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我好想回家……”此刻,好希望有个肩膀能借我依靠,让我痛快一哭一场。他浑厚的气息让我熟悉,他温暖的体温让我安心,我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那种无助,无处申诉,无依无靠的感觉,伴随我从傍晚走到黑夜,又从黑夜坠回白天,似乎有霎时间回到白天,同样的一天,我必须经历两次。

在這里,未来的命运是全然不可知的。

此刻的我一无所有,除了身边這个紧拥着我,如兄长般的男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第六章暧昧不明

“唉,真是丢死人了!”我负着双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郁闷得想大叫。

昨天我一时感伤,可怜兮兮地抱着秦琼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居然哭倒在他怀里,最后还哭到睡着了,人事不省,连什么时候被他抱回房里都不知道。

“啊,啊,丢死人了!郁闷啊!郁闷!”我在房里思前想后,坐立难安,忍不住自言自语,“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居然哭到睡着……丢人……真丢人……一定被他笑死了……”

“明弟,你还没起来么?”屋外传来秦琼的声音。

“啊,啊,秦大哥!我,我起来了,起来了!”我像被电到一样跳了起来,“我早就起来了!”

秦琼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低下头端详着我,“嗯,看你气色还不错,昨晚睡得还好么?”

我避开他的注视,抬头看着屋顶,“昨晚我睡得很好……谢谢,谢谢秦大哥,我,我去校场练剑了!”边说着,我边低头朝门外走去。

“你怎么好像很怕看见我似的,”秦琼两手一伸,将我拦住,“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没有呀。”我的眼神飘呀飘,就是不敢看着他。

秦琼将头伏得更低了,“呵……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這个该死的混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马上我忘记那件事!不对,是永远忘记那件事!”

秦琼笑得很故意,“哦?是哪件事?”

“你不要给我装蒜!”我被他气红了脸,“明知故问!”

“我确实不知道是哪件事。”秦琼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我的窘态,“你是指你受不了痛大叫的事情?还是指你哭到睡着……”

“你还说!”我又急又羞,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叫你别说你还一直说!”

我的手严密地盖在他的唇上,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嘴唇轻轻动了动,我的手心里立刻一片湿润。

我不由怔了下,手心敏感的肌肤已经感觉到他唇的柔软、温暖、潮湿……

手心痒痒的,说不上不舒服,只是觉得有些怪,我有点不自在了,想抽回手。

秦琼却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顿时进退不得。

“你……”我完全怔住了,抬头看着他,他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信息。

“明……莫非……”他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眼底有丝温柔,但已失去以往的沉稳。

“秦大哥……”手心里他的唇似乎更烫了,我觉得脸也开始烫起来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怯怯地叫了声。

“傻小子……”他轻笑了起来,很自然地放开了我的手,揉了揉我的发,“对了,明,我有事找你。”

“哦……”我别扭地收回手,放在身后不停地搓着,“找我什么事呢?”

秦琼黑色的眸子里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今日衙里忽然发下一干人犯,他们都被判做充军,要发往平阳府泽州潞州着伍。”

“這么说,我们要出远门了?”我还是不太敢看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秦琼颔首,“恩,因为這次需要押解的人数很多,刘刺史不敢有失,所以就差我与建威两人分头管解,建威往泽州,我往潞州。所以我必须先和建威去长安兵部挂地号,然后再往山西。”

我抬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看他似乎已如往常一样,也就放下了心,轻快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秦琼拍了拍我的头,“越快越好,建威已在衙里等候了。”

我马上回身往衣柜走去,“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准备上路的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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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天空很蓝,一尘不染,光影中几乎找不到一丝的浮尘。也许只有在古代,在這片还没有被污染的时空里,才能看见這样干净清澈的天空,呼吸到如此清新的空气吧?

秦琼、樊虎和我先去长安解军挂号出来,随后就往山西赶去,這日已到了临潼临山下植树岗边。

我百无聊赖地拍着跨下那头温顺的小白马,“秦大哥,把你的黄膘马借我骑骑好么?”

“不行!”秦琼立刻摇头,“上次你一骑上它,便重重地摔了下来,胳臂好几天都不能动,那样的痛楚,难道你這么快就不记得了?”

“我的胳膊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啦。”我诞着笑脸保证,“我保证這次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绝对不会摔下来的。”

“还是不行。”秦琼板起了脸,“如今我们在赶路,倘若你受了伤,我们可无暇分身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