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阴阳交互

3.‘阴’阳‘交’互

这些图形到底是不是太极图的来源?如果单就这种图形纹样而言,显然无法直接推衍出太极图。因为类似的图案在其他民族就没有演变出太极图,如古代巴比伦有双蛇缠绕‘交’尾图案,古希腊、古印度、高加索、小亚细亚等地的遗物(银饰、铜壶、‘花’瓶等)上有:纹饰,但这些民族都没有太极图。至于“涡漩”一说,实属荒唐,“涡漩”无处不在,如果从中能看出太极图,那太极图岂不是遍布世界各地了吗?

不过,从这些图形隐含的思想观念看,又不能说与太极图毫无关系。这些图形都是双双‘交’合而成,或双龙、双蛇,或双鱼、双凤,这是原始社会‘生’殖崇拜的产物。双双图纹,或表示男‘女’(伏羲、‘女’娲),或表示雌雄(双鱼、双蛇、双龙、双鸟);两两‘交’叉,反映原始生民对男‘女’、雌雄‘交’合的直观认识。由两‘性’‘生’殖器、男‘女’、雌雄、日月等人体现象、生物现象、自然现象,逐渐体悟出“‘阴’阳”概念,以及‘阴’阳同体、‘阴’阳相对与相‘交’(对待与统一)、‘阴’阳‘交’互作用、‘阴’阳相互转化等等思想理念,这种思想决定了中国传统文化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阴’阳文化。

《易经》‘阴’阳爻、‘阴’阳卦正是‘阴’阳思想的符号化,太极图的黑白相间、首尾纠合正是‘阴’阳对待统一、消长流行、互根互动理念的最佳图示。

可见,原始时代的这些图纹只不过是太极图的思想渊源,而从中并不可能直接演变为太极图,太极图到底源自何图?最早的太极图为何时何人所作?让我们先来看看前人的论述。

在宋人的着作中,基本上是认为“先天图”(应当包括“‘阴’阳鱼图”或就是“‘阴’阳鱼图”)是从五代宋初陈抟那里传下来的。

最有名的是朱震的论述:“陈抟以先天图传种放,放传穆修,穆修传李之才,之才传邵雍。”(《汉上易传·进易说表》)

其实比朱震更早的晁说之已叙述了先天图的流传:“有宋华山希夷先生陈抟图南,以《易》授终南种征君放明逸,明逸授汶阳穆参军修伯长,而武功苏舜钦子美亦尝从伯长学。伯长授青州李之才‘挺’之,‘挺’之授河南邵康节先生雍尧夫。”

我们再来看一看与邵雍同时代的人是怎么说的。与邵雍同巷里居住了三十余年的二程兄弟说:“独先生之学为有传也。先生得之于李‘挺’之,‘挺’之得之于穆伯长。推其源流,远有端绪。”

程氏只上推到穆修,穆修以上则以一句“远有端绪”省略。

邵雍之子邵伯温说:“先君受易于青社李之才,字‘挺’之。为人倜傥不群,师事汶阳穆修。‘挺’之闻先君好学......于是先君传其学......伯长,《国史》有传,其师即陈抟也。”

由此可见朱震所说的传承关系是基本可信的。可惜“先天图”没有随上述文字流传下来,以至今人无法确认它到底是“‘阴’阳鱼图”,还是“先天八卦方位图次序图”,或是别的什么图。

其后详细论述易图流变的是元代的袁桷,他在为宋末谢仲直《易三图》作的《序》中说;“上饶谢先生遁于建安番扬,吴生蟾往受易而后出其图焉”。而谢仲直又得自彭翁,彭翁得自武夷君。武夷君可能就是白‘玉’蟾。袁桷又说:“至荆州袁溉道洁始受于薛翁,而易复传。袁乃授永嘉薛季宣......最后朱文公属其友蔡季通如荆州复入峡,始得其三图焉......其孙抗秘不复出......今彭翁所图疑出蔡氏。”依袁桷说,易三图的流传大致为:薛翁-袁溉-薛季宣......(蜀之隐者)-蔡季通-蔡抗......武夷君(白‘玉’蟾)-彭翁(即彭耜)-谢仲直(即谢枋得)-吴蟾

那么蔡元定从四川访得的三图是什么样子?或者说谢仲直的“易三图”是什么样子?

今天已经看不到了,袁桷当时就没有说明。胡渭推测:“故首着之季通所得三图,一为先天太极图无疑矣。其二盖九宫图与五行生成图。”

明代初年赵撝谦(1351~1395)在《六书本义》中载有这张图,并说:“此图世传蔡元定得之于蜀之隐者,秘而不传,虽朱子亦莫之见,今得之陈伯敷氏。”当时大多数人都相信这种说法,只有季彭山表示怀疑,他说:“朱子与蔡氏无书不讲明,岂有秘不与言之理?”。胡渭不仅赞同袁桷的说法,而且赞同朱震的说法,认为陈抟以先天图授种放,三传至邵雍,邵雍的“先天古易者,悉本此图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