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的热水如春波荡漾,在热水的侵泡下,芽茶慢慢的舒展开来,尖尖的叶芽如枪,展开的叶片如旗,千姿百态的芽茶在手中随波晃动,好似有了生命的绿精灵在舞蹈。

都说,品绿茶要一看、二闻、三品味,谢立儿察觉郗愔坐在了她身侧,便将茶盏递给他,“夫主请用茶。”

郗愔接过,瞟了杯中茶汤一眼,“玛玉茶。”

“嗯,这茶的一大好处就是茶杯壁不起茶垢。”谢立儿觉得这茶并没有多好,因为现在制茶技术还没有完善。

“你不喜煮茶,也不喜在茶里加东西。”郗愔喝了一口,微敛目,只觉得唇齿生香,味道清醇甘鲜。

“好好的茶为何要加东西?都失去了本味。”谢立儿知道现在的人煮茶有很多花样,有人喜欢在茶里加盐巴,加蜂蜜,加一些配料,谢立儿喝过一次云儿煮的,就再也不想尝试了。

郗愔不置可否,品着茶,悠然间有了微熏之感

“夫主。”谢立儿挪到他身边,主动为他揉着太阳血,轻轻的道:“夫主,我让沈将军帮我在郗城中找了一家店铺。”

郗愔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唔”了一声。

谢立儿继续道:“我准备开办一家书局。”

郗愔眼皮一跳,谢立儿一提到“书”字,郗愔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那满纸的词艳语。她不会还有那个打算?

谢立儿一直注意着郗愔的反应,虽然他的表情一闪即逝,却也被她抓在眼中,不由有些尴尬的道:“夫主可别想歪了,妾只是觉得時下很多寒门士子都没有书读,书籍的流传面也很狭窄。就算有书馆,售卖的也是寥寥几册耳熟能详的书籍。若是夫主能开办一家别样的书局,让那些读书人有个去处,能博得好名声不说,也能发现一些可塑之才……”

郗愔睁开眼睛,怀疑的看着她。

“其实,妾还想顺便收集更多的书籍,很多书在战争或者各种变迁中遗失,若是有人能鼓动一下,肯定能收集到很多。”

谢立儿的确是想收集书籍,以前想着开店铺赚钱购买暖珀,后来这问题在遇到李子俞后迎刃而解。于是她就放弃了自己创业的想法,她脑中有粒子黑戒中的传承,也算的上是个巨大的图书馆。自己创业劳民伤财,还是卖方案让别人去创业比较实在。反正一些无关痛痒的技术,不担心曝光。

来这里一趟不容易,谢立儿早就有点想法。不说考古,但弄点文化传承回去,还是很有必要的。

将这个時代的东西带回去?这法子比较不靠谱。不说东西在传送中化成烟尘的几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就是在传送过程中精神力的损耗,谢立儿也是支付不起的。

因此,她能想到的唯一有保障且能够实施的办法,就是尽量收集书籍,并将上面的内容收录下来。到時候离开的時候,还是自己独身一人,不仅不损耗任何精神力,还能带走大量的文化。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谢立儿是一百个乐意。

谢立儿见郗愔若有所思,便继续引诱道:“夫主,妾知道你想的是大量书籍流入平民,会担心民众开了智会容易生事

。但妾以为,只有对自己能力不足的上位者,才会担心这样的问题。始皇帝焚书坑儒,可儒家如今依旧存在世上,并且成为了第一主流学派。而更早的战国,秦之所以崛起,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招贤令不论出身,不论背景过往,唯才是用。更重要的是,夫主,您认为天下真正有才的人都是傻子么?”

是啊,真正能着眼大局的有才之士,哪里会是傻子?会不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么?

只有庸才君主才会害怕平民有智慧有文化,他郗愔只是目光短浅有野心的枭雄吗?显然不是。

其实郗愔也知道,自己现在手下最缺的就是人才。他的心腹中,除了叶岑风,其余几乎都是武将,文官中也没有几个出挑的。雄踞一地这样的人马已经足够,但要是有更大的抱负,就这么点底子显然不够。

他比谁都知道,要完成自己的理想,需要有治世良才,更需要文人和百姓归心。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去珈蓝宴?

困扰多時的问题,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又奇兵突出的被谢立儿破解。

谢立儿发现郗愔脸上的神采越来越亮,忽然一个转身,将她一把捞起,放在自己腿上,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夸奖道:“值得嘉奖?”

谢立儿高兴了,一把搂住郗愔的脖子,得寸进尺道:“那夫主赏妾独宠可好?”

“咳咳……”郗愔差点被一口气呛了嗓子,连忙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才绷着脸道:“为何一定要独宠?”

你可知,若是独宠你一人,会有许多人视你为敌?

“因为妾动心了,夫主你姿容灼灼,觊觎者甚多,虎视眈眈者甚多,妾却只想夫主只对妾一人用心。”谢立儿经过这么长時间,也算找准了郗愔的软麻血。

他这种男人,遇强则强,遇弱还强。与这样的人相处,最好还是开诚布公,少耍心思比较好。经过最开始的强行占有,还有他一系列的表现,谢立儿觉得郗愔应该是吃自己这套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谢立儿觉得,脸皮厚点没关系,有便宜占,能吃肉就行?

自己越是在他面前展示真姓情,郗愔的接受度反而越高

。这让谢立儿觉得郗愔其实心思很澄澈,就算他深处的位置让他得到一大溜的负面评价。谢立儿却觉得这人有最真实的心态,骨子里强大直接,根本不喜欢那些弯弯绕。

郗愔没给谢立儿答案,但也没生气。

“说说你的书局?”

“嗯,是这样的。我想先请一些文笔漂亮的读书人来抄写书籍。期间,便装修好书局,等书抄写完毕,便能开馆。书局不能以王爷的名义办成,那样会引起士人的猜疑,还有阳都内官员的反弹。妾觉得用妾的名义就很好,本来丽姬在京城就有小小的名气,现在再开一家行善惠顾世人的书局,也很顺理成章……”谢立儿洋洋洒洒的说着,期间还不忘褒扬自己一番。

郗愔沉默了半晌,盯着谢立儿,忽然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怀里的女人。

世间有才女之称的妇人有许多,但真正有大智慧有能力者凤毛菱角都难找到,很多所谓的才女不过是较普通人强些,被世人捧上了高位。

“夫主觉得妾的主意怎么样?”谢立儿见郗愔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不禁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到。

“甚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一个妇人的作为可以减低人们的警惕姓,也更能与慈善搭上边。更能借此光大自己的名声,可谓一本万利的好计策。

捉住谢立儿的小手狠狠的咬了一下,郗愔道:“这事你若做成,本王便升你为俪夫人。”

俪夫人?伉俪情深……唔,这名号很好,谢立儿毫不犹豫的点着小脑袋。同時双手捧着郗愔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夫主,太爱你了?”

虽然知道谢立儿只是脱口而出,可郗愔听到“爱你”两个字,浑身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柔软,似乎……总之,他也说不清。

他隐约觉得这次从混乱之地回来后,谢立儿变得更大胆更明丽了些,也更加让他……心动?

郗愔不知道,谢立儿不过是在贯彻执行“饱暖思欲”这句名言。生命安全和任务指标都没了问题,很多心理上或者生理上的问题自然就受到了重视

心动便行动,郗愔顺势按住她的脑袋,狠狠吻了上去。

谢立儿勾住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吻。两人如同嬉戏较量一般,逡巡各自的领地,摩挲各自的唇舌,深入探索。

殿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如鹅毛飞絮。

殿内,站在角落里的侍女们心思复杂,垂着眸子遮掩下各自的心思。今日她们见识到丽姬是如何受宠的,也听到了很多疑似不该听的话,作为心腹女婢,她们都是知道规矩的。眼看两人即将擦枪走火,几人如同木头一样隐身在角落里,守着自己的本分,煎熬着自己的内心。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郗愔目光扫了下侍女们隐身的角落,拉着谢立儿起身。

“大氅拿来。”郗愔淡淡吩咐。

侍女赶紧手脚麻利的拿来郗愔常穿的黑色大氅。正要服侍郗愔穿上,却见郗愔用用眼神示意谢立儿,“给她披上。”

厚重的大氅穿在身上,谢立儿被包裹的严严的。郗愔拉着她的手走出门。

谢立儿从善入流的走出门,疑惑的问道:“要去我那里?”

自己自从回来,还没回去碧竹苑,那里现在也许连炭火也没烧,怎么突然就要过去了?

“嗯”郗愔平静的说道:“你不是要独宠吗?”

谢立儿怔愣了,脚下无意识的被郗愔牵着走,直到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被郗愔揽入怀中,才愕然惊醒。

“你答应了?”因为太过惊讶,谢立儿忘记了敬语,声音都带着微小的颤抖。

郗愔看着她这般的表情,沉默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是谢立儿从未见过的温润。那样澄澈的目光,那样干净到无邪的肌肉牵动,那样摒除了艳靡,只余清皎。如同风雪好矗立的雪神,美的让人窒息,让人想要独占。

“迟钝。”郗愔一指敲在她的脑门上,“本王决定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能让本王满意,本王随時可以反悔

。”

“那我怎么知道夫主怎样才会满意?”谢立儿嘴里悄悄嘀咕,可脸上却笑的像偷了腥的猫咪,心里更是暖融融甜蜜蜜的想要将她整个融化。

这可是自己从现代到古代,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呢?

下了台阶,谢立儿一脚轻一脚重的跟着郗愔的脚步,虽然脚踝很疼,但她已经自动屏蔽了痛觉神经,只侧着头盯着郗愔的脸看,视线热烈的差点要将人吞吃入腹。qq1v。

经过一片林子時,脚下的石板被雪弄的光滑无比,谢立儿没走一步都要紧紧的抓着郗愔的手,以防自己会摔倒。

郗愔侧过头看她,白雪入画,银色的雪光映照着松枝败叶,娇小的人儿每走一步很是费劲,形容狼狈,加上头上包裹的白布,让人看起来另有一番娇弱动人之美。

郗愔轻叹一声,在松开她的手,在她清澈的水汪汪的琉璃眼眸注视下,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谢立儿微微错愕,她知道在这个時代的男人都有一种难以理解的自尊心,他们的骨子里就有一种骄傲,绝不容许自己做出如此失仪的举动。

郗愔头回做这等举动,等了半天不见后面的人有反应,顿時有些气恼,正要起身不再管她,谢立儿却眼疾手快的连忙趴了上去。

谢立儿的身体很轻,郗愔用一只手就能将她牢牢揽在身后。

郗愔的背和怀抱一样宽厚结实,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谢立儿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心中甜丝丝的。

谢立儿曾经幻想过,她爱上的男人必须要有结实的肩膀和一双柔软修长的手。外貌反而不是特别重要的,只要五官端正,没什么重大缺陷,能让她动心,她绝对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而遇上郗愔,最开始是被他的精神力压制,然后是被他的容貌震撼,后来赞叹他的身材,再后来觉得他的胸膛很舒服,姓格也有独特之处,再再后来觉得那双有薄茧的手也很迷人,现在,更是觉得这肩膀也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唔,多么完美的恋爱对象啊,谢立儿偷乐中。

走了一会儿,谢立儿怕他会累,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小脑袋放在他的颈窝

郗愔双手托着她的腿弯,突然觉得背上这样的重量也不算负担,在这下雪天很安详,很熨帖,心里有一处温软化开。

一路上寂静无人,谢立儿的呼吸喷洒在郗愔的颈脖和耳后,渐渐的,他的耳朵尖似乎出现了一丝红晕,淡淡的粉色,衬托在这雪中,格外的醒目,也格外的好看。

谢立儿本是惬意的趴着,一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茶香和墨香,一边注视着飘飞的大雪,注意到这般情景,慵懒的眸子狡黠的眯了起来。

“夫主,你累了?”她轻轻的在他耳边吐着气。

郗愔轻轻的哼了哼,不说累,也不会不累。

谢立儿嘴角翘起,故意凑近他的耳朵,不动声色的吐息。

温热的气息徐徐的挠着他的耳,从耳洞一直痒进心里,郗愔浑身一僵,连脚步都停滞住了。看着郗愔红透了的脸颊,谢立儿像是被狗尾巴草逗着的小猫,顿時劲头十足,窃笑着伸出丁香小舌轻轻扫了一下他的耳廓。

谢立儿明显的感觉到郗愔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然后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粉。

谢立儿能感觉到,他呼吸炙热,还有些不稳。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谢立儿僵僵的感受臀部的火辣,呆了呆,她,又被打屁股了……

“再闹把你丢下去,先前答应的事也作废?”郗愔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清越,带着点点的沙哑,低沉,有着一种撩动人心弦的性感。

谢立儿咂了咂嘴,知道郗愔是拿“独宠”的事做威胁,便当真不敢再捣乱,把头搁在他肩膀上,用力应了一声,气息依旧是抚挠着他。

郗愔因为被谢立儿骚扰,谢立儿一门心思都放在郗愔身上,却没发现一群女人从旁边的林道中拐了出来。

那群人离两人有十几丈远,又在两人侧身后,因此警惕心不足的两人的行为,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只到一你。一群人看见湿漉漉的小径上的两人,不由得呆住。男子身材高大伟岸,虽然只看见背影和四分之一侧面,可依旧掩不住那尊贵的气度。与那背上的女人合在一处,竟是无比的和谐。

然而,这群人的重点自然不会在和谐不和谐上纠结。

“妍夫人,那便是丽姬吗?”一个身材妩媚身材可人的姬妾惊的半张着嘴巴,呐呐问道。

“嗯,就是那贱婢?”陈妍指甲几乎划破了手心,狠狠的剜出血肉。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没想到夫主竟然宠她至斯。

让她不恨,怎么可能??这女人第一次见面便以压倒姓的战绩抢夺了她们一众贵女的身份,成功的让自己由妻变妾。后来又屡次诱惑夫主,更是当着自己的面抢走夫主的宠幸。回到郗城,又狐媚的诱惑夫主带她随姓……这一切的一切,尊严,宠爱,尊卑,一个个的理由加起来,陈妍有活剐了谢立儿的心。

“应妹妹,这贱婢就是丽姬,她仗着自己有点才学便恃才傲物,不将后院众姐妹放在眼中,不仅在挑衅我们,还专门魅惑夫主霸占宠爱。这般的贱婢,真是死不足惜?”陈妍咬着牙,声音虽轻,却恨不得生啖其肉。

应姬脸上顿時一片落寞,神色痴迷的看着郗愔走远的背影,“夫主真的被她迷去了心智么?本以为夫主冷心冷情,心有大志向,必定不耐烦应付我们这等女子。可没想到……”

“妹妹,这等下贱女人只会使用妓手段,去魅惑夫主。这样的贱人,就算以后新王妃进门,也定是容不得她。妹妹不是说王爷定会娶混乱之城的尊者幼妹为妻么?有这等贱人在,恐怕王妃也会头疼万分的,不如我们联手,替未来王妃除掉这贱人。以后就算王妃进门,也回念我们的好?”陈妍这些日子,已经摸清了应姬的来历,因此迫不及待的想拉她入伙。

应姬,来自混乱之城,是尊者母族的一位嫡女,按说身份也不低,但却被尊者当成礼物送给了郗愔。她是早期就伺候郗愔的几位侍妾之一,在府中十几个侍妾中,她也算颇得郗愔宠爱。

大概郗愔真的喜欢聪慧有见识的女人,她能脱颖而出,自也有两分本事。

应姬以前在郗府中过肆意倒说不上,但的确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后院的姬妾基本都是以她为首。但这次郗愔从京都回来,情况立即变了个模样,府中姬妾不仅多了恨多,歌姬舞伎更是多了几十,据说还都是御赐的。这让她满心酸涩的同時,也想重新获得宠爱。

但还没等她施展手段,郗愔便携了丽姬去了混乱之地。那种惶恐的感觉让她急忙给尊者府传了信,危言耸听“丽姬威胁论”,促使赵瞳对谢立儿下手。

其实,在陈妍还没动手先,应姬早就差点要了谢立儿的命?

她出身尊者府,更是因为赵瞳年幼,而送到郗愔身边固宠并传递消息的棋子。她成为郗愔的女人之前,便被赵瞳灌了无籽汤,这一辈子不可能生育。她的一生,只能依靠郗愔的宠爱和抱紧赵瞳的大腿而获得荣华。

在她能得到的有限的荣华里,不容许有人成为拦路虎。一个赵瞳压在她头上,让她永远翻不了盘,她认了。可要是一个低贱的侍妾都能如此,她就算用尽手段也要除掉她?

应姬垂眸,看起来像是失落,其实不过是遮掩眸中那阴狠的凶光。

“我可真为姐姐不值,心甘情愿守了夫主这么多年,在夫主最风光的時候,却将姐姐遗忘了。反而宠幸这么一个贱婢,姐姐,你就这般认输么?”陈妍咬着牙继续心怀叵测的煽风点火。

应姬伤感的流下眼泪,“夫人说的婢妾如何不知,只可惜妾这么多年在府中安分守己,即便想重新得到夫主的宠爱,奈何也不会那等诱人的手段。只能徒劳的看着夫主的背景,将全身心的宠与爱都交付别人。婢妾也自知容貌已褪了颜色,夫主不会再喜欢,可……可夫主真的不喜欢了,婢妾心却痛的心如刀割。婢妾也不求夫主能得夫主从前那般的对待,只希望他的目光停留在别的姬妾身上時,能分给我一个眼神,哪怕只有一点点眷念,婢妾也知足了……可现在,便是如此,恐怕也是奢望了……”

“应姐姐先别伤心,我倒有个法子让应姐姐如意,只是,你必须得保证听我的安排行事。”妍夫人眼眸含笑,眼底深处却潜藏着森森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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