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宁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谢明如不解的反问,见苏清望沉默不语,少女蓦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血脉术士纯血”

苏清望苦笑着点了点头:“如如果然聪明没错,当初引动整个云域的术士疯狂、让白伤大人在西纳山脉中大杀了一场的术士纯血拥有者,正是宁柘”

“可是,哥哥,我记得当初二哥不肯离开漭云湖,所以没有参加这次追杀,但是哥哥你却是亲自参与的,而且还带着楼南两人同去,为什么他的血脉还在他身上,你和老师却不约而同,把我许配给他?”谢明如眨着明媚的眼睛,不解的问。Www,QuanBen-XiaoShuo,CoM

苏清望叹了口气:“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术士纯血一直只存在于记载之中,除了知道它只会在临渊大人的后裔中出现,以及它的出现,是成为术冕的保证外,譬如它有着什么样特殊的地方,或者是否能够越阶增强拥有者的实力……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说了半晌,谢明如却逐渐听懂了他的意思,露出吃惊的神色:“哥哥你的意思是,你没能夺取他的血脉?”

“不仅没能夺取。”苏清望在自己妹妹面前,一点也不隐瞒,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术士纯血的特殊之处,反正和宁柘在梦蜃之境中的交手,差不多是我这一生最接近死亡的时候。那种被剥夺一切的感觉……那个时候,我几乎认为他就是术冕,是四千多年来大陆所有术士只能仰望却不可及的术冕”

谢明如皱起眉,眼中的惊讶之色越来越多:“梦蜃之境他、他当时才什么实力?居然已经能够进入梦蜃之境?就算是术师,进入那里也会被幻境所杀,他竟然可以进入其中,还能分心和你交手?”

“要不是他需要我的一些帮助,恐怕又担心杀我之后麻烦不断,所以只是暂时禁锢了我的灵魂之力后,和我谈条件,我感觉到,那时候他要杀我,一点也不困难。”苏清望眼中流露出惊怖之色,谢明如还是第一次从她的兄长脸上看到如此清楚的恐惧。

那是一种不堪回首的战栗。

“就在这时,从西纳山脉的方向,忽然传来白伤大人的声音,他要我将你嫁给他,并且告诉我,我绝不会后悔这个决定”苏清望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恩……除非你非常不喜欢他,否则我确实不会后悔这个决定,术冕……若干年之后,你就会有一位术冕为丈夫了”

谢明如沉默不语,繁弱弓就在她手边,散发着淡淡的黑色光辉。半晌,她站起身来:“既然哥哥也不知道原因,那我去问一问老师。”她眼底有着深深的疑惑,“如果这件婚事是哥哥你提起的,解释为术士纯血,我还能理解。可是老师……当初临渊术冕还活着的时候,老师可是打伤了临渊术冕的默契魔兽、金瞳蛟隼,以至于被临渊术冕四处追杀,不得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东躲西藏于无数隐秘之处的。仅仅是未来的术冕,怎么可能让老师作出这种决定?”

苏清望听到这番话,也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不错,如如,你毕竟是白伤大人的学生,在这个问题上,倒是比哥哥看得更清楚。”

谢明如点了点头,抱起繁弱弓,离开了苏清望的房间。

纯黑而质地晶莹的长弓,泛着柔和的光彩。谢明如关上房门的刹那,双眉就皱了起来。她抚摩着繁弱弓叹息:“繁弱,没想到这件婚事,是老师提出的,虽然哥哥说,只要我不满意,他同意我解除。但是老师主动提出了这件事,一定不会准许我退婚的。我该怎么办?那可是未来的术冕”

“……”繁弱弓身发出一抹流光,飞快的融入谢明如的手背。这抹流光一融合,谢明如的神情,便微微恍惚了一下,她在走廊上站了片刻,片刻后,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现,径自走向白伤的住处。

……

“哥哥?”头颅骤然张开了眼睛,宁柘却并没有惊慌失措,紫袍魔法师一行虽然已经到了结界——也就是在非术士以外者的眼中,只是一个悬崖——的外面,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丝毫没有取出大批炼金之物,破开结界进入的意思,反而在结界外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是这群人担心结界内有什么陷阱或埋伏呢,还是他们一点都不急着进入?

宁柘浑然不知,他在结界内,正是造成了紫袍魔法师一行,千里迢迢赶到射月森林,却只能眼睁睁的在外面看着近在咫尺的月之悲歌却如隔天涯。

既然紫袍魔法师一行没有立刻进入的意思,宁柘自然抓紧时机,好好的打量一下手中的头颅。他心里有微妙的感觉,这个看起来和苏卷一模一样的头颅,一定和他们兄弟有着很深的关系

当头颅的眼睛意外睁开时,宁柘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如同苏卷还活着的时候一样。但是,头颅的眼睛完全张开,宁柘却立刻变了脸色

空的

这个头颅的眼睛,赫然不知是何时已经被人挖去因此,直视着宁柘的,是一双空洞可怖的眼洞

宁柘初见苏卷的时候,就惊叹过自己哥哥的容貌的完美。这个与苏卷容貌酷似的头颅,尽管只剩下一颗头颅,依旧无法带给看到的人狰狞可怕的感觉,看上去只觉说不出的愉悦。但是此刻,这双空空落落的眼洞,却让宁柘这位魇之术士,也不禁打个寒战

眼洞对上宁柘惊讶的视线,两行鲜血,骤然从眼珠完全被挖出的眼洞之中,缓缓流出

这两行鲜血,色泽纯净而灿烂,不同于常人的鲜红色,也不同于宁柘的紫黑之色,而是纯粹的金色犹如最为纯净的黄金,散发出仿佛太阳一般的光芒。

宁柘的双手,正捧着这个头颅,金色的血液触碰到他的拇指,顿时,一阵轻烟冒出,宁柘痛呼出声,手一松,头颅重重砸向湖底的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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