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盯着人都已经出去得差不多的别墅看了好一会儿,施靳扬忽然一步一步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擎家的别墅空荡荡的,擎亚风似乎动用所有人找童颜去了,偌大的屋子半点动静也听不到。

施靳扬踩着纯手工皮鞋吭吭吭吭地行走在擎家的旋转楼梯,上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童颜的房间。

房间里,昨天它来时为她准备的一切还照原样摆放着,白得胜雪的婚纱随意披散在沙发,一套,两套,三套,刺目而耀眼。

搭配的珠宝零零散散散落在旁边的角落,每一件都价值上亿,却摆放得如同蝼蚁似的廉价。

他带来的所有东西,她都没动过。

甚至可能看都没看一眼。

施靳扬定定地盯着沙发上的婚纱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往楼层的其他地方而去。

把她房间所在的楼层一间间房找遍,没找到她的身影,他改为往别墅的其他地方而去。

一层楼一层楼,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寻找,楼上楼下全部找过,带着最后的希望,他一步一步往屋顶而去。

擎家的屋顶有个小小的阁楼,4平米大小。

阁楼和楼梯间连着一个人字梯,其上平时一般没人进去,只偶尔佣人会去打扫。

施靳扬站在阁楼下,抬眸盯着头顶上房暗幽幽的屋顶看了好一会儿,踩着人字梯,他缓缓地走了上去。

小小的房间,一道身影背对他坐在阁楼光线明亮的地方,纤细的身影被蜷缩成一团,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的脸庞微微抬着,视线放空,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找不到出口,瘦削的身影写满了落寂和孤独。

施靳扬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从开车过来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也不管小小的阁楼挤不挤得下自己,猫着腰走上去,挨着她坐下,一条手臂向着她的方向伸过去,他将她揽入了怀里。

“我知道,这几年,你对我不满的地方很多。想怎么闹,我都不介意。但是,婚礼是神圣的,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事,今天,我们把所有的爱和恨放下,好好走完这段红毯,其他的,婚后想怎么来,我都由着你,好吗?”

他说得很中肯,好似似老师在劝一个迷途的学生。

童颜空洞的目光缓缓收回,视线向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干涸的唇角轻轻张启,“怎么都由着我?”

“是,怎么都无所谓!”施靳扬郑重地承诺。

“记住你说的!”童颜唇角微微往两边牵扯了下,似是嘲弄。

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的褶皱,她先他往楼下而去,“从今晚开始先睡一个月客服!”

轻飘飘的,她的一句话似风吹过,清清凉凉地拂过施靳扬的耳旁,带来一片冰凉。

施靳扬脸上的表情倏地凝滞。

童颜已经走下阁楼,头也不回地在往楼下走。

施靳扬怕她再出乱子,几步跟了上去。

距离婚礼还有两个小时时间。

除去一小时的路程,外加等待闹腾的擎家恢复秩序,最多只剩下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