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得早,而我爹又不喜欢我,他公事忙,一年到头不见人影。别人家的小孩都说我是怪物,没有人愿意陪我玩。”李元霸很丧气地说道:“三姐虽然对我好,但她很早就嫁人了,三个哥哥,就只有二哥对我好,从外面带来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但是他现在也很忙,很久才来看我一次……”

“恩……”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轻柔地拍抚着他,心里有些酸酸的。

唉,我是打从心底怜惜這个孩子,一想到过不久他就要被雷劈死了,心里就越来越难过了。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要提醒他不要举锤骂天?还是让他在锤子上装个避雷针,好躲过那雷击?

“哦,对了,明哥哥,今天早上我在院子里遇见二哥,這是他让我给你的。”李元霸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他说這是西域的‘寒香膏’,去淤活血的功效很好。”

“去淤活血?”我怔了怔,伸手接过,打开盖子闻了下,那药膏的味道很清淡,也很好闻。

李元霸点点头,“对啊,二哥说你的手腕乌青了好大一块,上点药才好得快。”

哼!這个李世民,现在来充什么好人,假惺惺的!我的手之所以会弄成這样,还不是他们两兄弟害的!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觉得有点暖暖的。

“对了,明哥哥,你刚才说那个什么邦的什么贴可以防止细菌的侵入,”李元霸眨巴着大眼睛问我,“什么是细菌啊?”

“啊?這个细菌嘛……”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看来我不解释是不行的,我为难地抓了抓耳朵,含糊地说道:“细菌嘛,它就是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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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一声,我轻轻推开李世民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房中的摆设很简单,中间摆着张大床,像只大鼎似的镇守中央,西面墙的书架上摆着满满的书,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字,邻窗摆着一张紫檀木的大书案,案上几张宣纸用一块碧绿的纸镇压着。

我走近了一点,看清那桌案上摆着的木笔架上挂着大、中、小号羊毫、狼毫、紫毫、鸡毫等大大小小十几只笔,這些毛笔有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们中大的竟有我的手腕那么粗,而最小的仅比缝纫用的针粗一些,案边上还放着一块带石眼的老坑端砚,砚台中的墨香似有若无,挺好闻的。

眼光再一转,我看向墙上挂的那副字。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我仔细一看,居然是王羲之的《兰亭序》。

哦,我想起来了,历史上的李世民是个书法爱好者,虽然称不上书法大家,却也写得一手好字,他提倡书学,尤其喜欢王羲之的书法。

临摹的《兰亭序》我看见过,但是這既然是李世民的收藏,那就一定是真迹了。

我把屋中摆设的东西都细细地看了一遍,李世民却还没来。

這人也太不守时了吧?约我来他的屋子,说有要事商量,自己却半天不露面。

我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慢慢看了起来。

又等了好一会,李世民还是没出现,我看了看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忽然觉得有些手痒,于是就铺纸、研墨、倒水、拿笔,随意在纸上点染着。

“李世民”三个大字立刻印在宣纸上,黑白分明。

我一愣,我干吗没事写他的名字呀?真是莫名其妙,蠢毙了!

我赶紧伸手过去,想把那纸揉成一团。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那张纸,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擒住了手腕。

我抬头看去,李世民正站在桌案前定定地看着我,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蓝色的眸子深邃而又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