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明白,他是想让我寻机逃走。我稍张望了下,发现我的长剑还在地上,并未被人拾走。

我趁宇文成都不注意,猛地一跃,用脚尖挑起长剑,再回身一砍,将剩下的几根木桩齐齐砍断。

追风随即获得了自由,它跳出牢笼,开心地伸着温热的舌头舔着我的脸,它精神很好,依旧威风凛凛,看来宇文成都并没有亏待它。

我顾不上和它诉离别情了,立刻翻身上马。

“明!”宇文成都叫了一声,大步追了上来。

银光一闪,长枪如电,枪尖直刺向宇文成都的胸膛,逼得他只能刹住去势,竖起镏金镗挡下這一击。

“宇文将军,你的对手是我。”罗成举起长枪拦住宇文成都的去路,他看我仍愣愣地骑在马上,便冲我喊道:“你还不快走?!想留下来拖累我么?!”

“我……”我垂眉思索,确实,我留下来只会扯罗成的后腿,但是让我不管他,只顾自己逃命,我又做不到……

“快走!”罗成见我仍在犹豫,一甩长枪,正打在追风的腿上。

追风吃痛,立刻撒开蹄子飞快地跑了起来。

“拦住她!”宇文成都高叫一声,顿时冲出一群兵士挡在追风面前。

我一甩马鞭,追风长嘶一声,奋力一跃,便从那些士兵的头上越过,奋力向前飞奔着,很快就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吁……”我拉住缰绳,停住追风,朝后看去。

不知道罗成现在怎么样了?他救了我,我却只顾自己逃命,完全不管他的生死,未免太没义气了。

“驾!”想着,我掉转马头,又跑了回去。

那队伍仍停在原地,没有向前进发,我放慢速度,悄悄地靠了上去。

我边抬眼四处搜索着,边冥思苦想着对策,眼角忽然瞥到一旁的玉辇,那是宇文化及乘坐的……我又望了望另一边的马车,那上面结结实实地捆着好几个大木箱,里面放的应该都是金银珠宝……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有办法了!

我很快办妥了一切,再度驱马往队伍前头赶去,远远地,便看见罗成和宇文成都两人各持着武器,犹如两樽雕像,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虽然我离得远,但是仍感觉到他们的周围紧紧迫罩一股坚凝的杀气。罗成和宇文成都虽然动也不动,但那阵阵惨厉凶杀之气却使人心胆寒栗。像他们這样的高手,一旦出手,不太可能是毫发无伤的和局,也很难双方都伤而不死,落败者一定要死,所以他们都珍惜彼此的第一击,因为那是第一击,也可能是最后一击。

时间仿佛静止了,突然刮起一阵奇怪的阴风。

那两个人终于要动手了。

罗成的枪缓慢而坚定地抬了起来,银亮的枪头闪耀着晶亮光芒。

而宇文成都也无声无息地举起了镏金镗,那镗上的亮光宛如闪电划破黑夜长空。

杀气大盛。

空中的鸟儿似乎被什么力量牵引,奋力扑扇着翅膀,却怎么也飞不出那个区域。

可怕的杀气迫走周围所有的一切,有几个胆小不济的兵士,竟然已骇得双腿瑟瑟发抖。

宇文成都的镏金镗率先扫出,那速度看着很慢、很慢,像一个苍老的老太婆在无力地挥手。

但是他那招的威力显然要比老太婆挥一挥手大多了,足可以摧枯拉朽,挥流断水。

利刃划破疾风,犹如利针般迫入罗成的耳朵,他的精绝枪招还未使出,宇文成都的镏金镗不知何时已扫向他的胸口要害。

罗成虽然横枪挡住,但仍被森厉强大的劲道震得立足不稳,往后滑了十多步才停住,他一身淡紫色袍子也染上了斑斑尘土的痕迹。

罗成冷笑一声,亮银枪旋绞幻化出一片精芒光晕,枪尖刺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刺耳声,迸出耀眼夺目的光华,令人目眩神摇,瞧不清他究竟是从哪个角度攻入。

而宇文成都也再度挥起镏金镗,瞬时人镗合化,一道耀目精虹乍现,那光芒丝毫不弱于罗成的亮银枪。

空中瞬间平添了两道银虹,它们急绕飞驶,发出呜呜的鸣声。

那光寒冷如雪,是否能劈碎些什么?是否能消灭些什么?

周遭观看的人,已完全停止了动作,這里安静得就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

谁都看得出来,那两人之间立刻就能分出胜负,或者说立刻就能分出生死。

所有人都不觉一起屏住呼吸,等着结果,看看究竟谁胜谁负?谁生谁死?

不,我不想看着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死去!真的不想!但是,凭我的能力,该如何阻止他们呢?

我心急如焚,伸手往后一阵乱抓,忽然触到马背上挂着的箭囊,心念一动,我立即弯弓搭箭,连发两箭,分别射向右边宇文成都与左边的罗成。

两人的攻势立刻受阻,便各自用兵器荡开了那两支箭,

他们偏头看了我一眼,依然没有放弃攻击,再次动起手来。看来今日這二人不分出胜负,是绝不会罢休的。

我又抽出三支箭,再次拉满了弓,连续急射出去。

他们二人都知道我射箭了,却都不以为意,我运起真气,再抽出一箭,猛力射出,弓弦疯鸣,第四支箭居然追上前三箭,箭气划破长空,四支箭箭尖连着箭尾,排成一条直线射向罗成与宇文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