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豆豆玩了一会儿,看的出来,平时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只是简单的拿块糖纸跟他玩,他都可以玩的津津有味。

时间过的很快,我应该回去了,走的时候,豆豆跟我挥手,说谢谢姐姐,从来都没有人愿意这么陪他玩,别的小朋友每次都不爱跟他在一起,每次都让他很难过。

“姐姐你还能再来陪我玩吗?”豆豆咬着手指,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实在不忍心说不,反正我这几天可能还得过俩看汪芳,所以我就跟他拉钩,说我会来的。

跟豆豆告别以后,我就赶回外婆家了,二话不说就把景梵给找了出来。

如果占卜算卦这些,都算不到那些孩子在什么地方,那景梵一定有办法,他一定会知道的。

我跟景梵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正懒洋洋地躺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听我说完,斜着眼睛看过来,“你让我帮你找几个小鬼?”

我点头,本来还以为景梵会给我讲什么道理,没想到他特痛快就答应了。

“有来找过你的是吧,我试试看。”景梵抓起我的右手,握了两秒后,皱了皱眉“是个女孩子?”

我点头。

“它魂魄怎么……”景梵没说完,继续抓着我的手,仔仔细细地握着,十足一副老中医把脉的架势。

我挺心急的,问他那个小女孩的魂魄这么了。景梵摇摇头,“有点奇怪,你确定它是被害死的?”

好笑了,我这都连着看见两个了,光是看它们死后的样子都可以肯定,绝对是被害死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不会判断错的。

“就是怪在这点。”景梵说,“它身上一点怨气都没有。”

“而且,你不是还说它们死的很惨么,真要是死的很惨,不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

我一愣,“真的一点怨气都没有?”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感受错了,但是景梵也这么说,那就证明是真的了。

“那,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景梵说有,但是需要一点时间,如果有怨气,而且怨气很重的话,要想找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现在接触过我的两个孩子,身上一点怨气都没有,要想找出来,就得稍微花一点时间。

“那大概多久!?”

“明晚。”景梵说,“明晚绝对找得到。”

秦磊说,大概只有三天的时间,明晚,也就是第二天晚上,我们真的可以找得贝贝么?

晚上我就在外婆家这住了下来,景梵跟秦磊拿着一堆香烛纸钱,跑到阳台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干什么,应该是在想办法找那两个接触过我的小鬼。

我没事干就躺沙发上玩手机,九点多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付伟打过来的。

他在电话里特别不好意思地说,豆豆特别想再跟我玩,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去陪陪他。

“明天啊……”我想了想,明天好像是得去看一下汪芳老师,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去陪豆豆玩一玩,“有,明天上午应该会去。”

听到

我可能回去,付伟就差感激涕零了,一个劲的跟我说感谢。

挂了电话,游戏还没继续玩呢,手机就又响了,我一看,是苏晓。

“夏白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一天都没见着你。”

我问苏晓什么事,苏晓叹口气,“最近逃课的人又特多,老师生气了,明天上课的时候要点名,谁不来直接挂科。”

直接挂科,好家伙这也太惨了,我想了想明天上午,是后两节有课,本来还打算上午去汪芳家的,现在看来我也只能改成下午了。

第二天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堂课,中午跟苏晓他们一起吃晚饭,我才坐公车去了汪芳家。

汪芳的情绪还算平稳,从她昨天醒了以后,就一直在家各种发帖求助,希望有人可以提供贝贝的信息。

汪芳现在憔悴的简直不成人样,看了挺让人不忍心的,怕她一个人待着出事,我就在她家,一直陪着她,直到下午四点多贝贝外婆过来。

从汪芳离开以后,回去的路上,我才猛地想起来付伟昨天给我打过去的电话。

我赶紧在旁边蛋糕店买了几块蛋糕,提着去了付伟的花店。

付伟正忙着把外面的花搬进去,看见我来还有些意外。

“不好意思,学校上午有课,下午才有时间。那个,豆豆呢?我给他带蛋糕了。”我赔罪一样地举起来了手里的蛋糕。

“你也太客气了,没时间不来也没事,怎么还破费了呢。”付伟说,挺抱歉地笑笑,“你想看豆豆啊,豆豆他今天又不舒服,有点发烧,我这正着急回去看看他,结果有个客人定了不少花,非要今天来拿。”

我这才注意到,付伟今天的脸色很不好看,昨天我碰见他的时候,他还是特干净整洁的人,今天胡子都没有刮,眼睛还有些疲惫的浮肿。

付伟笑起来都有点勉强了,眼底全是焦灼。我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一个单身父亲,带着儿子相依为命,儿子稍微有点头疼脑热,都跟用刀子戳父亲的心一样。

“那要不然这样吧,你跟我交代一下,我在这帮你看会儿店,你回去看豆豆吧。”我说。

付伟搓着手,眼睛里感激的都快要放出光来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这今天都一天了,心神不定的老担心豆豆,他一生病,我这心里就总揪着。”

“那,你进来看一下吧,客人订的东西我都放里面了,挺好认的,你只要把东西给他,然后收钱就行了。”

付伟的花店里面特亮堂,我跟着他进去,付伟指着角落的几桶满天星,“就这些,一共五百块钱。到时候人家要是想砍价,四百五也行。我真挺着急回家看豆豆的,能不能麻烦你,帮着我一块抬一抬这些花?”

我说没问题,然后二话不说就弯下腰打算帮着他一起搬。

然而,就在我刚刚低下头的一瞬间,我根本就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重重地一击就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倒下去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手里提着棍子的付伟。

他脸上的笑不知道什么

时候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盯着我,眼神很阴冷,“你不是想看豆豆吗,走,我带你去看他。”

挨了这一下,我估计自己保不齐就是脑震荡了,不光疼的要命,还头晕的像是坐过山车,根本就爬不起来,帅比有点着急,在我脖子后面上蹿下跳。

“你……”我好不容易才张开口,刚发出声音,就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一股血腥味。

付伟不急不慢地去关了店门,又把那几桶满天星搬到了旁边,手抓着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使劲往上一提,地板上竟然有一道暗门。

“怎么那个眼神看着我,你不是来陪豆豆玩的吗,你不去我们家里,怎么找豆豆玩?”

付伟拖着我,就像在拖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们家就住在这,不住在旁边的小区。”

“豆豆不光长得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身体发育也不如别的孩子,从小就三天两头生病,我那点积蓄,全都花在给豆豆看病上这事上了。”

“病要看,那就得用钱,没办法,我就只能把家里房子卖了,剩下这家花店没法卖,还得赚钱养儿子不是?但又不能直接住在店里,我就只好偷偷在下面挖出来一个房间,好让我们爷俩也有个能睡觉的地方。”

我的下巴磕到了台阶上,疼的我眼泪刷就出来了。

付伟低头看我一样,挺抱歉,“碰着了?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注意,豆豆挺喜欢你的,等会你可别说我不小心伤着你了,要不然豆豆一准不乐意,行吗?”

他拖着我,已经到了楼梯的最下面,我想反抗,但是一把冰凉的刀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付伟拿刀的手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表情却是恳求到极点的样子,“行吗?”

我能说不行吗,刀子都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还能说不行吗!?

“豆豆今天不舒服,特别想有个人能陪着,你高兴点,你高兴了,豆豆才开心。”付伟冲着我,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看见没,你要笑,要跟我一样笑。”

这个笑估计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他的眼神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嘴角僵硬抽搐着勾起来一个弧形。

帅比愤怒地叫着,想把刀子甩开,可它根本就碰不到付伟。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清楚一点,现在我要是还想活命,那我就得照着他说的来办。

我哆嗦着,挤出来一个笑。

“拿着。”付伟把那盒估计已经被撞烂的蛋糕塞进了我手里,推着我进到了那片布帘的后面。

这下面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一点也不阴冷潮湿,装修的跟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

墙边有两张床,豆豆躺在那张小**,估计是因为发烧,看上去没什么力气。

“豆豆,豆豆?”我试探着,叫了他几声。

豆豆睁开眼睛,看见是我特别开心,“姐姐!”

我现在怕的要命,特别想哭,但我根本不敢哭,只能死命咬着牙,硬挤出来微笑,“豆豆……你,生病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