初,而后者正十分为难的望着他,他沉吟片刻,想起刚才郁仪说过的话,缓缓道:“前辈,此人是我朋友……”他话音未落,那绿裳女子脸色已经古怪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随即摇头道:“才术魅,难怪没办法抵御‘宁和’之威!”

她说出“宁和”二字,宁柘还没反应过来,桑初却一瞬间脸色苍白,仿佛不敢相信的瞪着那绿裳女子!

“宁和?”宁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绿裳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缓缓道:“我刚才就劝冰崖杀了他们,它未得你确认不敢随意下手。想不到你从湖底出来后还是没灭口……现在居然还为他求情,是不是每次下决心前都觉得不忍?”

宁柘愣了一下,却没有询问,而是低头思索哪里不对——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慈悲的人,这半年被追杀的历练,不说视人命如草芥,也算得上杀伐果决,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火系魔法师却始终让他生出无法下手的感觉。真正对桑初动了杀意,还是在碧纹金角蟒的一再暗示下,现在被这绿裳女子提醒,宁柘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啧啧,你不用多想了。”绿裳女子摇着头,笑吟吟的说,“这是纯火之躯的天赋技能,宁和,只要他不对你生出敌意,你就不会对他生出敌意。这一任的纯火使者倒让人意外,居然能够提前发觉你的杀机,对你先施展这个天赋技能。”

宁柘瞥了眼自己身侧的同伴,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这火系魔法师印象不错,现在看来,是人家早就给自己下套了。

“现在你可以干掉他了,等你干掉他,我们再来好好谈谈。”那绿裳女子悠然的说,“为了速度一点,你可以让冰崖动手。冰崖就是你袖子里那条碧纹金角蟒。”

宁柘面无表情的按动机括,杖中剑刷地弹出,在久违的阳光下泛起一丝嗜血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