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book./top/

“到了!下车吧!”大个子道。

雪莲畏畏缩缩的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面前是一座大宅院,门前挂着二只大灯笼,却无姓氏。

毛胡子上前敲了一下门,里面便有人开门走了出来。交耳低语了几句后,随后那人走上前对大个子道:“大人!大家都来齐了,就缺你了!”

“嗯!你先带这位姑娘到后房休息!记住一定要给我照看好了!”大个子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雪莲,迟疑了一下才离开。

“姑娘,请随我来!”

雪莲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那人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跨过一道后门,走过一座大花园,来到后院,带她进入当中的房间。

“姑娘请!”

雪莲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一看里面一应俱全:精美的花床衣柜,漂亮的梳妆台,一张红木小圆桌上摆着一壶茶水,还配着四只小圆凳。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

那人道:“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就请直说。门外有人守着,可随叫随到!”

“请问钟大哥呢?他去哪儿了?”雪莲问道。

“对不起!钟大人的事,小人不敢多嘴!姑娘若没其它事,小人就先告退了!”那人说完不等雪莲回答,便忽匆匆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只听到那人对门外的人道:“你们俩个好好看守这位姑娘,她有什么需要,及时禀报!”

“是!”

看守?!这分明就是关押!生怕自己跑掉!雪莲坐在里面,微微扬起嘴角,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并没有急于休息,而是悠然地坐下,独自品起茶来。事实上她并不是什么雪莲,而是天洛!那大个子正是她要寻找的钟环山!

头一回装扮,竟然还是扮成艺妓,是有些掉价。但为了找到那帮小金国人所躲藏的老巢,她只得亲自出马,委曲求全。至于弹奏琵琶,天洛也是无奈之举!只怕埙音他们已熟悉,为了不引起怀疑,便来个临时抱佛脚,将近八年未碰的琵琶再弹奏起来。或许是音乐的共通性,或许是其本来就有天赋,竟然还能将以前母亲教的曲子再弹奏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她的计划还是顺利的完成了!

天洛水喝得差不多了,便抱起琵琶,再次演奏了刚才的《江南曲》。曲乐顿时响彻了夜寂,让所闻之人都无不竖耳静听,心境也随之飞扬!

天地之悠悠,细水亦长流;淋雨细绵绵,清风抚春秀!

听其乐:如痴如醉,如梦如醒,直叫人回味无穷!

不知何时,钟环山已走进门来,深深地被其乐声所打动。不忍打断,故静静地坐在边上神情专注地听着,直到她摆手为止。

“啪!啪!啪!”他拍起手掌,夸赞道:“雪莲姑娘弹奏的实在是太好了!不知所奏之曲叫何名?”

天洛道:“谢钟大哥夸赞。此曲名《江南曲》,是我娘生前所授。”

“《江南曲》?”钟环山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好名字!姑娘不单人长得出众,这曲弹得更是妙不可言啊!”

天洛一改先前的羞涩,问道:“钟大哥的事情办完了吗?”

钟环山道:“办完了!不过……”没有说完,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有话想对我说是吗?”

见了天洛的回答,他很是惊讶:“姑娘是如何知晓我有话要说?”

天洛面色沉静,目光正视道:“你想用我去讨好都夺王爷是吗?”

“你……你到底是谁!”钟环山用惊诧的眼神直盯着她,心中暗暗紧张起来。

天洛淡然道:“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已太迟了!”

“什么意思?”钟环山冷笑一声道,“你现在在我手里,难道就不怕死?!”

“钟环山!”天洛直呼其名,毫无畏惧道,“你的伤势还未全愈,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

“你?!……”钟环山顿是明白过来,暗道不好!正欲出手向天洛袭来,不想她却妙步一旋,迅速消失在其眼前。

猛一转身,天洛则正在他身后一副安然的样子,面带浅笑地看着他。

就这一招,钟环山便知眼前之人并非泛泛之辈!而今自己又带伤,想要取胜几乎不太可能。

“大哥!大哥!”正在其犹豫之际,门外传来毛胡子的声音。还没等钟环山出门,他已冲了进来,气急道,“大哥!门外全是官兵!我们还是快撒吧!”

钟环山一听,愣住了!一下子跌坐下来,连声道:“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说着话抬起头,怒视着天洛,“你到底是谁?!”

毛胡子忽然也像是明白了过来,怒道:“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我”

“啪!”毛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脸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刷了一巴掌!不由的惊住了!捂着脸,指着天洛,瞪着眼睛大声喝道:“你竟敢打老子!真是不想活了!”

“二弟!你不是她的对手!”钟环山直白道。

不想那毛胡子却并不听劝,拔刀便向天洛劈去!

“九儿!闪开!”天洛还没出手,突然一个人影破窗而入!直接挡住毛胡子的刀!

“冷侍卫?!”天洛没想到楚旸会来,不免有些惊讶。

楚旸回过头,朝其一笑道:“我不放心让你一人独自冒险!”

毛胡子一听俩人的对话,更是怒火中烧,气得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们一对狗男女害了我们!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如此恶语,楚旸哪受得了!顿时俩人便打成一片!

钟环山趁乱之机,正欲拔刀相助,不想天洛衣袖中飞出一条白绫将刀缠住!他连忙刀一横,用力振开了白绫!

天洛却若无其事,道:“钟大侠,您的伤可不能再用力了!否则旧伤复发,只怕性命难保啊!”

“臭丫头!”钟环山面色一变,见门外的几位大汉冲了进来,大声道,“快给我拿下!”

天洛到是不怕一人抵二个,可是楚旸有些忙乱起来。本来与毛胡子交手已有些难抵挡,此时又来人帮忙,自然败下阵来。

“小心!”楚旸正顾着接毛胡子的刀,不想背后有人偷袭,天洛眼疾手快,用力一甩开白绫,将那人击开,纵身跃至其背后。

“谢谢!”楚旸心存感激,有她做自己的坚强后盾,信心倍增。

俩人以寡敌众,到是配合默契,让对方无机可趁!

时间拖延下去,他们离开的机会就越小,那毛胡子不由的急了起来:“大哥,现在怎么办?”

而在此时官兵也已冲了进来,院门内外一片打杀声!钟环山知道事情败露,连忙道:“老二!你先带着兄弟们先走!这里有我来抵挡!”

“不行!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全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让我留下吧!”

这边兄弟俩人正推让着让对方离开,楚旸冷笑道:“你们一个也休想跑!”

“老子跟你拼啦!”

那毛胡子一听,愤怒着举刀直冲而来。楚旸想硬接,天洛连忙将其拉到一边,随手甩出白绫,正好击到手腕上。毛胡子因为太急,故想收手已来不及,只觉手一麻,大刀便飞了出去!

“呀——!”众人见天洛将其活捉,便都向她冲过来。

“后退!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楚旸剑指着那毛胡子,大声一喝!果然,这一招到是很灵,他们都止住了脚步。

“二弟!”钟环山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别管我!逮住他们可保兄弟们的性命啊!……大哥!快动手啊!大”毛胡子大叫起来,不等说完,天洛便点了他的哑穴,憋得他满脸通红,气得直瞪眼。

“二弟!”钟环山依旧踌躇不前,眼前之人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铁的兄弟,如何是好?

楚旸神色一振,大声道:“我劝你们最好都放下刀剑投降!这里是古桑国,容不得你们在此撒野!”

钟环山紧绷着脸,犹豫不决,不想毛胡子突然猛得向楚旸的剑扎去!直刺入其心脏!

血顿时顺着剑涌了出来!毛胡子朝其看了最后一眼,便痛苦地瘫倒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二弟!”钟环山痛喊一声,直接挥刀便向楚旸他们砍来!

谁都没想到毛胡子会有此举动,楚旸连忙弃剑避开。钟环山抱起毛胡子痛心疾首道:“二弟呀!是我害了你呀!二弟!”

一阵悲伤,钟环山抬起头,发红的双目喷出仇恨的火花!从嘴里嘣出一句话:“我与你们同归于尽!”

钟环山的刀法变化多,速度之快,楚旸自不是其对手,天洛忙上前帮忙。

一时间,在摇曳不定的烛灯下,屋内一片刀光剑影,双方打得好不热闹。

天洛对楚旸轻声道:“冷侍卫,不可硬拼!”

“明白!”楚旸朝其微微一点头,关心道,“你也要多加小心!”

惭惭地钟环山的伤口开始阵痛!刀速也慢了下来。天洛见时机成熟,正准备将其活捉,不想身后传来妖姬的声音:“钟环山!拿命来!”

眼看那妖姬的剑就要刺到钟环山,眼前一道白光却将她的剑击开了!

“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了他!”妖姬回过头,对着天洛怒喝道。

天洛并没有看她,而是望着苦皱眉头的钟环山道:“他还不能死!”见那几个还想动手,秀眉一抬,声音一提,喝道,“你们谁还敢动?!”

这里面有二个曾与天洛交过手,被其一吓,都不敢往前了。

钟环山一手抱着受伤处,一另则硬撑着刀,表情变得更加痛苦起来。

外面的打斗起渐渐被急促的脚步声所代替。

“冷侍卫!您没事吧!”一群官兵冲了进来,齐耳随即赶了过来,见楚旸安然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一挥道,“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慢着!”钟环山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最后将眼神落在了天洛身上。那目光中透着愤怒与疑惑,似乎还夹杂着那一丝伤痛,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咔嚓——!”刀光一闪,大家都还没回过神,钟环山挥刀便将身后的那三人一起封喉!随即便见一个个纷纷倒地!

齐耳见状,怕钟环山自杀,连忙大声道:“快把他抓起来!”

“住手!”

天洛话声刚落,只见钟环山“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目光还直愣愣地盯着天洛,就在他倒地之时,突然向她扑了过去。

“九儿!小心!”楚旸想去阻拦,但不想天洛反而冲上去一把将他扶住。

“钟大哥!”天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幕血腥,心中暗自难过,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那一声呼唤令钟环山如梦般陶醉,他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喃喃道:“婉云……婉云……”

天洛声音有些颤抖:“钟大哥,对不起……”

“婉云……你哭了……”钟环山吃力的举起手,轻轻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珠,笑道,“我真幸福。”说罢,手重重地落了下来,靠在天洛怀中面带着笑容死去。

那最后一声却令天洛好不难过!原来他也是母亲的暗恋者,正是他对母亲的那份痴情,才会信任自己……

天洛心中暗自伤心。本是敌人,可是自己对并未想过要杀他们,一共一百二十人,无一人幸存!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