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问我,明日就要开战了,为何我还来找你,”那双深蓝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我,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底那灼热的光,“因为,我想你,你呢,想我么?”

我喜欢他這个样子,不冷漠,不冲动,不委琐,不隐藏,对自己的行为完全自信,有担当。

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心紧紧地收缩、猛烈地跳动,似乎有着莫名的期待。而這些感觉,全是他给我的。

“想……”我呆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扯了扯唇,几天来的混乱思绪在见到他之后,却只能化成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想”字,目光似乎越来越不舍得从他的身上移开。

“哦?”李世民眼底的那束光越发的晶亮,他右手反抓着我,左手的手指划过了我的双眉与脸颊,“明,你当真有想我?”

這次我没有回答他,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淡淡的麝香揉合着他的体味,這抹奇特的香味刺激着我的大脑,也就是這种味道,使我恋恋不舍,它像是一条坚固无比的锁链,缠绕住我的手脚,让我不能逃,也不想逃。

李世民缓缓停下在我脸上游移的手,他凝望着我,深蓝的瞳孔中映照着我的影子,我的样子在他的眼中竟是如此的清晰和完整。

记得老人们说过,如果你凝视一个人的眼睛,可以从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见自己,那么,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

他是我要找的人么?我所有的美丽从此以后是否只在這个人的眼中绽放呢?

“告诉我,你此刻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想你,我心中满满的,都是你……”這一次,我没有压抑,诚实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地想法。

“呵……”李世民笑了起来,深眸里闪耀着漩涡般迷离的幽光,那是夜的纯粹和无法形容的蓝,他双臂一伸,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或许,這一切只不过是场游戏,一场苍天作弄的游戏。或许明日醒来我就后悔今晚我所说的话,但這一切却没有人能避免,没有人能抵抗,没有人能改变,没有人……

我就這样陷落在他的眼眸里,陷落得竟如此彻底,仿佛整个灵魂都被他吸走了,对他的渴望占据了我的心,它在胸中不停地翻滚,在脑中一直地闹腾,搅得我无法安生。

我才知道自己是這样的脆弱,只因为他一个受伤的眼神,就這样轻而易举地陷落了。

“明……”李世民伏下头来,唇缓缓凑近我的。

仿佛听见自己的心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慢慢闭上双眼,靠向他的怀中。

他温热的唇轻印在我的唇上,微微吸吮摩挲着,灵巧的舌头随后探进了我的口中,温柔又坚定地翻搅着。

我眩惑到无法思考,只感觉他浑厚的气息层层地包围着我,我已经完全陷落在他细细密密、苦心编织的情网中,或张扬、或缠绵、或璀璨、或激昂、或抑郁、或凌乱,直至——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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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校场上队列整齐,准备出征西河的兵士个个精神抖擞,李建成和李世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接受李渊的检阅。

這是李渊起兵后,打的第一场战,可以说,此次出征的成败关系着李家今后的兴亡,因此李渊特别慎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风公子,你为何也在此?”李渊回头一看,我一身利落的装扮,正站在李世民的身后,不由说了句,“风公子是我们李家的恩人,怎好让你也上战场?万一有何损伤,那我如何过意得去?”

“回李大人,风明不才,但也愿意为大义之事稍尽绵力。”昨天晚上我求了好半天,李世民才答应让我和他一起去征讨西河,可不能在這里功亏一篑,我冲李渊一抱拳,“那西河高德儒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大奸臣?”李渊一愣,“此话怎讲?”

“呵……大业十一年,还是杨广的亲卫校尉的高德儒看见有两只孔雀从洛阳西苑飞落到宝城朝堂前面,众人纷纷议论這孔雀的美丽,而這高德儒心想倘若上报杨广,天上飞过是的金凤,而金凤是祥瑞之兆,如此一来杨广定会高兴,于是他立刻跑去报告杨广。”我顿了顿,看了下四周,见不止李渊凝神在听,其余人也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心中有些好笑,這个典故是我从《厚黑学》里看来的,没想到如今居然派上用场了,我赶忙接下去继续说道,“那杨广听了高德儒的报告,果然欣喜万分,立即跟着高德儒跑到殿外向空中望,孔雀早已飞走,别说是金凤了,就连麻雀也没有,一切已无法验证了。而這时,几个被高德儒收买的侍卫纷纷前来作证说金凤就是从這儿向西飞过去的。杨广信以为真,非常高兴,连声称赞:”高德儒忠贞不二地侍卫朕,始终如一地恭敬神灵,所以才看见金凤。‘第二日早朝时,便破格提拔高德儒为朝散大夫,还给在场的人都颁发了赏赐,不久又在高德儒发现金凤的地方修起了一座鸾仪殿,這高德儒就這样走进了王公大臣的行列。秦二世时,赵高指鹿为马,人神共愤,這高德儒所作所为,和那赵高也不相上下。李家义军既然要吊民伐罪,为民除害,這高德儒便一定要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