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死了,死的就像是那些被锄头活活砸死的孩子,只有一颗头是完好无损的,脖子下面几乎全都烂成了泥。

除了刘婶,村里其他的人也无一幸免,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唯一的下场就是跌进坑里,被锄头活活砸死。

那些穿着绿衣绿裤的孩子们,在砸死了所有村民以后,围着的中间就只剩下了吴亚彤的爸妈和晨晨。

吴亚彤的爸妈早就吓得快晕了,吴亚彤她妈使劲抱着晨晨,嗓子眼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几十个绿衣绿裤的孩子,慢慢把他们包抄在了中间,吴亚彤她爸估计是受不了刺激,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一个劲给这些孩子磕头。

“是村里人造孽!是村里人对不起你们!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吴亚彤她爸是个硬汉形象,但是现在这个看上去特别坚毅的男人,正吓得魂飞魄散,对着周围不停的磕头。

绿衣绿裤的孩子们,一圈圈地绕着吴亚彤爸妈,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突然,它们的脚步齐刷刷地停了下来,那个我在梦里见到的小女孩,冲着晨晨甜甜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它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被我听到耳朵里,却觉得格外伤感。

“你可以不用当玉娃娃啦!”

说完这句话,那些绿衣绿裤的小孩子们就欢呼着一哄而散,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这整片田地,就只剩下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有脸色惨白惨白的吴亚彤爸妈。

吴亚彤爸妈抱着痛哭失声,俩人估计刚才都已经被吓到腿软了,跪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景梵牵着我的手,抱起了晨晨,“走吧。”

晨晨还在哭个不停,刚才的场景,对于晨晨这样一个小孩子来说太残忍,恐怕要留在他的心里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而且我有点担心,等会晨晨回去以后会怎么说。他要是说了什么,现在村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呢,万一被人怀疑到了景梵跟我的头上,那到时候我俩要怎么办?

景梵笑笑,轻轻摸了摸晨晨的后脑勺,“睡吧。”

他刚说完这句话,刚才还在抽抽搭搭的晨晨,竟然真的立刻就停止了哭泣,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梵说,等晨晨明天一叫醒来,他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那吴亚彤爸妈呢?”我说,晨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还有那对夫妻啊。

景梵斜眼看着我,“那些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化成血水融化进土里,一点证据都没有,他俩还能说什么?去跟活人的警察报警,说有冤魂出来索命,弄死了一个村子的人?”

我忍不住咋舌,冤魂索命都跟一般的报仇这么不一样,连证据都没有的么。

现在知道没事了,我这心也放松下来了,心一放松,好奇心就爬了上来,我问景梵,他们刚才说的玉娃娃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就跟这个地方的田地产玉有关。

“玉娃娃是他们给自己心理安慰起的名字,根本就没有什么玉娃娃。”景梵说,“这个地方的田地之所以能把石头变成玉石,是因为他们用了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大半夜的听到这四个字,我忍不住就浑身一抖,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对,这是从古代就有的邪术之一,只不过在古代,会用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了。这种邪术,需要把长得好看的孩子,换上写了特殊咒语的绿衣绿裤,埋到坑里,然后用锄头把身体捣烂。”

“被包在符咒里的孩子,身体被捣烂以后很快就会化成血水,迅速融化进被埋的那片土地里。只要是像这样埋着孩子的土地,把石头埋下去三个月以后,就会有大概一半转化成玉石。”

景梵回头扫了一眼那片田地,眼神冷冷的,“所有像这样长出来的玉石,成色都是特别好上品,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卖出一个高价。但是这种玉,不是正玉,是邪玉。”

“它们是被埋在地下,不能投胎,不能逃脱的孩子怨气催化出来的玉石,阴邪气很重,身体稍有不好的人,解除到这些玉都会生病,走霉运。如果是八字特别轻的人,碰到了这种邪玉,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听的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怪不得吴亚彤扒开土让我们看的时候,土里的味道会那么难闻,原来是因为在这片田地里,埋了那么多可怜孩子的碎尸!

景梵挑了挑眉,“刚才那两个人,要不是他们以前还算善良,没做过这种事,今天他们两个一样逃不了。”

因为把这种孩子的碎尸,包在特殊的符咒里,埋到地下,就能让怨气把周围的石头变成玉石,所以这些心狠手辣,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多残忍的人,就把这些被埋进去的孩子,称作玉娃娃。

玉娃娃听起来好像很可爱,可实际上却是浸透了血的三个字!

听说了玉娃娃以后,我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是土豪,只有吴亚彤一家穷的叮当响。

把晨晨带回去的时候,苏晓跟吴亚彤还在睡,我们都进房间里了,这俩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吴亚彤爸妈为了让我们今天晚上老老实实睡觉,放在牛奶里的安眠药还真是下了血本。

把晨晨送回房间,然后我就回去自己的**,我冲着景梵摆摆手,今天要不是有景梵及时过来,晨晨现在搞不好也要被捣碎,放进土里当什么扯淡的玉娃娃了。

“这就算谢谢了?”景梵双手抱在胸前,很是痞气地盯着我。

身边的吴亚彤翻了个身,吓得我心脏噗通乱跳,赶紧把手指头抵在嘴唇上,“嘘,嘘嘘,你能不能小点声!”

等会要是吴亚彤被我们给吵醒了,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大半夜,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我们房间,吴亚彤不给活活吓死才怪!

而且她要是认出来是景梵,那以后我要怎么跟她解释,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大活人的景梵,是怎么在大半夜瞬间找到我们的?

“嘘什么嘘,她醒不了。”景梵

弯腰,手指头轻轻勾开我的手,薄唇带点蛮横地贴了下来。

我想挣扎,可又怕把旁边的吴亚彤吵醒,就一动也不敢动,景梵的动作就开始有了点肆无忌惮。

直到我快喘不动气的时候,景梵才轻轻松开我,舌尖舔了舔唇角,笑的妖魅又狡黠,“这才叫谢。”

他又在我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贴着我的耳朵,本来特正常的一句话被他说的色气十足,“我在家等你回来。”

我脸红到快要爆炸了,特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来上那么一下,结果人家刚说完这句话,就立马消失不见了。

我一头倒在**,拉过被子蒙住脸,脸上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烫。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大概几点睡过去的,所以也不清楚吴亚彤爸妈是什么回来的,只知道第二天醒了以后去外面看见他俩,感觉他们俩就像刚玩过生存挑战回来一样。

吴亚彤爸妈特别憔悴,才短短一夜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他们甚至都有点不敢正眼看我们。

景梵显而易见没有骗我,他们俩没有报警,也没有跟我们再提起来任何一点跟这件事有关的事情。

吴亚彤还吓了一跳,问她爸妈是不是生病了,我能看得出来,她爸妈不光不知道说什么好,还一个劲的流虚汗。特别是在看到晨晨的时候,他们俩的眼神里,都已经有了明显的恐惧。

不管吴亚彤怎么问,他俩都什么也不说,吃完早饭就催我们赶紧回去,说是家里有事,不能招待我们,理由说的很牵强也很勉强,吴亚彤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爷爷病情加重了,所以爸妈才没精神。

本来约好的两天,没能一路玩下来,吴亚彤特别抱歉的说,等我们以后再来,她肯定会好好安排,让我们玩个过瘾。

苏晓还兴致勃勃的,我也假装特别兴致勃勃,然而哪怕是塞给我五百万,让我再来这个地方也是不可能的了。

昨天晚上看到血肉横飞的那一幕幕,对我来说刺激太大,心理阴影是超级巨大的,搞不好我以后得有半辈子的时间,看见锄头就心发慌。

回去的路上,我们还是经过了一片田地,走着走着,晨晨突然停了下来,笑着转头看向田地深处,用力地摆了摆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晨晨的方向看过去,田地里好像迅速的闪过了一个绿影子。

苏晓问他在跟谁打招呼呢,晨晨笑眯眯的说,是梦里梦到的小姐姐。

“小姐姐?”吴亚彤也往那边看了一眼,“晨晨你看错了吧,我们村里现在可没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哪有什么小姐姐啊。”

“真有,小姐姐刚才还跟我挥手说再见呢。”晨晨很认真地看着吴亚彤说,“小姐姐这里还有一颗红色的痣呢。”

他指的地方,是自己的鼻尖,吴亚彤笑了起来,“我们村里还真有个姐姐,这地方有颗红痣,不过那不是你的小姐姐,是我的。她早就没了,跟你差不多这么大的时候,就被送到她外婆家了,而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