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敌人鞠躬

1978年冬天,原民主德国波恩市郊区一个农场里,一名苏联的克格勃特工被西德间谍发现并穷追不舍,他在夜晚时分被堵截在一座房子前。西德间谍伺机想抓获他,但年轻人手中的枪不停地抖动着,他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西德间谍的领导叫撒尔,他用英语向年轻人喊话,希望他能放下武器,并且能够将他搜集到的关于西德的所有资料上交。年轻人浑身是汗,他的双腿止不住颤抖着,涉世未深的脸上伪装着一种坚毅。

“不行,”年轻人用生硬的英语告诉他们,“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任何消息的,如果想知道,就过来吧,我会让你们的尸体躺满田野。”

撒尔要求大家停止射击,他想要活的,不然这个月的奖金就会因为毫无建树而停发。

年轻人停顿了好半天,他稳定了思绪后,突然间对撒尔说道:“我身上很冷,能给我些面包吗?或者是烧酒。”

撒尔同意了他的要求。

年轻人得到面包后,放一部分在坚硬的荒原上,然后吃掉了一个,他对撒尔说道:“我可以将资料交给你,但你必须要求你的下属退后,直到我看不到他们为止,并且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不能靠前。”

撒尔示意所有人退后,现场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但撒尔警惕性极高,他不停地抖动着枪栓,示意年轻人老实些。

年轻人扔掉了枪,他对撒尔说道:“我敬佩你是个英雄,我向你鞠躬吧,只是根据礼节,您必须站在我的面前,放心吧,我手中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想向您真诚地鞠躬,要知道,在战场上能够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很不容易的。”

撒尔兴奋不已,他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年轻人面前。年轻人深鞠一躬,然后停了好长时间。

撒尔等待着资料的到来,因为他已经看到年轻人的怀中鼓鼓囊囊的,那一定是长官需要的材料。

年轻人弯着腰,撒尔正仰天长笑着,事情却在此刻发生了转变。年轻人以惊人的速度突然间将撒尔摁倒在地上,撒尔来不及开枪,年轻人掐住了撒尔的喉咙,撒尔顷刻间就丢了性命。

这个向敌人鞠躬的年轻人叫普京,当年是一名年轻的克格勃特工。他以出招奇特而出名。他担任过俄罗斯总统,卸任后担任俄罗斯总理,并且在2012年俄罗斯新一届总统大选中再次胜出,重回克里姆林宫。

在后来的回忆中他这样描述:“我没有路可以选择,只有向他短暂妥协,而鞠躬则是一种最明智的方式。向他鞠躬的同时,我看到了他的腰间缠着绷带,我知道他受了伤,我还看到了他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我还能够看到,他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着,显然,他也充满了恐惧,所有的这些,使我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向敌人鞠躬,不是一种妥协,而是为了更清楚地看清脚下的位置,分析自己的处境与位置,更是为了掩人耳目,麻痹对方,厚积薄发。

向敌人鞠躬,这是怎样的一种气魄和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