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湛举起水果刀,男人竟哈哈的笑了:“小子,我养了你十三年,你一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他好整以暇的摊开手掌,“想杀我?你有这个胆吗?”

湛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嘴角也神经质的**了一下。

仿佛是看穿了湛没有这个勇气,男人一脸不屑的打量着湛:“瞧瞧你的样子,还想逞强?得了吧,你从小就长了个出气筒的脑袋,跟你妈一样,不管我怎么打,怎么骂,你都还不是忍了?这会你倒来劲了。好!你扎啊!照这扎!”男人瞪着眼,从牙缝里嘿嘿的笑着,一脸的无赖相,他把衬衫的扣子解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啪啪的拍着。

湛的嘴角又连续**了几下,童年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湛很小时,父亲就去世了,眼前这个好赌成性的男人是他的继父。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妈妈和湛,反而每次输了钱就打骂湛的妈妈,每一天,妈妈的身上都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湛一直都在战战兢兢的,尤其到了晚上,那是他最一天中最不愿度过的时间,每一晚都能听到继父发狂的打骂声和妈妈尖声的惨叫,每当这时候,他就把头深深的藏在被子里,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折磨人的声音才会以继父如雷的鼾声和妈妈轻声的啜泣声为告终。

那个时候,湛经常圆睁着眼睛无法入睡,满脑子里都是怎样才能让这男人消失的办法,是偷偷的把煤气打开熏死他,还是干脆用刀子杀死他算了?湛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才使自己不至于发疯的。

后来,在某一个温暖的午后,妈妈选择了以死亡的方式解脱这种悲惨的生活,留下在湛独自在这个长长的噩梦里挣扎。

妈妈去世后,男人仿佛感觉到一丝愧疚,对湛更关心一些了,湛天真的以为或许这男人还有一丝良知,他变得异常懂事,每天放学就跑回家里煮饭,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开始给湛吃药,他开始的时候骗湛说这是一种可以让湛变得聪明漂亮的营养药,湛每次都会很开心的吃下去。

但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开始进入发育期的湛发现自己的胸部开始越来越大,甚至像其他女生一样微微高耸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他也发现自己的下体与其他的小伙伴们相比要小出许多。他很疑惑,却不敢问。

一次,他偷偷的溜进继父的房间,发现在床头抽屉里有一个小小的药瓶,里面装的就是他经常吃的那种药,他看了一下封皮,药名是“避孕药”。

避孕药?那是什么?湛不明白。

有一次,他问了继父,却遭到继父的一顿毒打,并且强行带他办理了退学手续,湛被继父牵着手,眼泪汪汪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学校,他不知道,他黑暗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时候,继父给他换了一种药,说这药可以让他跟其他男孩子一样,可是没过多久湛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别的男孩的下巴上已经隐隐出现了毛茸茸的小胡子,但他的下巴却是光溜溜的,皮肤也越来越细腻,像女孩子一般光滑白嫩,胸部出越来越丰满,身材都日益的女性化,男性特征也越来越不明显。湛吓坏了,以为自己变成了怪物,但继父却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兴奋。

终于,在一个夏日炎热的夜晚,他被继父带到了“丽人俱乐部”,卖给了这间酒吧的老板。湛开始了非人的训练,这训练包括歌舞和媚功,在一天天严格的训练中,湛内心的愤恨也在日益增加,但是,他别无选择,他知道他如果不照着酒吧的要求去做,很可能就没有饭吃,更很可能的挨一顿打,酒吧的打手用的都是损招,把演员全身用布包裹住,然后用塑料管抽打,那种疼的滋味真的让人生不如死。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每天都战战兢兢的讨生活。

好容易登了台,站在烁烁生辉的舞台上,那种感觉好像明星一样,湛感觉到自己有点迷失了,但是很快他就认清了现实。作为他,跟普通的演员是不一样的,他外表像女人,甚至可以说比女人更美丽更性感,但事实上,并没有人把他当作是女人。但若要说他是男人,他却长着男人不应该有的一对东西,男人应该有的,他却没有??他只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而已,人们看他的眼光也是带着鄙夷、带着嘲讽的,那些男人们喜欢把小费塞在他的胸衣里,而那些有钱的富婆们,则喜欢把钱塞在他的内裤里。

他在舞台上风光无限,一旦下台就被酒吧老板的打手搜刮一空,分文不剩,除了每天的食物还要必须注射的雌性激素,他一无所有,就连衣服也是酒吧的,只可以在酒吧内穿着,不允许穿戴出门。

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湛紧紧的咬着牙,是他!就是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毁了他的一生!原来他应该是快乐的、健康的,无忧无虑的长大,开开心心的做人,谈场恋爱,娶个女人,生个孩子,过一个完整的人生,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奢望、成了泡影,而这个把这一切都轻而易举的损掉的男人,对他的痛苦却是这样的轻描淡写,甚至是满不在乎,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是的,他要付出代价!

湛嘿嘿的笑了,眼神邪恶得可怕:“这可是你说的!”说着,他像一只敏捷的猫,一下子跳到男人的面前,水果刀猛的扎进男人的胸膛。

“卟”的一声,一股带着腥味的热腾腾的涂体涌了出来,溅在湛的脸上,男人惊诧的双眼难以至信的瞪着湛,他张张嘴:“你、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嗯?”湛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又用力一扎,听到男人闷哼一声,翻了白眼,他感到更加的快活,嗖的抽出刀子,又猛烈的扎进去。

“这一刀是妈妈的!这一刀是我的!你说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湛疯了一样的一刀接一刀的捅在男人的身上,二十几年压抑在心里的愤懑和屈辱,二十几年的黑暗与不公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他感到自己像是获得了新生。

不知过了多久,湛才真正冷静下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男人的尸体和一地的鲜血,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我杀了人了?湛不敢相信的把双手举到自己的面前,看到温热的血液此刻正黏乎乎的沾满了双手,他有点恶心得想吐。

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湛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